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羽打量了一下弦子,才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们娘娘呢?”
弦子急忙倒豆子一般将在香山温泉发生的事情一一说了,李元羽的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她警惕的抬头看着身边的人,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气质不凡武功高强,而且,他们消息灵通,竟然知道那么多事情,她很怀疑,他们就是顾容志行的人,故而,冷冷问道:”你们到底为什么救我们?”
小炎正要说话,棕铜却拦住了她,”肉票,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司徒仪珊听到这里,强忍着笑看了棕铜一样,肉票?他还学得真快,自己不过就说过一次,他竟然就记下了。
“他那么说,我自然就误会了,以为他们真的是顾容志行的人。”李元羽说道:”我就相尽办法想逃。”
李元羽说着,看了一眼躺在床铺上的婉嫔,恨恨说道:”若不是他胡说八道,我又怎么会让嫂子动了胎气。”
司徒仪珊伸手拍了拍李元羽的肩膀,她明白李元羽的痛苦,也可怜婉嫔,可是,棕铜的做法却也没有错,在那种情况下,棕铜要解释得太多了,而解释得越多,李元羽却未必都会全信,与其如此,还不如就干脆威慑恐吓,让李元羽不敢轻举妄动的好。
“都是误会。”司徒仪珊说道:”如今一切都好,也算是大家的福气了。”
李元羽闻言,看了看婉嫔,说道:”若是婉儿姐姐一切安好,那才是福气呢。”
司徒仪珊笑了笑,”小炎医术天下无双,你就放心吧。”
李元羽点了点头,说道:”那冰山男说,我身份已经暴露,顾容志行定然会撤了李元昭的诸侯王,如今,我或许已经是一介贫民,再帮不上夫人什么了。”
李元羽说完,一掀前襟,认真的跪了下去,”夫人对李家的恩情,对元羽的恩情,对婉儿姐姐的恩情,李元羽没齿难忘,来生做牛做马,衔草结环,也定会报答。”
司徒仪珊淡淡一笑,伸手将李元羽扶起,”来生太远,我们还是说说今生吧。”
李元羽苦笑一下,起身道:”可是元羽身无长物,家中银钱又不敌夫人。”
司徒仪珊一笑,”谈钱多伤感情呀,我们谈点儿别的呗。”
棕铜等人嘴角齐齐一抽,这年头,让司徒仪珊不谈钱的事,才是最伤人的事。
李元羽却浑然未觉,殷切的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司徒仪珊笑了笑,”顾容志行的确已经下旨废黜了李元昭的诸侯王身份,不过,他找的借口极烂,说李元昭与宫中有染。”
“放屁!”李元羽顿时跳了起来。
司徒仪珊拉下她,”别急。”
李元羽坐了下来。
司徒仪珊又道:”这借口找得极烂,你正好可以借题发挥一下,如今你们不是诸侯王,反而更没有顾忌了。”
李元羽闻言,也多少猜到了司徒仪珊的想法,故而道:”夫人,实不相瞒,如今没有诸侯王身份的庇护,家中老小,反而更没有保障了。”
司徒仪珊点了点头,”你放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此时此刻,你家中老小,或许已经出城去了远金国了。”
“啊?”李元羽惊异的看着司徒仪珊,看着这个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女子,她淡淡然看着自己,眼神凝渊一般,让人看也看不透彻。
半晌,李元羽说道:”我答应夫人,无论任何事,我都答应夫人,不过,还请夫人再给元羽一个承诺。”
司徒仪珊还未说话,棕铜却冷笑一声,”你有多少价值,可以和绿袖夫人讲条件?”
李元羽脸颊一红,想来,好像一直是自己在求司徒仪珊。
司徒仪珊瞪了棕铜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棕铜轻蔑一哼,站起身走了。
司徒仪珊这才收回目光,”婉嫔的事,我也想过,如今要带出城不是不可以,只是,婉嫔的身子,着实不宜乱动,而大顾,终究是她的家,带出去也并不现实。”
李元羽点了点头,觉得司徒仪珊说得极有道理,也认为司徒仪珊有能力护卫得婉嫔周全,便干脆利落的说道:”夫人,你便说吧,要我怎么办。”
司徒仪珊笑道:”简单得很,元羽只需要做好准备,在适当的时机说出我替你想好的话就行。”
李元羽想了想,点头道:”我一条命都是夫人的,夫人什么时候有差遣,直说便是。”
司徒仪珊点了点头,”不急,今日先好好休息休息,明日一早,我再过来。”
李元羽正欲再问,听到了脚步声,她回头,看到小炎端了药碗过来,”小姐,王爷醒了。”
司徒仪珊嗖一声坐起来,李元羽正讶异自己好端端坐在这里,小炎怎么说王爷醒了,乍然被司徒仪珊吓了一跳,转头看去,才反应过来,这山腹之中,还有另外一个王爷。
李元羽眉头顿时又皱了起来,只觉得司徒仪珊越来越神秘,她转头看出去,去见,刚才围坐在外面的几个男子都已经不见了踪影。
司徒仪珊转头看着李元羽一笑,”你先歇着,等休息好了,我介绍人给你认识。”
李元羽满腹好奇,却终究只能压下,司徒仪珊是她和整个李家的恩人,她不仅仅保全了自己的性命,保住了亲哥哥的遗腹子,更将李家都安置妥当,如今,寄居在司徒仪珊这里,乖乖的,便是对司徒仪珊最大的尊重。
李元羽想通,伸手接过小炎手里的药碗,”我来吧。”
小炎点了点头,”喂完王爷便休息吧,时辰到了,我自会再带药过来伺候。”
李元羽点了点头,见小炎气度不凡的行了一礼,缓缓退了出去。
司徒仪珊进入石屋时,漆黑正立在他的窗边,隐约间,司徒仪珊似乎听见顾容吏远道:”……也该轮到他们发挥点儿作用了。”
司徒仪珊脚步一顿,停住了脚步,然而,漆黑已经发现了她,回头道:”王妃。”
司徒仪珊点了点头,走到顾容吏远身边,”远儿,你可真傻。”
顾容吏远苦涩一笑,”都是我太无用,反而让仪珊担心了。”
司徒仪珊笑着捶了顾容吏远一下,”下次再不许这样了,弄得我分明喜欢那件白狐裘,如今却连看一眼都觉得心痛。”
顾容吏远眉角一跳,眼角顿时蕴了一层暖意,他抬头看了一眼漆黑,漆黑识趣的退了出去,心底,却无声的叹了口气。
顾容吏远柔柔伸手勾住司徒仪珊的后颈,想将她拉入怀中。司徒仪珊却固执的不肯挪动,只用额头顶在他的肩头,僵硬得宛如一根竹竿。
顾容吏远心知司徒仪珊生气了,不由得笑了起来,”仪珊,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司徒仪珊不满的哼了一声。
“好了,别生气了。”顾容吏远柔柔再劝,”我也是心疼仪珊,你一向怕冷。”
司徒仪珊坐起身来,凝着顾容吏远,忽然一通乱拳雨点般砸在顾容吏远胸膛。
顾容吏远也不避不让,任由那些拳头雨点般落下,唇角的笑意,却愈来愈额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