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徒仪珊却又是另一番想法,只要自己去了冷宫,顾容志行的目光必定会随过来,那样,太后和顾容吏远,就会有更多的时间。
无论自己这行为是不是有用,却是如今她能想到最好的法子了。
司徒仪珊不是主动惹事的人,却是极为善于利用事情的人。
两个女人各怀心思,也都各取所需。
司徒仪珊收拾好自己,二话不说,起身就朝着冷宫而去,她没有开口遣开身后的宫女太监,他知道,会有人替自己开口。
司徒仪珊一边走,一边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果然,她三字才出口,司徒一山立刻说道:”等等”。
司徒仪珊回头看着司徒一山,淡淡挑眉。
司徒一山怒道:”既是去冷宫,带这么多宫女太监,成何体统?”
司徒仪珊笑了笑,说道:”这些宫女太监,都是皇上钦定。”
司徒一山闻言,更是醋意攻心,”那也不成!”
司徒仪珊摊了摊手,”那云贵妃说,该怎么办才好?”
“就你一个人去,不许带任何人,一切衣食住行,都得你亲自动手。”司徒一山倨傲的说。
司徒仪珊非常配合的皱了皱眉。
司徒一山心中更是痛快,说道:”快去吧,皇婶。”
司徒仪珊却如获大赦,飞快的朝着冷宫跑去了,司徒一山看在眼里,只以为她是恼羞成怒,自己也觉得这一次是赚足了面子,很是得意。
司徒仪珊跑了一半,就听到一阵夜乌之声,她唇角带笑,回头对跟在远处的几个太监说道:”已经到了冷宫了,几位回去和云妃娘娘复命吧。”
司徒仪珊说完,嗖的一声就钻进了冷宫里。
一阵灰尘气味扑面而来,司徒仪珊咳了咳,却毫不犹豫的跑到了最深处。
“漆黑。”司徒仪珊小声喊,刚才她可是清楚的听到漆黑联络的声音,那阵夜乌啼鸣。
“王妃。”漆黑淡淡跪在司徒仪珊身后,司徒仪珊瞟了一眼大门,急忙问道:”远儿情况如何了?”
漆黑微微沉默,想起皇太后的叮嘱,眉心微微一皱,却还是说道:”主上滴水未尽,精神不好,如今已经发起热来了。”
司徒仪珊心里咯噔一声,问道:”你们在哪儿?我要见一见远儿。”
漆黑为难的说道:”太后吩咐,此时王妃身上疑点未除,为了避免将皇上吸引过来,还是过阵子再去看主上的好。”
司徒仪珊闻言,心里知道漆黑说的都是实话,可是,心里却又忍不住挂念顾容吏远。
漆黑看着司徒仪珊阴晴不定的样子,低低说道:”太后知道王妃来冷宫的事,不过,估计王妃也住不长,太后的意思是,尽量请王妃拖住皇上,为主上多争取些时间。”
漆黑说完,又叹了口气,”一切,只要主上醒来就好办。”
司徒仪珊从漆黑的声音里听出了一点点儿的落寞来。
顾容吏远,天之骄子,有着最好的身世,最完美的容貌,最聪慧的头脑,一切都是那么完美,这大顾的江山,原本就是他的。
漆黑心中不忿,却也不好在司徒仪珊跟前表露。他这一次来,也就是奉太后之命,让司徒仪珊安心的。
司徒仪珊脸色苍白的点了点头,深深吸一口气道:”我知道了,劳烦你回太后的话,就说,我一定会好好吸引顾容志行的注意的。”
漆黑躬身退下,一阵烟雾似的消失在司徒仪珊的眼底。
司徒仪珊也顾不上廊间灰尘,一屁股坐了下来。
说得轻松,可是,她要怎么样才能吸引顾容志行的注意力?除了这具看起来不错的皮囊,顾容志行应该是看不中自己什么的吧?
司徒仪珊绞尽脑汁,唯一能想到的,却还是四个字:以色伺人。
司徒仪珊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本姑娘穿越来,难道就真的只能被潜规则吗?以色伺人,说出去都觉得丢人!
司徒仪珊脑袋里仿佛出现了两个小人,一个在讲道理,一个在讲感情。
最后,司徒仪珊看到讲感情的小人一剑把将道理的小人刺死,她深深叹了口气,没有办法,为了顾容吏远,她没有办法。
司徒仪珊这边还在筹谋,门外却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随即,一阵齐刷刷的脚步声从外间传来。
司徒仪珊不用想,也猜到了是谁。
除了司徒一山,还有谁有这么大排场?她如今宠惯后宫,又掌管六宫,自然是被捧上了天的,如今乍然看见自己回来,不想歪了估计都难。以司徒仪珊对司徒一山的了解,想着,这次,八成是那个肤浅的女人来示威的吧?
可笑,本姑娘又没怎么你,更没怎么你的男人,你TMD成天追着本姑娘恨是为毛啊?被小三的人伤不起啊!
司徒仪珊正胡思乱想,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腐朽的木板承受不起那种大力,砰的一声直直倒了下去,拍起满天的灰尘,在日光下形成一圈灰色的雾气,将门口的情况顿时遮掩了大半。
司徒仪珊只看到门口乌泱泱站了些人,也看不清楚面容,可那阵灰尘风扑面而来,她惊起退了几步,急忙用袖子捂了口鼻。
四野寂静,除了风吹过树梢的声音,没有一点儿声音。这样的寂静透着诡异,无端端让人觉得心里一紧。
司徒仪珊咳了几声,烟雾也渐渐散去,这才看清楚,进来的人不是司徒一山,竟然是顾容志行。
司徒仪珊心里惊讶,面上却没有露出分毫。
这顾容志行的效率也忒快了吧?自己前脚才到冷宫,他后脚就来了。
“参见……”司徒仪珊礼还没行完,胳膊就被顾容志行攥在了手中。
司徒仪珊抬头看向顾容志行,眼睛里都是诧异的询问。
顾容志行什么也不说,抓了司徒仪珊就朝门口走去,越过那一层灰蒙蒙的尘土,司徒仪珊这才看清楚,门外乌泱泱一群人里,竟然有跪在地上的司徒一山。
司徒仪珊心有七窍,自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想了想适才漆黑的话,猛的甩脱了顾容志行的手,”皇上这是做什么?”
司徒仪珊清冷的声音掷地有声,仿佛是玉碎阶前。
顾容志行转头看着司徒仪珊,说道:”仪珊如何能够住这里?”
“仪珊为何不能住这里?”司徒仪珊看了看四周,笑道:”这里清清静静,空气也不错,我到觉着挺好。”
司徒仪珊的淡定,流连,看在顾容志行眼里,却变成了撒娇,赌气。
他微微一笑,说道:”朕已知道事情始末,云妃不知轻重,朕也罚了她。”
司徒仪珊沉吟不语。
顾容志行又急忙说道:”朕褫夺云妃封号,也下了她掌管六宫的权利……”
顾容志行淡淡然的说着,仿佛不是在说和自己同床的结发女子,而是一只阿猫,一只阿狗一般。
司徒一山也听出寒意,跪在地上不住求饶。
司徒仪珊着实看不过去,当真是只有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想这司徒一山虽然矫情,可也算对顾容志行一心一意了,就算再跋扈一些,也不过是为了打压其他女人,独占自己的爱人罢了。
多么可悲的封建社会啊,女人就跟装饰品似的。
司徒仪珊想着,缓缓开口道:”皇上!”
她的声音清脆,仿佛不带一丝人间烟火气,顿时将众人都怔住了。
司徒一山恶狠狠的瞪了司徒仪珊一眼,却听见司徒仪珊淡然的说道:”仪珊擅自脱袜露脚,犯了宫规,云妃惩罚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仪珊不觉得她有何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