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远远地见过霜柯几次,对他印象极差,偏偏自个最疼爱的小女儿钟情于他,不晓得他在背地里使了什么阴招。然而当侯爷与霜柯近距离的面对面,反被他的气质骇得说不出话,紧握铁剑的右手微微轻颤,倒是霜柯率先开口,唤了声“侯爷”,他的语气凛冽严肃,震到了侯爷的心思。
可侯爷也不是一般人士,并非霜柯想唬就能唬住的,他定定神,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不过十七八岁出头,却凝有一股不容小觑的势头。青黎瞧见爹爹杀气冲冲的模样,急忙上前劝阻:“爹,您这是要做什么,霜柯难得与我见上一面,您这副架势也不怕吓着人家。”
侯爷有三女,其中两女均已嫁人,只有青黎还待字闺中,是侯爷最宝贝的小女儿。出于溺爱,侯爷总是顺着她:“好好好,爹不吓他。”长剑入鞘,侯爷陡然变得慈眉善目,与之前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他将霜柯引至前厅,命管家上茶。
今春新得的碧螺春,茶味浓郁,清香绕梁。然霜柯却未露出欣喜,似乎司空见惯,侯爷只当他定力好,不肯当众出丑,显出小家子气。茶过三巡,霜柯道明来意,他为提亲而来,若侯爷肯将青黎嫁与他,他绝不会让青黎受委屈。话音方落,杵在一旁的青黎顿时乐不可支,没等侯爷开口,她便急着答应:“好。”
侯爷直将青黎往身后拽,怒喝:“好什么好!”他又恢复成怒不可遏的状态:“青黎嫁给你,你拿什么对她好?凭你与阿翁的春饼铺?”莫说他贵为诸侯,哪怕汴梁城家底最小的员外,也不会同意让女儿嫁给穷小子受罪。
“既如此,那霜柯就不打扰了。”他起身要走,桀骜不驯的背影,气坏了侯爷,也气坏了青黎。
他本就不想娶青黎,若非师傅为他出谋划策,棋行险招,他才不想搭理那个闹腾丫头呢。成日咋咋呼呼,啰里啰嗦,谁娶她谁倒霉。等会儿回去他就跟师傅说青黎喜欢上别人了,侯爷觅上新贵婿了,轮不上他。
青黎的衣袖被侯爷紧紧攥住,想追也追不出去,等霜柯走远,侯爷才逐渐松了手劲儿。青黎气呼呼地甩开侯爷的大掌叫嚷不休:“爹,女儿喜欢他,愿意嫁给他。”侯爷宽袖一摆,将茶盏重重抡到地上:“从今天起,你不许踏出府门一步。”
茶盏以上好的青玉雕琢而成,一眨眼的功夫摔了个四分五裂,青黎跺脚:“您一开始还对他和蔼可亲,怎么翻脸比变天还快?”从小娇惯养成的倔脾气,丝毫不惧眼前的阵势,“我知道您嫌他穷,可是咱家有钱啊,您又是皇上的亲叔叔,到时候您求皇上给他安排个官儿做做,那霜柯就不用卖春饼养我了。”
青黎说的头头是道,奈何侯爷脸色铁青无比,不为所动。青黎再次跺脚:“我就不信您能关我一辈子,我能喜欢霜柯三年,便能喜欢他一辈子,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自打三年前第一次见到霜柯,青黎就对他埋下了情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