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飞霞原本只是打算来送送熊国良,没想过要说这些话,但在见到熊国良的那一刹那,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感到一阵委屈,此刻看见熊国良竟丝毫没有愧疚之感,理直气壮地责备自己,感到一股酸涩抑制不住地涌上心头,心头更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只觉得一股悲凉,“好,那就说开吧,自从小暖医院出事,你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这事能怪我一个人吗?那个假医院你不也看过了吗!”
熊国良早就为这件事自责不已,自己明明亲自调查过那家医院,心里也一直颇有疑虑,怎么就鬼使神差地亲手把小暖送入了那个地狱呢!虽然事后干天雷不曾埋怨自己一句,但越是如此熊国良越是对自己憋闷窝火,虽然苟飞霞也有责任,自己对苟飞霞也有些埋怨,但归根结底是自己最后做的决定,其实熊国良始终无法原谅的是自己,下意识地不想再提起此事。此刻苟飞霞竟当着众人的面将自己心底的隐痛挖出,且并没有一丝对小暖的愧疚,熊国良心底的愤怒,悔恨此刻全都变成了对苟飞霞的责备,恼怒地吼道:“我这么忙,就让你去找一个靠谱医院这么简单的事,你给我找来这么一个假冒的玩意儿,是我俩把小暖推进了火坑,你还跟没事人一样吗!”
苟飞霞看着对自己疾言厉色的熊国良突然感到异常陌生,不禁一愣,自从和熊国良相识以来,虽然熊国良不善言辞,不会讨女孩子欢心,但对自己向来和颜悦色,即使偶有争吵,也只是私下里拌几句嘴,最后也总是熊国良来认错,从不曾当众对自己如此说话,苟飞霞只感到一阵心寒,看着熊国良的眼神渐渐露出绝望,激愤地喊道:“好好,我明白了,小暖的死怪我,她妈妈的死也怪我,只有你永远正确别人都是傻冒,我他妈就是个傻逼,就不该来。”
说着苟飞霞把背着的挎包狠狠地扔向熊国良,转身要走,福斯文见事不好赶紧从车里下来迎上前拦住了她,安慰道:“苟飞霞,有话好好说。”
苟飞霞决绝道:“没啥可说的,我要跟他离婚!”说完狠狠地一甩手,甩开了福斯文,冲上车猛地一启动,迅速掉头离去。
熊国良话说出口其实就已经后悔,看到苟飞霞如此也心疼不已,但仍故作轻松地死撑道;“女人,真他妈麻烦,离呗,谁怕谁啊。”
福斯文瞪了一眼熊国良,怒斥道:“行了熊国良,你真够混蛋,苟飞霞一听我说你要出远差,赶紧帮你收拾好衣服送来,你对人家什么态度。”
熊国良一愣,呆呆地看着苟飞霞扔给自己的背包,心中叹了口气:“最近我们是有问题了,尤其小暖出事以后。”
福斯文看熊国良已有悔意,神色也和软不少,语重心长地劝解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要好好反省一下。苟飞霞是个好女人,你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熊国良抬手就给福斯文一拳,埋怨道:“还他妈不是怪你,福斯坦,谁让你把苟飞霞招来的,害我们俩大吵一架。”
福斯文却毫不在意,笑骂道:“狗咬吕洞宾,你他妈是一贯如此。苟飞霞巴巴地给你送衣服,我也有好东西给你。”
说着福斯文伸出机械手,掌心打开,一个小首饰盒子升了上来。熊国良看了一眼,佯装:“我操,你别对我表白啊,哥不好这口。”福斯文:“滚!打开看看。”
熊国良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两颗大药丸。熊国良傻傻地看着药丸,纳闷道:“啥玩意儿?”
福斯文:“虽然你跟我电话里说的轻松,但我能听出来,你这趟出差压力很大。”
熊国良一阵心暖:“一起尿大的朋友就是不一样,你还真比苟飞霞了解我。”
福斯文:“说实话,是不是很危险?”
熊国良也不隐瞒,坦诚道:“是。”
福斯文:“能不能别去了?别把自己搞得那么不可或缺。”
熊国良决绝道:“我们的事跟你说不明白,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必须去趟。我压力大倒不是个人生死,我担心队员的安全。”
福斯文:“那我这东西就送对了。”
熊国良瞥了一眼药丸,好笑地看着福斯文,“这两颗丸子能干啥?”
福斯文见熊国良一脸的瞧不起,正色道:“这不是两颗普通的丸子,我十年医药科研的精华都在这里面了,一共就造出这两颗。你可以理解为,你可能拥有了两次起死回生的机会。”
熊国良闻言立刻吃惊地看着福斯文,小心翼翼地拿起药丸仔细端详半天,一脸崇拜地看着福斯文道:“你终于研发成功了?”
福斯文笑着点了点头,“不敢说成功,还差最后一步,你先拿去应急吧,我可不想你死在外面。记住,只要病人还有一口气,不管是生病还是受伤,吞下这颗药就相当于一个医疗小组给他进行了一台急救手术,一般情况下能够延续生命,但只有一种情况例外。”
熊国良:“什么?”
福斯文沉声道:“吸毒的救不了。”
熊国良闻言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泼灭。福斯文自然知道熊国良在想些什么,也不免有些悔意:“我最恨毒品,从一开始研究我就断绝了救治吸毒者的可能,我不愿我的发明被吸毒者利用享受。但也许我错了,没有想到还有像小暖这样被陷害染上毒瘾的。要不然小暖就有救了。”
熊国良拍拍福斯文的肩膀安慰道:“不要太自责,你有你的原则。这一颗药还不得卖一百万?”
福斯文:“葛兰素史克公司开的价是你的一百倍,买断专利,我不卖,这是中国人发明的药,要先造福中国人。”
熊国良闻言心中一阵激荡,一把将福斯文紧紧抱住,“好兄弟,我懂它的价值,不到生死关头我不会用它。”
福斯文被熊国良的熊抱紧得喘不上起来,一边努力挣脱,一边一脸嫌弃的吼道:“喂,放开我,我更不好这口!”熊国良正抱得一脸惬意毫不理会怀中可人的抱怨,和车上众人的目光。
马队长从没见过熊国良如此热情奔放的一面,顿时傻了眼:“熊国良这什么倾向,跟老婆吵架,跟兄弟倒抱上了。”
高东则见怪不怪:“他们俩可不是一般的兄弟,一起尿大的生死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