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妃不悦的看着姜尚说“你如此说,万一羲和氏投奔走了,我们不是白忙了嘛!”
“没事的,我看羲和氏既然得到消息还能回来,就不会因为我的一句谈笑断然离去的。”
猫虎氏也在一旁附和说“夫人,这一点你就不如姜尚兄看的清了,若是羲和氏连这点伤感都无法承受,还指望她以后上战场为我们杀敌吗?”
申妃笑着对猫虎氏说“我也只是怕羲和氏冲动,毕竟她不如姜兄这样有家族子女在此,又是个女子,不如姜兄懂得以大义和承诺为最重。”
猫虎氏接着朗声哈哈说“夫人说的也是,如夫人这样对于亲近之人把话说开了的女子真的不多见!”
姜尚看他们俩一人一句附和着,有些不耐烦的插嘴说“对了,邑儿怎么不在宫中吗?”
申妃感到了夫君的不快,飘过案几来靠着他说“邑儿一直都贪玩,现在还在阮国跟偃女游猎呢!”
“她们法力高强,普通猛兽有什么好捕猎的?一定又是去捉弄仙人去了,万一碰上昆氏族的上仙,可如何是好?”
“她去之前暗示我姬奭会跟她们一块去的,你这该放心了吧?”
姜尚想到姬奭为人沉着,又是久经战阵之人,便放心的说“只怕他忙于守卫边疆,防御犬戎,没闲暇去护卫这些小孩。”
申妃笑着说“这两个女子对于姬奭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小孩了哦!”
姜尚会意说“你暗示姬奭了?”
“他当时便面带羞喜,要知道,他那时与邑儿不过只有几面之缘呢,在偃女之间,他选择我们邑儿的倾向会大得多吧!”
姜尚点头,猫虎氏则粗声粗气的插嘴说“你们女儿若是没有嫁出去,就嫁给我儿子吧!”
申妃与姜尚大笑,姜尚满意于猫虎氏的诚恳联姻,随口取笑他说“等你儿子长大些再说吧。”
申妃看猫虎氏对于姜尚的轻慢有些不满,连忙说“我也觉得应该等你儿子过十五岁,再与我家小女儿谈婚配,毕竟男人迎娶年纪较小的女子才更牢靠。”
猫虎氏听了才恢复常态,姜尚则收敛笑容说“我倒是觉得可以趁此机会得到姬奭的支持,让彭卢戎和义渠戎臣服我们,这样渭水以西就只剩下我们与羌方各自称雄了!”
申妃不高兴的说“你以为羌人会跟我们和平相持于渭西吗?羌王麾下都是女子称君,跟我们戎人习俗不同,虽然我们申人祖先原本也是羌人,但已经与沃野上的各个宗族部落有了共识,就是只以夺取财货为主,夺取了人口也不会虐待,而她们羌人则只会不断掠夺人口,且劳役极其繁重!”
“那现在不可能放任周人扶持义渠戎和彭卢戎吧?你的称霸渭西的雄心哪儿去了?”
“此事待我和猫虎氏训练好我族骑兵再说吧,姬奭那边,就算再过些时候也不会有什么变故。”
猫虎氏在一旁附和说“是了,在这两年内就可以让我和申夫人训练的骑兵如灵兽一样勇猛,我都不着急的,姜尚兄何必急于此时呢!”
羲和氏回去之后不久,南宫适传来消息说是暂时不策划氓隶出逃了,原来姬鲜与姬考商议,觉得此时氓隶出逃之事都发生在大商军官治下,而任伯和雨师妾治下的东夷人没有出逃事件发生,这说明东夷氓隶的情绪尚属稳定,策划暴动可能难以凑效,便暂缓了。羲和氏听说,虽稍微安心,却又焦虑不能与任伯相见。而数日后,姜尚传信给任伯,他回信说多谢姜尚照顾自己夫人,若有要求,可随时向他提出。这意思就明显是他愿意与周人合作做内应了,但信中却并未明确提及还回自己夫人。羲和氏看他居然丝毫没有要求换取自己前去商地的意思,心中愠怒,她原本暗自去大邑商与任伯相会的打算也就暗淡了。
两年后,洛地仍然是由昆虫氏、岁崇和泰逢三人监管。这期间,泰逢本来如约撤出洛地,但岁崇随后即上报妲己说昆虫氏要夺他兵权,妲己便以此为借口,让泰逢依旧回到洛地驻军,且调拨走了昆虫氏的大部分士卒,与岁崇联合掌握了洛地的实权。昆虫氏心怀怨恨,却又无处申诉,又不敢抛下族人投向周人,只能暗地里小心的向在髳地的姬鲜提供情报,亲近他们以为自己留条后路。
申妃在申地和猫虎氏训练了一支万人骑兵,各国暗谍回报说是游牧场面浩大,使渭水沃野诸国震动不小。姜尚看时机成熟,便与申妃商议拉拢姬奭和邰伯,让周人放弃扶植彭卢戎和义渠戎,以为申戎和吕国西征开辟道路。
申妃便让人去呼邑姜,让她去劝解姬奭。须臾,亲信仙人慌慌张张飞进门来报告说“侯女飞身上高空去了!”话音未落,大宫顶的草泥被拨开,射下几点阳光,照着一条喷烟般的水雾涌了下来。
姜尚看着水雾,不慌不忙的等水雾完全入室,抛出金钩绕着水雾下方一圈,立即以室内之气把水雾定住,如入铁桶一般。他随后化金钩为绳索,正要绑缚水雾,邑姜收缩了的细长身子在水雾中现形大叫“父侯留情!”
申妃笑着弹出一块戎马型青玉,急速飞去缠住金钩一圈,即将其收回,依旧被姜尚接住在手中。邑姜周身得以松动,下来弯着细长的眼睛娇笑说“我若不叫,父侯真要是把我紧缚,我可无法恢复原状了!”她此时不过十四五岁,虽然与她母亲一样身裹豹皮裙,但却略显娇小,头上的牛角装饰则看起来更加可亲可爱。
申妃笑着说“你父侯既然能驱使宅气把你定住,自然能以脉络感知到是你,又怎么会下杀手紧缚呢!”
姜尚故作严肃的说“早跟你说凝聚水汽,收缩身体这法力纯粹好玩,没有实际用处,别说我们,只是量壶就能把你给收了去!”
邑姜这时正要延展手臂气血,迅速伸臂一丈去夺姜尚案几上的酒壶,听到父亲这样说,便拿起酒壶迅疾抛给申妃。酒壶劈面而来,使申妃不得不以水汽缓和冲力,稳稳接住。邑姜这时收敛笑容说“谁说我玩了,我刚才难道没有试探出你二人的法力高低吗?”
姜尚兴致来了,叫道“好!那你说凭刚才一击,孰高孰低?”
邑姜背书似得说“父侯用的金钩最多牵动这个宫厅的宅气,而母亲的青玉除了蓄积驯马之气,还有草木之气,如果同时能蓄满宝玉的驯马之气与宅气相抵的话,自然是母亲大人的法宝更胜一筹。”
姜尚啐道“叫你只知道法力道理,不知运用!青玉既然与金钩缠绕,金钩便不止借助宅气那么简单了,还有,你若是在战场上,不用考虑你自身的情况,以及屋外天气压迫的情况吗?”
邑姜吐了吐舌头,她原本想试探父母法力,然后卖弄一番,没想到反被噎住了,只得强说“我又没上过战场!”
申妃笑着故意激她说“好啦,我们不用你上战场的,你只安安心心做你的申邑之君,以后嫁个君侯就好!”
邑姜果然不满,她俊朗的面庞拉长,立即脱去了脸上的娇俏,说“前次抓捕犬戎暗谍不是我的功劳吗?上战场又不等于指挥战阵的!”
“好啦好啦,那现在就给你一个任务,你去考虑一下,该怎么劝解你的姬奭哥哥,让邰伯父子都支持我们西征犬戎!”
“姬奭哥哥还要劝吗,我稍微提一句就可以了!”
申妃看她轻浮的脸庞,严肃的说“你要仔细,你劝的是邰伯父子,不是你的姬奭哥哥…”
申妃等着看邑姜怎么回答,但她有些枝捂的说“是要提联姻的事吗?”
申妃对于自赢女儿的聪敏很满意,说“要谈及的是联姻之后的事,这样才会显得诚恳,而同时要注意的是不能拿任何有损我申吕之事做妥协,你明白其中的道理吗?”
邑姜收起剩余的轻慢笑容,肃然的点点头。申妃便说“好了,过两天你姬奭哥哥来参观我练兵,你去迎接吧!”
邑姜刚收好的笑容立即又在脸上开花了,说“看来我本人要做妥协了,不然申吕两国的法力奥秘都会不保咯!”
一句话气的申妃取出青玉就抛出,说“你等一下!”但青玉还没来得及压制住邑姜,她早已经把白玉握住,聚起周围水汽加速飞出去了,留下一串咯咯的娇笑在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