“你的意思是?”炎杉挑眉。
司徒仪珊一笑,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高傲,”就是这个意思。”
炎杉想了想,如今,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了,”我先去看看。”
“不必,你去未必唬得住她,我去,她一定不敢开口叫人。”司徒仪珊自信满满,斜睨了炎杉一眼,”followme”
炎杉忽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看着司徒仪珊淡定自若的走出了房间。
她敲了敲门,说道:”娘娘,皇上已在宫苑之外,命奴婢先来禀报。”
房门应声而开,冬玉灵贴身的宫女云岫一惊,问道:”你是谁?”
云岫话音未落,炎杉已经点了她的穴位将她放倒。
听到声音的冬玉灵走了出来,与戴着银色面具的司徒仪珊撞了个正着。
“你是谁?”冬玉灵如水的声音出现了涟漪。
司徒仪珊转头看着冬玉灵,说道:”我就是今晚搜宫要抓的人。”
“你好大的胆子。”冬玉灵瑟瑟发抖,缩到了一角。
司徒仪珊大大咧咧的走进去,身后跟着三个俊美的男人,冬玉灵紧张的看着他们,右手捂着胸口。
司徒仪珊这是第一次近距离打量冬玉灵,她和冬湘玉、冬采衣长得有些像,只是生得极是小巧,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年纪也不是很大,水汪汪的眼睛,却总是给人空洞的感觉,仿佛她的灵魂,都已经抽离了身体大半。
司徒仪珊不由得挑了挑眉,顾容吏远不是很爱她吗?婚礼大典的那天,她远远看见,两个人可真是天生一对,锦瑟和谐得很啊。
怎么今日见了冬玉灵,却觉得她眉目之间都是哀伤。
难道冬玉灵是林黛玉类型?不会啊,顾容吏远那种强悍的男人,不是应该喜欢冬采衣那种贤内助类型的吗?还是说,正因为冬玉灵和冬采衣有几分神似,所以,顾容吏远才会娶她?司徒仪珊就琢磨着这些,却没有注意到,冬玉灵的眉眼间,还有些像自己。
炎杉看着司徒仪珊不说话,知道她的思维一定是又穿越了,他用手肘狠狠拐了司徒仪珊一下,司徒仪珊这才清醒过来,下意识的敲了自己脑袋几下。
冬玉灵一惊,抖得更加如风中残叶了。
司徒仪珊心中忽然不忍说道:”你放心,我们不会伤害你的。明天一早我们就走,只是借你的宫苑歇一晚上。”
冬玉灵闻言,微微定了定神,看了一眼在地上挺尸的云岫。
炎杉解释道:”她只是被封了穴道昏了过去,没有生命危险。”
冬玉灵这才舒了口气,小声的说道:”你们还是快去别处吧,皇上,皇上一会儿就要过来了。”
她的坦诚,让司徒仪珊更是软了心肠,说道:”这个我们知道,一会儿皇上来了,你就按平时的模样就好,我们躲着不会出来,更不会伤害你和皇上。”
冬玉灵凝着司徒仪珊,仿佛在想她的话可不可信,一双如小鹿一般的眼睛眨呀眨,长长的睫毛像是一把小扇子,扇得司徒仪珊的骨头都酥了。
天生的狐媚啊!!司徒仪珊在心底哀嚎,据说这种女人最容易激起男人的保护欲望了,可惜,自己是怎么学也学不来啊!!
“说话算话?”冬玉灵柔柔问。
司徒仪珊点了点头,还未开口,炎杉微微一动,司徒仪珊会意,急忙说道:”你若敢出卖我们,我便杀了云岫,再把你先奸后杀!”
司徒仪珊恶狠狠的模样,吓坏了冬玉灵,她刚刚恢复了点儿血色的脸,顿时又苍白如纸,右手紧紧捂着胸口,呼吸急促起来,”不,不,不会的。”短短的一句话,却结结巴巴说了许久。
炎杉也不让司徒仪珊再废话,伸手一捞,便将她带上了房梁之上,四个人排排坐,齐刷刷的排在了房梁上,十二的身边,还靠着云岫。
“这地方能躲人吗?还非得把云岫也带上来。”司徒仪珊抱怨,一般躲,不都是衣柜什么的吗?这地方,一抬头就看到了。
司徒仪珊想到这里,急忙捂了捂裙子,别漏底了才好。
炎杉见她笼裙子,却以为她怕暴露,便道:”这横梁正好在阴影里,前后左右都有房梁可走,倒也方便。”
司徒仪珊白了他一眼,问道:”你上辈子是做贼的吧?”
炎杉坦然一笑,”认识你之后,我才做的贼。”
司徒仪珊还要说话,却被炎杉一把捂住了嘴,司徒仪珊顿时也不敢吱声,屏住了呼吸。
零碎的脚步声在房间外响起,少顷,顾容吏远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皇上。”冬玉灵迎了上去,脸色依旧是苍白的。
顾容吏远却只淡淡扫了她一眼,问道:”今天宫里没什么事吧?”
冬玉灵闻言,脸色一红,说道:”没什么事,难得皇上来臣妾宫里,臣妾喜不自胜。”
司徒仪珊诧异的挑了挑眉,伸手拉下了炎杉捂着自己嘴巴的手。
顾容吏远却仿若没有听见,只说道:”今日皇宫里来了几个人,朕正在抓捕,你若是见到了,一定告诉朕。”
冬玉灵动摇了,她凝着顾容吏远,心想,皇上如此急切的要抓那几个人,若是我告诉他,他们的下落,他定是会很高兴的吧?
冬玉灵正要动,却又听顾容吏远问道:”云岫呢?怎么没见她?”
冬玉灵立时想起了司徒仪珊恶狠狠说要先奸后杀的模样,急忙收敛心神,说道:”出去了,适才有公公来报,我让她出去看看宫内。”
“没事就好。”顾容吏远淡淡开口,”朕走了。”
司徒仪珊更加惊讶,为什么顾容吏远的声音如此冰冷,带着疏离和不容靠近?
“皇上这就走了吗?”冬玉灵充满了失望。
顾容吏远微微皱了皱眉,说道:”朕还要去搜人。”
冬玉灵急忙说道:”都快天亮了,皇上不若歇会儿吧,搜人的事,自有侍卫去做,隔壁房间,臣妾天天都有打扫,皇上……”
“不必了。”顾容吏远冷漠的打断了冬玉灵的话,他看着冬玉灵苍白的脸色,终于不忍的说了一句,”天快亮了,你自己快歇了吧。”
不过一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话,甚至于顾容吏远的语气还是冰冷无情的,可是冬玉灵却如同获得了什么至宝,高兴的应了。
顾容吏远眼神复杂的看着冬玉灵,那眼底仿佛有着怜惜,有着轻蔑,有着厌恶却又有着一丝眷恋,复杂得让人读也读不懂。
直到顾容吏远离开许久,冬玉灵依旧站在原地,脸上带着还未褪去的潮红,喃喃自语的说道:”皇上关心我,皇上关心我了。”
司徒仪珊低头看着这个爱得如此卑微的女子,心底却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顾容吏远并不宠爱她,按道理,她应该是高兴的,可是,此时看着这样失魂落魄又像中了魔怔一样的冬玉灵,她又觉得深深的悲哀。
什么样的爱,才能让她爱得如此卑微?甚至于可以忍受长久见不到顾容吏远的寂寞,可以忍受顾容吏远睡到隔壁的房间。
这还是夫妻吗?为什么?为什么冬玉灵会甘愿这样牺牲自己?她真的爱顾容吏远爱到可以完全失去自我吗?
司徒仪珊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对顾容吏远的爱在冬玉灵面前,显得实在是太过渺小了。
炎杉拍了拍司徒仪珊的后背,说道:”你说过,欲除烦恼需无我,各有因缘莫羡人。冬玉灵,也有自己的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