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昌国际机场,干天雷将朗涅夫带到和沙青约好的地点。但一到地方,干天雷就发现这不仅仅只有沙青一个人,福斯文也坐在一旁。只见福斯文的神色似乎十分焦躁,看向朗涅夫的眼神中有一些慌张。
“解决了?”沙青走到干天雷身旁问道。
“幸亏有我那些朋友帮忙。”
沙青挑了挑眉,说道:“朝中有人就是好办事啊。”他说着就把干天雷拉到了一旁,避开了朗涅夫与福斯文的谈话。
干天雷看着朗涅夫与福斯文一眼,又看了看眼前的沙青,心中清楚这沙青还是没有完全信任自己,他这颗钉子还是要扎得更深。
“有些事你没必要知道。”沙青看向干天雷一笑,好像已经猜透了他的心思。
朗涅夫坐到福斯文身旁,他转头看向福斯文,目光落在了福斯文手中的公文包上。“福,我刚来你就要走?”朗涅夫的语气令人玩味,既让人感觉不到亲近也没有一丝冰冷。
福斯文笑了笑:“出差,没办法,业务需要。”
“就算是我是来兴师问罪的,你好歹也要请我吃顿饭啊?这可是你的地盘。”
沉默,死寂般的沉默,福斯文好像根本就不想回答朗涅夫的问题。
朗涅夫看福斯文不说话,无奈只能自己接自己的话茬:“不过还好,一会我也要走,我还得去东京一趟,就不麻烦你啦。”
听到朗涅夫这么说,福斯文语气上倒客气了许多:“朗涅夫先生,吃饭没有问题。不过你的身份有点敏感,中国的警察可不是吃干饭的,说不定他们已经盯上你了。”
朗涅夫一声冷哼,心中自然清楚这福斯文根本就不欢迎自己:“福,中国警察的行动力如何,不需要你来告诉我,你只要知道,我冒这么大的风险过来,是为了什么就够了。”
福斯文点了点头:“明白。既然朗涅夫先生还要赶时间,那咱们就敞开天窗说亮话,我还需要时间,应该说是C4计划还需要时间。”
朗涅夫阴沉着脸,眼睛盯着福斯文心中已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五年了,五年来他一直拿C4计划当挡箭牌,他说多少需要时间自己都答应了他,可到了现在···朗涅夫强忍住怒火说道:“你需要时间我可以给你时间,但是你拒绝了那个日本博士的帮助,让我对你的目的十分怀疑,我警告你,C4计划的归属权不是你的,你的行为让我很不安!”
福斯文脸上原本的拘谨已慢慢消失,他从朗涅夫的口气中听出自己还有机会:“我拒绝他,是因为这把钥匙只有我才能找到。至于C4计划的归属权,是合作之前就谈好的,我也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什么,你应该清楚。”
朗涅夫盯着福斯文看了许久,笑了笑说道:“在我的家乡有一句老话,永远不要忘了自己的老板是谁。福,我能让你做到这个位置,也能把你拉下来。你是一个有理想的学者,但在资本面前,再有理想的学者,也要学会低下他高昂的头颅!”
“这算是威胁吗?”
朗涅夫冷笑道:“当然,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明白了。”福斯文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又明朗了一份,“朗涅夫先生,咱们没有必要这么针锋相对,我知道,对于上面的高层来说,你是我的保荐人。咱们两个是在一条船上,这条船沉了,或许我会直接葬身海底,但你也同样得飘在海面上。你唯一比我好的一点就是你比我多了一个救生圈,但能否顺利上岸,不好说吧。用我们中国的一句老话讲,斗则两败俱伤,和则一荣俱荣。”
朗涅夫盯着福斯文看了好一会,心中是既愤怒、是忧虑、是叹息也是无可奈何,他缓缓地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我会为你再多争取一些时间的,但你要不耍我!”
“怎么会呢。等合作结束,我一定请你吃饭。”
说话间,机场循环播报响起:前往东京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JL6848次航班现在开始办理登机手续,请您到26号柜台办理。谢谢!Ladies gentlemen,may i have your attention please,we are now ready for check—in for flight jl6848 to tokyo at counter NO.26.thank you.
朗涅夫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机票:“福,期待你的好消息。”
福斯文对他摆了摆手,道了声:“再见。”
一旁,沙青看到朗涅夫要走,赶忙站起来走向朗涅夫,干天雷也跟随在后。朗涅夫阔步向前走着,突然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干天雷,又看向沙青,问道:“你的人?”
沙青点了点头:“我兄弟,业务能力强,人也忠诚,这次多亏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朗涅夫问道。
“干天雷。”
听到干天雷的回答,朗涅夫点点头,转头阔步流星地走着,不再说话。在他身后的沙青忙跟上,并拦住了干天雷示意让他在这等自己。
干天雷盯着沙青和朗涅夫离开的背影,心绪是左右翻腾、焦躁不安,额头与手心都不由地渗出一层黏腻的冷汗,这层汗液就像无形的网,将干天雷的胆识、气魄一层层包裹、缠绕、扼杀,无奈他这颗钉子遇到了一把羊角锤,一把既能把他藏得更深也能随时把他撬开的锤子——福斯文!
正在干天雷思索着,福斯文已经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干警官,好久不见!”
福斯文的声音好似有勾魂摄魄的魔力一般,让干天雷的心神不由地一颤,这家伙,他们彼此都太熟悉了!
“福总,您说笑了,我已经被开除了,早已经不是警察了。”干天雷转过头,笑呵呵地说道,“我现在在您公司工作,就在沙先生的安保处。”
福斯文笑了笑,淡淡说了句:“那就要好好工作,丢了饭碗不重要,别丢了性命。另外,小暖在我们公司一切都好,干警官···啊,不。干先生,您一切放心。”
“谢谢福总提醒,我会的。福总也要赶飞机?”干天雷极力控制着情绪。
福斯文拿着包,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机场广播都催了好几遍了,再不走就真赶不上飞机了,干先生,我们公司见。”
看着福斯文离开的背影,干天雷慌张地拿起手机,将电话拨给了邵局:“邵局,快,把小暖接出来,我和福斯文碰面了!”也就在干天雷打电话的同时,福斯文也给琳达,发去了短信:开始干小暖的人体试验!
萌动、抽芽,这两个名词本不属于现在这个季节。但科学技术的发展与现代农业科技的进步,让人类对于自然的控制欲不断膨胀。这种控制欲从控制温度、湿度、土壤的微量元素,逐渐膨胀到控制果蔬的外形、产量、生长周期,到最终膨胀到甚至妄想控制自然的基因、改变整个自然界,为人类所用。但当对自然界的征服告一段落后,人类会不会将膨胀的控制欲肆虐到人体自身呢?
可能会吧,毕竟人心罪恶的萌发与抽芽,从来就不关乎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