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吃了一些忽然有些什么事情似的,就回了房中,当即,两人就跟了上去。
“后来,我在外面把风,夫人就进去将他那些值钱的东西拿走。
“然后呢?”
“我见她好一会儿没有出来,我就进去,和她拿了那个男人身上最后一样值钱的东西就出来了。”
“还有其他的吗?”莫云问。
“没有了,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们进去的时候他还在呼呼睡大觉,或许是那药物起的作用。”
李牛全盘托出后,莫云眯着眼判断真伪,“按照你的供词,你和你夫人进去的时候,上官云还是活着的?”
“是啊,他只是昏迷了。”
“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会决定我们破案的快慢,你最好将你知道的统统说来。”
李牛哭着一张脸,“我知道的就是那么多,就是这些。”
“比如叫你下药的人是谁,你可知道?”
“当时是个小男孩儿,那人特别小心,小男孩儿并没有告诉我是谁。”
然而莫云掌握了信息,又将李牛关进了牢房。
她走到旁边牢房,听着苏柏审李牛的夫人。
李牛的夫人叫张翠,苏柏也有自己的方法,那张翠也全盘托出。
完全一模一样。
但是莫云看到了她再说拿了最后一样东西走掉时,眼睛在闪躲,她在骗人!
供词有假,给莫云透露的第一个信息是这样,她敛了敛眉,走了进去。
苏柏自然也发现可疑点,就看莫云走了过来,倾下身子,声音透着鬼魅般的阴沉,“最后,你夫君可不是这样说的。”
张翠猛然回头看着莫云,眼底露出惊恐,然而在莫云似笑非笑的面容下低下了头。
苏柏见她的手一直交缠着,衣服都被扯皱了,将手往桌子上一拍,“还不如实招来?”
张翠吓得整个人一抖,看着苏柏终于是卸下了心中围墙,道来,“我进去的时候他还活着是真的,后来我猫着腰找他身上的东西,然后后脑勺一重,我就昏倒了。”
莫云和苏柏都没有说话,等着她继续说来。
女人面色白了白似乎很害怕,她又说,“我是被相公打醒的,而且我醒的时候是倒在尸体的身上。
“你还狡辩,就是你杀的上官云。”苏柏忽然冷冷一说,笃定的语气吓得张翠一颤。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既然已经拿到了金子,玉佩,我为何还要杀人?再说了,我当时去拿他身上的金子时,他已经昏迷了,他又没有醒来,杀人灭口是被别人看到了,所以才这样做,他都没有看到我,我怎么可能会杀他,我真的是被别人敲晕,之后在他尸体旁醒来。”
当自己被人冤枉,会说出很多的话来,她很急的一条一条的说着,莫云和苏柏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说话。
见两人没有相信自己的样子,她又急着说,“我相公进来的时候叫醒我,我也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有人陷害,让我当替死鬼,而且我也不敢报案,之前是我和相公商量着给他的饭菜下药,所以,我报案,一定会人头落。”
“为什么开始要隐瞒?”苏柏又问。
张翠摇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说出来万一就像现在一样,你们说我是杀人凶手,我跳进皇后也洗不清。”
“我们大理寺卿专门破案,你是不信任我们破案的能力,还是本来自己就参与其中。”
张翠一直摇头,“没有的,我们真的没有杀人,大人,求你明察。”
“自然会明察,带下去。”
“是!”有侍卫拷着张翠回牢。
莫云与苏柏面对面坐了下来,开了口,“你怎么看?”
“她说的没错,如果上官云没有醒来,那她的确不用杀她,但没有证据证明人不是她杀的,暂时不能排除嫌疑。”
莫云点头,表示赞同,“按照现场的零散度,还有破碎的酒杯,杀上官云的是他认识的人,如果张氏没有撒谎,那她昏迷后,凶手进来了现场,叫醒了浑身无力的上官云,和他谈事,然后将其杀掉。”
莫云推测完之后,两人沉默了。
那么现在就是要找那个小孩。
“有头绪了吗?”苏柏问他一个属下。
那人点头,“刚刚传来消息,嫌疑人所说的小孩在路上。”
“好!”
当七岁左右的小男孩来到了刑场,很乖巧的先向两人行礼,“草民苏誓参见两位大人。”
“起来吧。”
莫云走到了小男孩儿的面前,弯下来身子,“你就是给李牛和张翠送纸条的孩子?”
“我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送了纸条的是我。”小孩子仰着头回答。
莫云点了点头,又问,“你还记得让你将纸条交给李牛夫妇的人张什么模样吗?”
“是个婶婶。”小孩儿开口。
那就是个女人,莫云想到了在死者手中找到的一丝头发。
“那你说说看她长什么样,我们让画师画出来。”
“嗯。”
小孩子开始描述着那个女人的模样,然而,大理寺卿画出来的女人,竟有几分像上官云的嫂子苏浅浅。
两人盯着画陷入了沉思。
然而当侍卫找到苏浅浅的时候,她冷漠的样子是莫云没有想到的。
“不知两人大人找民妇什么事。”
苏浅浅是那种长得很妖柔的女人,冷起来的时候也算是个美人,苏柏开了口,“我们在查你小叔子上官云死亡一案,到你这里来是问一些平常的事,希望苏夫人配合我们。”
女人打开了房门,“请进。”
也就是说愿意配合,莫云同苏柏一起走了进去。
“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就尽管问,我能回答的,都不会遮盖。”
“好。”
莫云端起茶杯问了起来,“不知夫人和上官云的关系如何?”
苏浅浅点头,“我是他嫂子,他是我的小叔子,可以用相敬如宾来说我和他的关系。”
莫云看着苏浅浅的眸,又问,“在上官云死亡前,有没有什么异样?”
“没有。”苏浅浅摇头,又道,“他平时人很温和,也没有什么仇敌。”
从苏浅浅的供词上,莫云感觉出来很平淡,似乎这一切真的于她无关。
苏柏也觉得问的差不多,看她的神色依旧是面不改心不跳,才起了身,“好,还希望夫人后期想到什么告诉我。”
“是!”苏浅浅点头。
当苏浅浅起身去开门时,莫云看到了她手背上的挖痕,心中微微计算着,然后一下拉住了她的手,“夫人这手背是怎么了?”
苏柏也看了过来,当看到苏浅浅手背上的挖痕时,注意观察苏浅浅的面色,她只是片刻惊慌,就将手放了下来,“没事,被小畜生挖了。”
两人点头,莫云这才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又关心的说,“动物的爪子是有毒的,夫人可要当心。”
“自然,谢丞相大人关心。”
当两人出了府,莫云和苏柏开始讨论。
“苏浅浅夫妇都有问题。”
听到莫云得出的结论,苏柏亦是点头,“她似乎有意掩饰到手上的疤痕,刚刚我站的方向在她的对面,你拉起她手的时候,我看到手腕处还有好几道疤痕。”
莫云并不惊讶,拿起了他的手,在上面画了一个图案,“找人去翻查上官铭和上官云的房间,有没有这样的东西。”
“那个看上去是挖痕,但是我将她的手拉起来的时候,看了下伤口,外面看似被挖,实际伤口很深,应该是被铁的什么东西所伤。”
“嗯,或许这会是破案的关键。”苏柏呢喃着。
今日的排查告一段落,莫云坐在辇上,开始思索整件事情。
到达皇宫已经是晚上。
门口站着宫女见莫云回来,微微颔首,“皇后娘娘。”
烛光没有熄灭,莫云微微点头,便推开门走进去,云千离坐在外殿批阅奏折,烛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几分深邃,见莫云回来了才抬头,“吃过晚膳吗?”
“还没。”
莫云走近了他,男人伸出手将她拉进了怀中,刮了刮她的鼻子,“不用这么拼的。”
他从楚乔那里回来,长安就给他说莫云同苏柏查案去了,他在房中一等,就是一天。
莫云将头靠在他的身上,“倒不觉得累,与我来说很有意义。”
比起天天想方设法的争宠,到不如自己找份事儿做,女人啊!不做事就会成黄脸婆。
云千离拿起桌上的糕点,“巧兮按照你喜欢的口味吩咐御膳房做的糕点。”
莫云接过来就开始吃,“不错。”
“自然,我也吃了不少。”
莫云看着他在审批奏折,还有许多,有些心疼的问,“你还要审多久?”
“三个时辰。”
莫云听了后,面色不太好,“天天熬夜是会伤身。”
云千离只是摇摇头,莫云从他身上起来,“你好好的审,我先去洗个澡。”
莫云本想着不要耽误他,然而男人拉住了她的手,“不嫌累和我一起,会快的很多。”
莫云有些惊讶的指着自己,“我?”
“嗯。”
莫云并不矫情,想着能帮多少帮多少,便在他的一旁做了下来,用黑色和红色的毛笔审阅着。
越是后面越发现这个朝臣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表面上和谐,内心都在使小差,一个个拿着俸禄不做事。
看着莫云脸色越来越不好,云千离笑了笑,“怎么了?”
“这个王大人只要上面派多少兵,多少粮,多少银子,他自己却连个方案都没有,这些钱抛下去不都进了他的腰包吗?”莫云说着,就用红笔打了个叉,写上,“提出方案!”四个字。
云千离笑了笑,“如果大家都为晋都着想,也不需要我这个皇帝了。”
莫云心里有些堵,她知道做皇帝很累,忽然觉得云千离很辛苦,“嗯,以后我陪着你。”
云千离心中一动,微微勾唇,“现在需要你陪我!”
这个案件完了,她就开始处置皇后,他其实在等,她也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