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食女在宫寝与妲己独处,禁不住的问起此事,她不相信是子延所为,而又不是自己做的,那就自然是王妃有意为之了。
“不是乐师延不能忍耐而要轻薄于你吗?”妲己吃惊的问。
“我与子延来往多时,他似乎对我没有欲求,”食女惊奇的问,“这难道不是王妃的有意安排吗?”
“我与大王在一起,哪里有闲暇去牵动你身上薄纱?再说你自己也懂煮丝之术,可曾感觉薄纱有余热?”
食女回想起来,她在穿好衣服的时候,确实没有发现薄纱上有余热,“那会是谁呢?”她歪着头想着。
“不是子延就是你自己情不自禁,随乐音激发了薄纱振动,”妲己断言说,“好了,总算因祸得福,你既没有被大王处罚,又得了夫君,该庆贺才是,别想太多了!”
在妲己的催促下,帝辛命子延定就近下婚期,与食女婚。食女欢天喜地,不时的找借口去探望子延。
“前些天在宴席上果真是你自己激发的绸服脱落吗?”子延禁不住的问。
“可能是吧,”食女不太在意的说,“我问过王妃了,既然不是她有意设下的计谋,就是我自己无意为之的了!”
“唉!”子延拨弄着琴弦长叹,“难道真的是天命使然吗!”
“看来夫君实在是不喜爱我,”食女顿时满脸愁云说,“才会这样感怀上天,也好,我本是盂侯之妃,亡国之奴,本不该与大商上卿来往的,只是王妃待我…”
子延知道她又要开始抱怨下去了,急忙拨动琴弦,以温舒的宫音平复她繁乱的心思。她只觉胸中气血舒缓了许多,发丝和绸衣都随乐音飘动,“有夫君在,我才能安稳!”她脸上愁云一扫而空,靠在子延身后,屏息静听。
食女心情一平复,就开始撩拨子延发丝,子延知道她动情,就开始过渡到引人情思的角音。
“还是夫君最懂我的心思!”食女冲着他傻笑着。
下个月食女大婚,妲己让帝辛出席,以向百官宣示乐师子延是她的人了。但妲己突然在嘉宾名册上看到了王子庚的名字,就问食女是谁邀请他来的,食女回答是子延邀请的。妲己会意,趁婚礼还未开始,与王后去到王宫上空相会。
“你儿子怎么也来参加了,我没有邀请他的!”妲己质问说。
“是他自己与乐师延商议,让他邀请自己前来的,他并未与我商量。”
“那次的宴席谋划,我只是答应让师延继承其父为新的太保官,但现在还未上任,你儿子怎么就来与之来往?”
“这似乎是情理之中的事吧,”王后缓和说,“既然乐师延为太保官,以后自然要教授我儿法力,现在他们两人亲近,似乎没有什么不妥。”
“还未上任,就不能走得太近,搅扰我的安排!”妲己生气的说。
“那我让我儿不与乐师为礼,只陪在我身边就是!”王后忌惮妲己法力和威望,不敢与她翻脸,只好赔礼。王后随即与王子庚说了妲己的忌讳,他凝神点头,“母后放心,儿臣理会得!”
宴席上,王子庚果然没有多说话,只陪在帝辛和王后身边。但在婚礼结束,嘉宾散去之后,他与司土官走在了一起。
“只知王子久居王宫,从不轻易外出,为何今日会来参加妲己麾下一个小臣的婚礼?”司土官与王子庚交往不多,只听说他一向在深宫修炼,无心政事。
“母后说乐师延即将继任其父保章氏丰为太保官,我此来自然是为了亲近于他!”
“哦?这么说乐师延继承了其父法力了吗?”司土官直言不讳的问起了他最感兴趣的话。
“不仅如此,”王子庚说,“他还在创制乐音的军阵,所以苏妃才会准许他与雍女婚!”
“百官都在传说雍女是故意引诱乐师延的,”司土官听到妲己又在拉拢仙人,随即斥道,“不然乐师延不会着急聘娶的!”
“雍女应该不会如此大胆,”王子庚平静的说,“听说那日她只披薄纱是与我父王有约,而她当时还戴了我母后赠予的玉串,毕恭毕敬,如何敢行引诱之事,你认为呢,司土官大人?”
司土官听王子庚话尾突然提高语调,觉得此话有异,接下来便是两人的沉默。
“好了,我该随母后回宫了,”王子庚打破沉默说,“至于我所言真假,大人赶紧去找乐师延大人,一问便知!”
司土官看这位小王子冲着他一笑,才转身离开,知道这是他在示意自己接近乐师延无疑了。过了几天,他果然只身前去拜访新婚的乐师延,无意间故意提起此事,并提到了王后送的玉串。
乐师延一经提点,才想起当时食女胸前的玉串确实有些闪亮,只不过自己当时惊惶,又一心认定是妲己的煮丝之法所为,没有想起,“多谢司土官大人提醒,我会注意此事的!”他也没有多说。
司土官看他不愿意多言,知道这毕竟碍于雍女已经成为他的夫人,不好在外人跟前多说的,也就不再追问,只是还想把他召入自己麾下。“听王子说大人不但继承了老保章氏的星辰法术,还自创了乐音变化的军阵,若是肯与我教象结合,必然可以使士卒的训练事半功倍!”
“早听说大人以教象授予士卒福禄,愿闻其法!”子延想既然是王子授意他来拉拢自己的,必然是为了与妲己抗衡,而自己正好不满于妲己设圈套,连自己属下都要欺瞒的做法,就有意襄助司土官。
“以教象严苛戒令,再结合赏赐,自然可以令士卒振奋,只是只有图画和军纪,难以令士卒心服,而琴乐既然能以情感动士卒,我想若是能配以我教象的戒令和赏赐为诗词,必然能激动士卒,甚至能使冲击变化无常,防备之命令也无法跟上!”
乐师延看他直言透露自己的法阵,心下甚笃,“大人与箕侯旨在教与士卒福禄之心,这与我的志向甚为符合,这几日待我稍作准备,必然会去大人军中,一窥大人练兵之法,不知大人是否介意?”
“恭敬之至!”司土官陡然兴奋,他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劝动了这个不常露面的乐师,还让妲己的苦心经营近于白费,心中大快。
妲己正在催促食女让乐师延随她去军中,但这日反而接到食女消息说子延反而去了司土官军中了。她大怒着去找了王后,质问是不是王子庚给司土官说了什么。
“婚礼前后百官都在传说食女引诱乐师延之事,会不会是司土官自己得到的消息呢?”王后虽然心知可能是王子庚做的,但她只好敷衍。
“你最好让王子庚劝师延与司土官断绝往来,不然别怪我把你对食女施法之事传开!”妲己丢下一句就走了。
王后惊恐万分,只得跑来找王子庚,要息事宁人。
“禄儿,是你告诉给司土官的吗?”
“嗯,”子禄不愿提起的说。
“可苏妃要把事情传出去,可怎么办?”王后说了妲己威胁。
“让她去传好了!”子禄陡然大怒说,“我就不信她能脱得了干系!”
王后也被他一怒震动了一下,因为她儿子此前从来不是爱发怒的人,难道是因为这些年蒙头修炼,而夫妻关系既冷淡,又碍于周邦不好另娶心爱之人的缘故?“可这样与苏妃交恶终究不好吧,”她只得柔声说。
“不怕!我大商既不会少苏妃这样的上仙,也不可能只靠她一人支撑!”子禄咬着字坚定的说。
王后听出来他意在依靠别的上卿制约妲己势力,看到这些年由于周人逼迫,以前好贪玩的小王子此时居然变得如此条理清楚,大义凛然,她心中虽然还担忧妲己,但也甚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