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大家发出惊呼。
“水里……水里……”入水的调查员语无伦次,魂不守舍,就像水里有什么怪物。
一行人没有再等,鱼贯而入。
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倒抽一口凉气。
水族池在门口透过来的微量日光下呈现出诡秘的色彩,外面海风四起,水族池的水面也轻轻晃动。
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一个点上。
水面上,一个圆球形状的东西正随着水面的波纹浮动。
大家缓缓走近,那个圆球逐渐露出真正面目。
一颗头颅。
“铭……”所有人下意识地后退。
铭威的头颅,血已流尽,几乎完全苍白。眼睛毫无生气地望向虚无。
然而,四处不见躯干的残骸。
最近,正是鲨鱼频繁在浅海活动的时节。
调查组马上联系调查中心,派专人在海岸附近寻找尸骸。整个房间里,水族池以外的地方居然没有检测到任何血液痕迹。这对于一具被斩首的尸体来说几乎不可能。
最终,没能找到尸体的其他部分。调查组在初步报告中表示:死者失足跌进水族池,被鲨鱼撕扯攻击。尸体的大部分被鲨鱼拖入海洋,在与海洋相通的室内水池中,找到了死者头部。
调查组联系到铭威的太太玉凡,经过之前案件调查中的相处,大家原本以为她会没什么太大反应。至少不会过度悲伤。
可事实是,她跪在崖邸门外,哭得气都快要喘不上来。虽然没有人真心同情她,但还是为她当时的表现多少感到动容。毕竟多年夫妻。
后来玉凡搬到了别的城市。在她走前,调查组长曾私下问过她:“你当初是怎么找到严皓的?”
这时的玉凡似乎已经走出了丧夫阴影,语气平淡地说:“严皓……只要我叫他,他一定会来的。”说完,便转身离去了。
不知是不是看错了,调查组长总觉得她刚刚的神态,多少有些得意。那……是笑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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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玉凡入狱。罪名是教唆谋杀。
调查组找到玉凡的时候,她正在她的豪华海景别墅里开派对。这个别墅,正是用因铭威“意外”死亡而拿到的巨额保险赔付金购买的。
“谁能忍的了一个永远都在出轨的丈夫呢?尤其是真金白银的出轨。起码我不会。”玉凡语气平淡,似乎对这一天的到来也并非毫无心理准备。
“想当初我也是和他并肩打拼过的,那时候,他还是我的下属,就像他和那个死了的女人,差不多关系。当时我是万般不想结婚的,要不是他做了那么多感动我的事,我是绝不会嫁给他的。我的选择可太多了。”玉凡落寞的神态中,竟又混入了一丝自信。
“刚开始的时候,他对我简直捧上天了,后来,你们也知道,他骨子里还是个到处留情的人……不,他只是只爱自己而已,看得出来,他对那些女孩,有些连一点感情都没有,都是交易。他只要自己快乐就行了。我……怎么能容忍自己当初看走眼呢?再说,我讨厌人把我当傻子,这是对我的侮辱。”玉凡眼中燃起怒火。
“我多希望是铭威杀了那个女人,他入狱,我带着所有家产远走高飞,所以你们当初迟迟找不到铭威杀人的确凿证据真是把我急坏了。起初,我真的以为是铭威杀了那女的。谁知不是,唉……”
调查组长微微摇了摇头,这几个人,真的是一言难尽。且都是强烈的自传式表演型人格。
“上次你们来崖邸调查的时候,水族池里那条鱼启发了我,不如直接让铭威“意外”被吃掉好了。可他怎么会愿意把我带来他的这个秘密基地呢?他恨不得每天都不要见到我……”
“所以你帮铭威找到严皓,帮他脱罪,让他感激你?”调查组长猜出了八九分。
“没错。事实证明奏效了。严皓……他可真是个不择手段的人……”玉凡收住对严皓的回忆,“铭威以为我想和他修复感情,呵,他永远不是我的对手。”
玉凡的注意力从回忆的遐想回到问询室。
“你们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声音冷酷,仿佛即将接受审判的不是自己。
“对铭威头颅尸检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不对劲——虽然被水泡到难以辨认切口,但是,如果真的被鲨鱼攻击,就算能留下完整的头颅,也必定伤痕累累。铭威的头可没有。”组长顿了顿:“铭威的头是人为割掉的,他先是被淹死,尸体直接在水中被分成小块,尸块被人为从水下暗道运送到海里喂鱼。很可能根本就没有鲨鱼游进来过。那个头颅飘回来,也许是个意外。你的运气可不太好。”
说到这,调查组长的眼神变得尖锐。
“说到分尸,你是没那个力气的。当时在场的,除了你和铭威,还有另一个人。”
玉凡不置可否,试图保持镇定。
“那个人一定非常熟悉崖邸,也非常清楚如何避免留下个人痕迹……他甚至没有躲着铭威,有可能还以调查的名义,问了铭威几个问题……”
玉凡嘴角抽动了一下,下意识地揉搓耳垂,不过今天她没有戴任何首饰。
“那个人出卖了你。”组长扬扬下巴,“他大概意识到被你耍了吧。不过,他倒是替你好一顿数落了严皓。”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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