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考之死的消息传到西伯处,他口吐鲜血,一病不起。这时,丰邑流言四起,都说姬考本来有救,是二世子趁机杀了他,西伯听了流言更是挣扎不起。姜尚此时正遵照与姬奭的约定,暂缓出兵,却听得大邑商传来姬考等人策动氓隶叛乱,而羲和氏报信有功,被帝辛册命为师的消息,同时丰邑传来姬考已死的谣言。他与申妃皆大怒不已,立即召集麾下将领商议西征事宜。
“难得主君待羲和氏如旧友,没想到她却叛逃,且明知西伯世子有谋划无暇顾及渭西之战,却丝毫不肯透露,连个暗示没有,实在可恨!”当着聚集的众仙人,猫虎氏首先暴跳说。
“实在不该告诉她任伯早已释放之事的,女子总是会依恋于夫君和族人,这其实也无可厚非。”网诲氏感慨了一下,她自己在渭水三年,也因为不适应这边的习俗,又觉得法力与姜尚夫妇差距太大,因而萌发了回到故土去的愿望。
“她身为一族首领,就应该守约!而她不守约就算了,居然明知吕侯忌讳周人干涉,却连个报信的恩情都不讲,真如禽兽一般!”猫虎氏继续发泄。
这时网诲氏也不再多说了。“羲和氏当时应该是与姬考有约,才对我们隐瞒的,条件可能是带她潜入大商,与任伯会合,今后如若与之对敌,各位便不必留情了。”申妃看猫虎氏把自己想骂的话都说了,话便说的中肯些了。
“小臣认为羲和氏、任伯今后也是可以作为内应的,这次姬考策划逃亡,羲和氏本应该与任伯一起奔周才是,但结果却是姬考被杀,他们夫妇俩反而立功,足见此二人都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完全可以利用来对付大商!”兹舆期沉默了许久,终于发话了。
“伯舆期说的有理,”姜尚点头说,“不过,现在我们还是先商议一旦西征,周人会有什么反应吧!”
“还能有什么反应,谣言肯定为真,这下世子们之间的王位之争都忙不过来了,哪里能阻止我们!”猫虎氏喷着气说。
众人都觉得猫虎氏话粗理不粗,认为是这样。姜尚便要下令出兵。
“等一下,主君之女前些时候还与有邰氏之子有婚约,如此又该如何?”兹舆期突然说。
“悔婚便是了!之前有邰氏之子欺骗我说其父会助我,借口劝我推迟出兵,如今谎言已破,如何敢再来?”姜尚不在乎的说。
“万万不可,如果悔婚,有邰氏必然借口阻扰我们西征,不如劝婚更好,这样反而可以牵制有邰氏!”兹舆期说。
姜尚觉得是这样,正要答应,申妃这时便在姜尚耳边细语,说了邑儿从小心高气傲,不甘受骗,尤其是在感情上…“这,可暂时不予理睬…要等出兵后看有邰氏反应再说,其实他如今驻守芮国,不必太过担心他会干涉,”姜尚便要维持现状,把感情的事交给自赢女儿去应对。随后,他便开始与众仙部署西征。
聚议之后,兹舆期悄悄留下,对姜尚夫妇说“如果姬奭要私底下与侯女见面,为了防止误会,可由我大女代为传达。”两人同意了,兹舆期与其大女儿长期驻扎在邰地,与邰伯熟识,可作为传达沟通的最好人选,万一邑姜脾气上来了,也不至于婚约就此废掉。
果然,邰伯与姬奭不日便来到吕国拜会,他们一来是因为要借婚姻之名延缓姜尚出兵,二来是姬奭要挽留与邑姜之情,但自然吃了闭门羹。姬奭此时便向侍卫请求通报邑姜,希望与之见上一面。邑姜虽然有些忧虑情意已绝,但仍然愠怒不止,拒不相见。而兹舆期之女则一直陪着她,她虽然与邑姜认识,却因为一直随父亲驻守邰地,与吕国相距甚远,两人并没有过多来往,只能算有些交情。
“听说世子姬奭就要与他父伯亲自来拜访,你想私下里跟他见面吗?”兹舆期之女先试探的问。
“这个要凭父母做主,我可不想多生事端!”
“可如果你不先见面,稳住他,他可能会与他父伯一起出兵阻止你父侯,而且,偃女可能会乘虚而入哦!”
这让邑姜想到了往日的情意,便有些犹豫,“小媒,如果是你你会如何?”她没有主张的问道。
“如果是我,我当然先答应他,以免他另生枝节,直到你父侯得胜啰!”赢媒似笑非笑的说,“女子总要多留几个可供选择的未来夫君才好呢!”
邑姜望着这个容貌几乎可以赶上自己的女子,此时一脸春光,扭动着胸脯,顿时感觉到了些许压力。她虽然与之来往不多,却也知道邰伯既然经常去邰地,自然可能与之熟识,而传说渭水以南的戎人都争相聘娶她,“小媒,你不会也对姬奭有好逑吧?”她忍不住问。
“当然不会,谁不知道有邰氏世子有你和偃女两个人为伴,哪里会轮得到我呢!”
邑姜听了才放心,不过她仍然不愿意立即与姬奭见面,打定主意,要等他哀求自己,才会勉强答应。所以,待姬奭请求见面时,她便让赢媒出去与之传话。姬奭在门口,望着大门墙上侍卫看管、专供仙人出入的高台苦等,却看见台内飞出一位比邑姜略为丰满的女子,认得是兹舆期之女。
“邰伯世子有何吩咐,可告之于我代为传达给小邑。”赢媒虽然飞出,却仅落在门口,而不直接飞至姬奭跟前。她扭动着纤细腰肢下的丰臀,轻盈的点地跳着向姬奭几步飞过去,带起的微风扬起她身后的五色羽毛披风,宛如展翅滑行的鸾鸟。
姬奭看她步行而来,胸脯在隆起的五色羽披绸服下面跳动,心中一动,便虚视之,“邑儿可有话说?”他急着问。
赢媒看他没有首先提起自己,直接问询,便收胸站定,“小邑说让你记着婚约便是,待西征之后再来听取你的道歉,你可不能有负于她哦!”她虽然在硕大勾人的身姿上收敛,却仍然一脸含笑。
在一旁的邰伯听了,便知道这一定是姜尚的主张,看来从姻亲之情来阻止姜尚出兵是没可能的了,他此时便回到马车上去了,“奭儿,走吧!”
但姬奭仍然不肯走,“可否再传音一声,就说如果记得欺骗之前的以法力定情之事,便可出来一见!”姬奭紧张的说。
赢媒听了,有些似笑非笑的答应而去。“他怎么说?”邑姜看她回来,着急的问道。
赢媒满脸郁郁,“他说如果除了记得欺骗,若还记得以法力定情之事,便可出来见面。”
邑姜一听就火冒三丈,“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要挟!还居然说得这么无赖!”
“我看邰伯就在世子身后,他这么说可能也是因为父命难为吧!”赢媒叹息说,“你不再回复一下吗,真的就让他这么离去了?”
“还回复什么?”邑姜恨恨的说不出话,“就说我在战场上不会用他所教的法术便是!”
赢媒便去传话了,姬奭听说,长叹一声,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旁边邰伯没有走远,听到此话,大怒说“走了,姜尚他跟他女儿都是锄头脑袋!”
但姬奭仍然在不动,“世子,你若是不好受,不如去共地找偃女攀谈一番,可别憋坏了!”赢媒看与他两人就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便劝道。
邰伯听到这话,吸住姬奭就往车上抛,“等回去再商议吧,好女有的是!”
赢媒回到宫中,看邑姜还在生闷气,便陪她静坐。“他走之前怎么说?”邑姜缓缓问了这么一句。
“他只叹了口气,就跟邰伯走了。”赢媒叹息说。
邑姜本来想去驿馆当面跟他说的,听了这话,心一硬,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赢媒则告辞去见姜尚,报告邑姜拒见姬奭的情况,说因姬奭仗着曾教过她仙法逼邑姜见面,但被回绝,有邰氏父子便愤愤回去了。姜尚听了,开始为周人干涉而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