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古法琉璃盏!起拍价一百,每次加价不得低于两百!”楼下大厅已经开始拍卖,摇铃声从四面八方而来。
慕思倒是有些好奇这些拍卖用的什么货币,不过想想估计也是冥界专用的,拍卖时间会一直持续到半夜十二点,东西拍卖的速度很是快,随之而变的是越来越少的蓝色灯笼。
“小子,我看你似乎知道这拍卖会啊?”赵吏拍卖会办的多了,也觉得没意思,见没什么大乱子,就想起刚刚吴邪进来时的脸色,颇有点好奇问。
吴邪被吓的冷汗直流,硬着头皮说:“我从我爷爷的笔记本里面看见过相关描述!”
“哦”
见赵吏哦了一声就没兴趣了,吴邪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逃过一劫。
慕思看着吴邪战战兢兢的模样,颇为好笑,忍不住问他:“我说你怕什么,这里又不是吃人的地方,紧张个什么。”
吴邪觉得慕思有些熟悉,面对她可比面对那男人自在多了:“我爷爷的笔记上记载,他参加的那场拍卖会,很多人回去跟丢了魂一样,人不人,鬼不鬼的,而且说这里面很是凶险。”所以,能不紧张害怕吗,一不小心要丢了小命啊。
赵吏颇有些哭笑不得,这是以讹传讹,那些都是自愿交易的,可不是他们给弄丢性命的。
吴攸悄咪咪的对着吴邪耳语一番,吴邪瞪大眼看了看慕思又看了看吴攸,脸色也越来越精彩,最后化成了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实际上内心还在消化吴攸告诉他的事情——坐那的那个人是姐。
慕思看出来几个人在这不自在,直接把四个人赶了出去,以免待的话都不敢说。
赵吏倒是一点都不在意,跟慕思话家常一般:“我突然想起来这小子说的爷爷是谁了,当初这个人在我们这交易了他的嗅觉,换了一个消息,这还是我这么多年来见到的第一个不被长生诱惑的。”
“这样啊,那你留下这么多人在这,不怕他们说出去?”慕思用下巴点了点没有点过灯的包厢。
“没事,他们这些人出去一段时间就忘了,会模糊他们这段记忆的,可能会发生吴邪爷爷那样的事,记下来了却跟鬼怪传说一样,自然没人信了。”这也是冥界在人间举办拍卖会却不怕的原因,芸芸众口,说什么的都有,真真假假谁知道呢。
“这人也是你们的?”慕思挑眉指了指隐在暗处的闷油瓶。
“冥王的人,冥王手下有这样一批奇兵,身上有纹冥王的标记,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赵吏看着闷油瓶话语中有些猜疑,又看了看右边的包间,“今天鬼没闹事,想要来闹事的人到不少。”
“冲着吴邪来的?”朝右边的雅间看去,隐隐约约的她似乎看见了陈丞澄?
“应该是,那边主事的是个女人,这几天有派人跟踪吴攸。”
“不管怎么样,保护好吴攸!”慕思想起陈丞澄就觉得这女人麻烦,比阿宁有心机,也比阿宁更会伪装。
“放心我知道的。”赵吏抿了抿口茶,“你接下来准备干什么?”
“不知道,我这么多年跟着吴攸习惯了,突然离开她,我也不知道要去干嘛”慕思很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发现自己好像不知道要做些什么。
赵吏捏茶杯的手一紧,似不经意的说:“我这新月饭店还差一个女主人……”
“诶?你是说吴攸吗?我觉得正好啊!”慕思掩饰住上翘的嘴角,装着听不明白。
赵吏脸一黑,茶杯往桌上一放,低声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啊!那就是你要结婚了?”慕思听出了赵吏什么意思,偏生当做没听懂。
“对,所以你愿意嫁给我吗?”赵吏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一枚戒指,直接单膝跪到了慕思面前,他哪不知道这是在捉弄他,但是他也只能受着,谁让他前几天说只是亲人,自己挖的坑,跪着也要填完。
“你认真的?”见赵吏准备这么齐全,慕思也正色起来了,“你得知道,我跟吴攸同生共死,哪天她死了我也要走了,而且吴攸没有爱人的能力,我得陪着她一辈子,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她平平安安。”
“那不是正好吗,你一个人是养,两个人也是养,不如我们一起对她好。”
慕思有些心动,却还是摇头拒绝了:“不,那样对她不公平,我和她是两个人,不能因为我就委屈她。”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问过?”赵吏起身温柔的把戒指戴到了慕思手上,看慕思还有些愣神,好笑的揉了揉她的头,“傻丫头!”
一天前。
吴攸当时还玩的正嗨,被赵吏叫了回来还有些好奇:“大叔,发生什么事了?”
赵吏这几天听到这个称呼都要扯下嘴角,叫的也太老了吧,不过还是正事要紧,想到要说的事,赵吏难得的紧张了:“丫头,我说……我要娶你姐姐你怎么想的?”
“啊?你娶我姐,干嘛跟我说?”吴攸还很迷糊。
没办法赵吏把两个人之间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吴攸。
吴攸听了低着头,好久没回答,就当赵吏心中咯噔一下以为要凉时,吴攸才抬头说:“也就是说,我姐之所以这么多年哪都不能去,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咯?所以并不是她说的那些骗我的借口。所以我觉得自己跟常人不一样,是因为我缺少了地魄和非毒?”
“嗯。”赵吏看着有些哀伤的吴攸,艰难的点了点头。
“所以我跟姐姐是一出生就在一起了?这样啊,那你娶吧!”吴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很快又明媚的笑了起来。
“嗯!嗯?”赵吏还怕吴攸不同意,却没有想到她这么的直接干脆,惊愕的看着她。
吴攸见自己答应了,赵吏还这样,翻了个白眼给他:“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明白,怎么说姐陪伴了我二十年,后半辈子我也想到处一个人无拘无束的浪。对我姐好点,要不然我打你欧!”
那威胁似的拳头,赵吏没看在眼里,把同生共死的秘密也悄然了埋在了心里,她就该无忧无虑的长大,还是不要有负担的好。
这样听赵吏一说,慕思倒是有些心疼吴攸,她也赞同赵吏的做法,还是瞒着她为好,看了看手上的戒指,有些嗔怒的瞪了赵吏一眼。
被赵吏提及的吴攸,在拿了东西出了酒店没多久被一群人在一巷子给拦住了,为首的是陈丞澄,时隔多日再见陈丞澄,吴邪、王胖子是脸色难看外加防备,只有high少则是一脸惊喜。
“好久不见啊,陈丞澄!”high少上前打招呼,陈丞澄没有理他,再看了看周围的人,感觉到了不妙,这好像是敌人啊。
如果说多日之前的陈丞澄是一淑女,今天的她就是盛气凌人的女王,直接指挥人:“上!”
陈丞澄首先就对上了吴攸,招式干脆利落直击要害,剩下的人都往high少王胖子那边去,王胖子怎么着挡住了一部分,对方人多势众,趁着空隙就去抢吴邪身上的蛇眉铜鱼,吴邪死命的护着,眼看着吴邪就要受伤了,吴攸急的就想过去,从天而降一人,吴攸一看是熟人——闷油瓶,顿时不在分心专心对付陈丞澄。
“吱!”
一辆车一个漂移横在巷子口,霍秀秀一脸焦急的喊着:“快上来!”
闷油瓶掩护着吴邪往车那边跑,high少王胖子看见了救星,也往那边去,四个人挤上了车,吴攸被陈丞澄缠着硬是离不开,眼看着人又要围上来,霍秀秀没办法只能驱车先离开,从后视镜里看着一群人把吴攸围住,吴邪当即就想下去,王胖子拉着他,就是不让他开车门,吴邪下去就是添乱!
“胖子你别拉着我!”亲姐姐因为自己留了下来,要是再出点什么事,吴邪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看这不是有人帮忙了吗!你别急!”王胖子死活拉不住吴邪,就扒住门,眼睛往后面一瞅,本来也很不安的心放回了肚子,一下子就喜笑颜开。
吴邪先是狐疑的看了眼王胖子,才往后看,发现是一堆新月饭店的棍奴和几个黑衣服的人,身手很好,姐姐那边已经顺利的脱围了,这下他终于是放心了,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来人众多,没一会儿就把陈丞澄她的手下制服了,吴攸没了后顾之忧,看见陈丞澄在发愣,抓住这个机会一脚踢了过去,陈丞澄刚准备反抗就被人钳制住了,吴攸气鼓鼓的揉了揉手腕,不停咒骂:“臭天真!坏天真!说把我扔下就扔下了,气死我了!”
这批人的出现她不意外,她早就打过交道了,可是吴邪居然这么放心她!下次见到他,他就惨了,哼!
“小姐?他们?”全然被忽视的几个灵魂摆渡人,有些尴尬,互相看了看,怂恿其中一个开口。
“拉走拉走,眼烦心烦”生气的吴攸,才不管他们怎么处置陈丞澄,本来就是陈丞澄自作自受。
这些人灵魂摆渡人都是赵吏契约的一批人,受制与赵吏,现在听命保护吴攸。看见吴攸心情不好,立马把人都给带走了,还是不要惹这个小姑奶奶了,谁知道她会怎么整蛊你。
吴攸则是一个人想了半天下次见到吴邪要怎么整他,突然灵光一现就阴森森的笑了起来。
……
“喜帖?”吴邪听到high少说有人给他寄了喜帖就一脸懵,谁知道他才离开北京三天,就收到了新月饭店寄来的喜帖。
“对呀!对呀!你看男方赵吏,女方吴慕思,啧啧啧,吴邪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新月饭店的人?不然为什么人家给你送喜帖?”high少悠闲的吭了口苹果,呜呜囔囔的指着请帖上的名字。
吴邪嘴角一抽搐,他总不能告诉high少女方是他姐吧?还有为什么这么大的事没人告诉他?他最近怎么总是遇见些他做不了主的事啊!
“叮叮叮~”
“喂,奶奶啊,什么?你也去?不用了吧?……是是是…我的错…我的错…好好好……知道了……知道了……好……北京见……”
high少见吴邪一副绝望的模样,瞬间好奇心就起来了,“怎么了?什么情况?”
“我奶奶说,新月饭店也给她喜帖了,两天后她也会去北京,说让我非去不可!”吴邪一想到他奶奶见到他的时候,絮絮叨叨个没完,呃,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永远不要小瞧一个想要曾孙的老人家,尤其还是在婚礼现场,会发生什么想想都可怕,顿时浑身打了个颤。
high少觉得现在的吴邪状态好可怕,默默降低存在感,连吃苹果的声音都降了下来,突然想起来吴邪是去找三叔的,就问他找的怎么样了。
刚刚还在苦恼的吴邪,这下眉头皱的更紧了,手捂着脸,好半晌才低沉的说:“不知道,我去的时候三叔已经失踪了。”
“那真的与西沙的墓有关?”
“不知道,我只希望那里面真的有线索,而且陈丞澄他们也是冲着鱼来的,总不可能两个墓出土了同一件东西吧!”事后他们都分析了,那天陈丞澄他们是直奔蛇眉铜鱼来的,high少也才知道他们下七星鲁王宫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万万没想到一起吃过饭,患过难的陈丞澄,是这样一个人。
“胖子发消息了,说参加完婚礼估计就准备去西沙了,那我们得北京见咯!”high少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有点高兴,毕竟可以见到小攸姐了。
“对了还有一个卡片!上面说是让你以女方家人的身份去参加婚礼,等等!吴邪!这女方也姓吴!不会真的是你什么亲戚吧?”把刚刚遗漏在快递盒里面的卡片递给了吴邪,high少像是知道了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很是兴奋。
“嗯嗯,远方亲戚,你也知道吴家人口少,所以……”吴邪颇为含糊的告诉high少,也不知道对方脑补了什么,眼睛越来越亮,还暧昧的朝他笑了笑,一副我懂我懂我都懂的样子。
……
“啧啧啧,原来你们东方的婚礼是这样子的啊?”high少再一次来到这新月饭店,真的是大变样子,整个新月饭店极为喜庆。
一眼望去的朱红色绸缎,高高低低的红色灯笼,玄色的折扇和红色的囍字镶嵌在两边的每个屏风上,路上是大红色的毡子,毡子上是火盆和马鞍,毡子一路铺向戏台,中间原本的戏台从两侧搭上了一座低矮的鹊桥,四个角是四个红色的柱灯,戏台顶上是红色的牡丹花吊顶灯,再往里去是“天地桌”,桌子上是成对的红烛,和五供枣、花生、桂圆、栗子、核桃,桌子中间供着一张牌位,上面写着“天地神位”。
high少觉得自己估计是见到了纯粹的中式婚礼了,不由得暗暗咂舌。
吴邪倒是看见了这些,不过他更注意的是,他们现在坐的是上次霍老太太来的那个雅间,中间雅间的人不知道是谁,蛮神秘的,在这凭栏看见了整个大厅热闹非凡,吴邪一眼瞅见了进门的胖子,想起了最近的事给high少交代了一声,就下楼去找他了。
“胖子!”看胖子还在到处转悠,就拍了一下他。
“嘘!”王胖子一看见是吴邪松了口气,把他拉到柱子后面,还是警惕的看了看四周。
“我说胖子,你怎么跟做贼一样?”吴邪看了王胖子后面什么也没有看见。
“还不都是因为你!我说你家小姑奶奶什么情况?怎么看见我就捉弄我!不会是因为上次丢下她生气了吧?那什么,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联系过她?”本来就是随便一猜的王胖子,看着吴邪愁眉苦脸的,一拍大腿,“不是吧!被我说中了?”
吴邪有苦说不出,他是真把这事给忘了。
“得!姑奶奶又来了,我先上去了!”王胖子瞅见离这里不远的吴攸,脸色一变,就往楼上跑去。
“王胖子!你站住!”吴攸瞥见了王胖子立马跑上去,牙齿磨的嘎吱嘎吱响。
吴邪见没看见自己,松了口气,忽然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顿时僵住不敢动,以为是吴攸又回来了,讨饶道:“我错了!姐姐我不该把你丢下的!”
“吴邪你说什么呢?奶奶年纪大了没听清!”吴老太太本来是看见吴邪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嘛,结果一听见吴邪不打自招的说欺负她宝贝孙女,顿时拧着吴邪的耳朵。
“哎哟!哎哟!奶奶我错了!我错了!您松手!”吴邪万万没想到自己把自己给卖了,心里面苦兮兮。
对镜贴花黄,长长的头发挽起,头戴珠翠步摇,眉如青黛横,眼鬟落花凝
十里红妆,着上最好看的颜色。
这该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候。“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她,穿上最美的婚服,为那个最值得的人。
吴攸来找慕思的时候都被她姐美到了,她觉得可能这是她这辈子见过的最漂亮的人。
“姐,要开始婚礼了。”
“嗯。”
头戴用绒球、明珠、玉石丝坠等装饰物连缀编织成的“凤冠”,肩上披着一条绣有各种吉祥图纹的锦缎-“霞帔”,内穿红袄,腰系流苏飘带,下着一条绣花彩裙,足蹬绣花鞋,上面绣着鸳鸯、梅花、莲花等吉祥的图案,左手执团扇手捧花,小巧精致,右手拿着一个红润的苹果。
吴攸扶着慕思下了楼,慕思左手拿起团扇遮面,跨过了火盆,吴攸把慕思捧了一路的苹果放在马鞍上,慕思一气呵成,把苹果踢落地、跨马鞍,完成了这些才站在了鹊桥的这一端,对面站着的赵吏,身穿改良的长袍马褂。
新月饭店的光线暗了下来,就中间的一缕红。
“良辰吉时到!”
“行却扇礼!”
赵吏上前摘下新娘慕思的扇子,完成“却扇礼”。
“行解缨结发礼!”
两人再行“解缨结发”之礼,声声慢捧上一托盘,上面放着一把红绸绑着的剪刀、一根红绳、一个半开的木盒,慕思将两人的头发梳结在一起然后剪下,用红绳拴好,放置在盒子里,声声慢举着托盘慢慢退下。
“拜天地!”
赵吏和慕思面对天地桌,鞠躬拜天地神位,告知神明。
“今日婚事,已,上九天下冥府,诸神众知。愿两位新人,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征夫怀远路,起视夜何其?参辰皆已没,去去从此辞。行役在战场,相见未有期。握手一长叹,泪为生别滋。努力爱春华,莫忘欢乐时。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礼成!”
吴邪本来跟吴攸一样跟在新郎后面,他的事做完,就在一边看这场婚礼,这喊礼仪的人没看见,只听见声音是从二楼中间的雅间传出来的,整场婚礼跟他以往见过的婚礼不一样。听见礼成的那一刻,他真的像看见了天地之神,莫名的感觉到一种东西加锢到了两人身上,看不见摸不着就是一种冥冥之中的东西。
礼成已经有一会儿了,吴邪和吴攸已经回到了雅间,吴邪还在想刚刚的事情,吴攸则是满心欢喜的看着桌子上的翻糖糕点,想吃又觉得这么漂亮的东西吃了可惜,犹豫不决。
“奶奶!”
抬头看去原来是慕思,她已经换下了那套凤冠霞帔,穿着一身秀禾服,和新郎赵吏过来敬酒。
“欸!乖孙女!”这个雅间人没有多少,也就吴老太太、吴攸、吴邪、王胖子、high少、霍秀秀、解雨臣,七个人,当初本来慕思没有邀请霍秀秀和解雨臣,还是赵吏说给了霍家解家请帖她才知道的。
这一声乖孙女,可是把除了吴邪和吴攸之外的人吓的够呛,都暗自在慕思和吴老太太之间打量。
“吴老太太!”赵吏也给吴老太太敬了一杯酒,那声奶奶他实在是叫不出口,他年龄都不知道比这吴老太太大多少了。
“我把她托付给你了,你要照顾好她,别让她受委屈。”吴老太太语气有些感慨,红着眼眶,抹了抹眼角,用年老的手拍了拍赵吏。
“您放心!我绝对会对她好,一定会的”赵吏向这个年迈的老人保证着。
吴老太太上了年纪,拉着赵吏絮絮叨叨的说了不少话,看赵吏都答应了才放他走。
出了雅间,慕思就是噗嗤一笑,赵吏绝对不知道他刚刚那番哄老小孩的样子有多可爱。
赵吏无奈的捏了捏慕思的脸,“走吧,冥王还等着我们呢!”
慕思小女孩般吐了吐舌头,这才恢复到一脸温婉,和赵吏一起敲响了中间的那个雅间。
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只坐了三个人,三个女人,她只认识坐在中间的冥王阿茶,坐在阿茶左右两边的两个女子她没有印象。
赵吏先给坐着的三个人介绍:“这是我妻慕思。”
介绍完才给慕思介绍,“中间的这位是冥王阿茶,左边的是孟婆三七,右边的是江东郡主孙尚香。”
每说到一个,慕思就执杯敬一个酒,喝完还把杯口往下。
“赵吏,你的新娘子可真美!”左边的三七,笑眯眯的开口夸道。
一开口慕思就听出是叫礼仪之人,这孟婆也很是美丽,却不知为何有些不自信,看向她的眼神带着羡慕。
“三七!你也很漂亮!”孙尚香开口就是夸三七,像很是怕她伤心,慕思可以看出孙尚香很在意孟婆三七。
赵吏拍了拍她的手让她不要见怪,慕思笑着摇了摇头。
“哎!我说赵吏,你这是抱得美人归了!心想事成啊!”冥王阿茶看见了两人的小动作,戏谑的打趣着,怎么说这新娘子也算的上与她有因果,她最看好的属下和曾经的恩人在一起了,也算得上是一桩美事。
“大恩不言谢!”赵吏和慕思相互看了一眼,斟满酒杯,半鞠躬给冥王敬了一杯酒。
冥王没礼让,而是喝完了手中的酒,趁着赵吏给她倒酒,悄咪咪的给慕思眨了个眼,慕思一愣,随即失笑,这冥王也像个长不大的小孩子。
……
离慕思和赵吏两人的婚礼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吴攸也在婚礼结束后跟着吴邪一起去了西沙,中间回来过,却又急急忙忙的走了,现在也不知道去哪了,慕思有些担心吴攸。
“我不是安排有人暗中保护她嘛!别太担心了。”天气转凉,赵吏一上来就看见慕思站在窗前,不用想就知道在担心吴攸,有些无奈慕思这么放心不下吴攸,不用她操心他也会好好保护吴攸的,毕竟他也有自己的私心,见慕思没反应,只好拿起一个披帛披在她的肩上。
“也不知道她突然离开我这么久,习不习惯,一个人在外面过的好不好。”慕思软骨头似的靠着赵吏,眉头轻蹙,说不上的忧愁。
“放心,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说了不是还有吴邪吗?你也见过他了,越来越成熟了,还担心他照顾不好吴攸?”赵吏抚了抚她的眉头,安慰道。
想了想上次见到吴邪时,整个人气质大变,整个人被迫成长着,“你说吴邪这样……真的好吗?虽然说不是小孩子了,可是他这样我也蛮担心的。”
赵吏也不知道怎么跟她说,说这一切命中注定?说这一切就是个局?现在关系的是她最亲近的两个人,怎么说好像都不太合适,赵吏也只能无声的抱了抱她。
有时候总觉得,人的成长,是一个失去幸福的过程,而非相反。
等到吴邪再一次回来了的时候,已经是一年后了,他送走了张起灵,亲眼看着张起灵进了青铜门,说不上什么的心理来到了这新月饭店,找到了慕思。
“人的成长往往发生在不经意的时候,我并不愿意变成现在这样,但是,有些时候自己的决定还是会让自己大吃一惊.我不以最深的城府去面对我所应该面对的一切,而他们却以最深的城府揣测我的一切.变化的不是自己,而是旁人的眼光。”慕思不知道吴邪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说出这段话,她只能给吴邪倒一杯热茶。
“我原来以为我做完这一切之后还能剩下一些什么,没有想到,竟然什么都没有剩下来。但是我知道我还不能停,我还必须走下去,因为还有一个十年。”茶是热茶,心却留在了那茫茫雪山,在寒风中迷失,现在让吴邪坚持下来的估计也只有那小哥的话了。
“潘子走了,走之前还在跟我说‘小三爷,潘子我没力气说别的话了,最后再为你保驾护航一次吧。你往前走吧。小三爷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别回头。’我没有回头,他也再也没有起来。”那个叫他小三爷的人,已经没了,慕思又想起了,第一次见潘子的场景,硬汉样的人也倒下了。
“闷油瓶跟我说,‘我已经是张家最后的张起灵,以后所有的日子,都必须由我来守护。不过,既然你来了这里,我还是和你说,十年之后,如果你还能记得我,你可以打开这个青铜巨门来接替我。’十年,我还会等着他。”
吴邪来的时候是王胖子送来的,慕思去门口接吴邪的时候,正听见王胖子对吴邪说:“胖爷我就待在这里,只有两个人可以让我从这里出去,一个是你天真,一个就是小哥。你们一定要好好地活着,不要再发生任何要劳烦胖爷我的事情了,你知道胖爷年纪大了。当然,咱们一起死在斗里,也算是一件美事。如果你们真的有一天,觉得有一个地方非去不可并且凶多吉少的话,一定要叫上我,别让胖爷这辈子再有什么遗憾。”
铁三角……只有两个人了,十年,人生几个十年?慕思听着吴邪在这跟她说着话,絮絮叨叨,都是些他们倒斗时路上发生的事,一件接一件的说,明明倒的是茶,吴邪却慢慢的醉了,眼神迷离,游离不定,最后趴着桌上沉沉睡去。
“这小子!”赵吏敲门进来,就看见吴邪睡去,笑骂了一句。
“嘘!小点声!”慕思回头看了看吴邪生怕他被吵醒,看他没有反应,突然觉得这恐怕是他最安稳的一觉,梦中梦见了让他开心的事,嘴角还含笑。
谁也不知道吴邪梦见了什么,不过慕思觉得,他应该梦到了十年后。
小哥,我们来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