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狼驾驶轿车开进了福南旅店的院子。坤狼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疑问道:“潭婆的联络点就这么明目张胆开着,不怕公安来查?”
程耳笑道:“这里只秘密收集和传递消息,不搞任何违法事项,知道这家旅社背景的人没几个。”程耳快步走向旅馆,坤狼跟在程耳身后,观察着四周。
程耳把一百元钱交给前台年轻的服务员。
服务员眼皮都不抬,冷冷道:“105号房间空着,去吧。”
坤狼疑惑道:“钥匙呢。”
服务员抬眼冷冷地看了一眼坤狼,讥笑道:“本店房门概不带锁,哪来的钥匙。”
程耳上前,盯着服务员,神秘地低语道:“有一把钥匙,能开千扇门,但只给一个人,请问钥匙还在不在?”
服务员狐疑地打量着程耳,程耳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只见服务员眉头一皱,瞪着程耳,讥讽道“老头,你诗人么?”
程耳一愣,不甘心重复道:“你听好,有一把钥匙,能开千扇门……”
服务员不耐烦地一皱眉,没好气地厉声喝道:“你才听好,本店不锁门,没钥匙,爱住住,不住滚。”
程耳微微探身向前,压低声音耳语道:“去报告猫头鹰,鬼手程江湖告急。”
服务员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怒气,咬着牙正色道:“我们这没猫头鹰,只有黄鼠狼,什么鬼手鬼脚,神经病。”
程耳依然站着不动,不甘心地服务员,但又无计可施。坤狼见暂时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上前拉着程耳往旅馆里面走去。
程耳和坤狼推开旅馆房间的门,里面只有一张通铺,一张桌子。程耳一脸憋闷地走进房间,坤狼看了看门外,轻轻关上了房门。
坤狼看着一脸愁容的程耳,“情况不对吧。”
“我贸然上门,他们谨慎也是可以理解的。”程耳肯定地址、暗号都绝对没有问题,如今却避而不见,唯一的解释便是对方对自己怀有戒心。
坤狼:“猫头鹰是什么人?”
程耳:“真名叫王俊,潭婆手下十三恶鬼中排名第七,祖籍云南昭通,因为抢劫杀人逃亡果敢,之后加入毒帮,被派回来负责收集中国方面情报,为人阴险奸诈,在云南黑道人脉极广。”
坤狼微微诧异道:“你知道这么多?“
程耳眼神一沉,“二十年,每一天我都在为自立门户做准备,我所有的资金都用来暗中建立情报队伍,如今已经遍布黑白两道。这么说吧,我脑子里就是整个亚洲毒品网。”
坤狼心下了然,“我明白了,这就是你说的独家资源。”
程耳淡淡一笑。
坤狼在房间里仔细检查,从房顶到地板,边边角角,每一个细微处都不放过,但却一无所获。坤狼敲打着墙壁,仍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坤狼的神色仍然不见半丝舒缓,眼神凌厉,警觉地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坤狼建议道:“老板,我的直觉,我们还是离开的好。”
程耳摇摇头,环视着房间四周,沉声道:“猫头鹰肯定在暗中观察我们,我们要想见到潭婆,必须先过他这一关。到天亮再说。你怕了吗?”
程耳自己心中也没有底,但是程耳明白一点,警察、龙一、胡老板都等着要自己的命,白道黑道能保住自己的唯有潭婆,如果此时退缩,自己可能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坤狼依然面无表情,淡淡道:“我不知道什么叫做怕。老板你睡觉吧。”
坤狼说着搬了把椅子坐在了门口。
程耳看着坤狼心下涌起一阵久违的暖意与安心,不禁叹了口气。
坤狼:“怎么了?”
程耳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缓缓道:“自打从海昌逃亡开始,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即使听说干天雷死了,也不能安稳。但现在看着你,我觉得我终于踏实了。”说着说着,程耳的声音越来越弱,眨眼功夫竟微微打起了鼾。坤狼看着程耳眼中微微一颤,打起精神,严阵以待。
旅馆地下昏暗的密室中,旅馆前台的服务员和另两个大汉站在一个满面疤痕的人面前,服务员一改刚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显得精明凶狠,“鹰爷,我当时都傻了,他怎么会知道我们最机密的联络暗号?我没敢接话。”
猫头鹰赞许地点点头,“你处理的很好。云南毒帮出了大事,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最好坐山观虎斗,见机行事。”
服务员:“明白了。”
猫头鹰:“让他进来吧。”
服务员:“是。”
服务员走到门前拉开门,阿彪走了进来,拎着一个皮箱。
阿彪走到猫头鹰面前,客气地笑道:“鹰爷,龙老大向你问好。”
猫头鹰眼神一沉,挑眉道:“龙老大?”
阿彪换上一副哀伤的样子,难过道:“贺老大刚刚不幸升天了。”
猫头鹰看着阿彪装模作样的样子,心中冷冷一笑,“龙一上位了?32堂主都通过了吗?”
阿彪表情微微一怔,客气但冷声道:“这是我们的家事,不牢你挂念。
猫头鹰也不在多问,淡淡道:“哦,龙一怎么知道我这儿?”
阿彪直视着猫头鹰,笑意不达眼底,“鹰爷见笑了,虽然你玩得很机密,但这里毕竟是我们云南毒帮的地盘,平时不叨扰,不代表不知道。”阿彪表面上依然一副客气恭敬的神态,但语气中的警告意味却再明显不过。
猫头鹰脸上并未显出一丝不悦,既无恼怒,也无惧意,神色如常,“你说的没错。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
阿彪正色道:“南洋程耳勾结虎二暗杀了贺老大,虎二已经被除掉,程耳现在躲到了贵宝地,龙老大派兄弟来把他带回去,还请鹰爷准许。”
话音未落,阿彪就听到猫头鹰发出了一阵极为刺耳难听的笑声。阿彪脸色瞬间一沉。
猫头鹰大笑道:“虎二勾结程耳杀贺老大,这故事龙一真敢编。我要是不准呢?”猫头鹰虽然笑着问这话,但眼神却一片冰冷,充满阴冷的毒辣。
阿彪毫不犹豫,厉声道:“如果庇护程耳,那我们两家立即全面开战。”阿彪把皮箱推到猫头鹰面前,打开皮箱,是一箱子白粉,“如果不开战,这是龙老大送给鹰爷个人的一点小意思,请鹰爷三思。”
猫头鹰看着一箱子的白粉,神色微微放缓,淡淡道:“你们的家事跟我们无关,没必要为程耳开战。我只有一个要求,做得干净利落,不要给我惹麻烦。我们旅社可是连续三年遵纪守法照章纳税的模范个体户。”
阿彪恭敬地笑道:“鹰爷放心,不开枪,不惊动警察,不惊动客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猫头鹰颇为满意地点点头,“敞亮。提醒你一下,跟着程耳的那个人看起来不好对付。”
阿彪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独狼也怕群狗。”
猫头鹰看着阿彪转身离去的背影,眼神阴森,若有所思。
福南旅馆大门前,十几辆马车突然从四面八方悄悄地围过来。几十个大汉从马车上悄悄下来,手里都拿着利刃。虽然人数众多,却没有一点动静。阿彪站在门口,低声吩咐道:“105房,速战速决,剁成肉酱。”
大汉们得令,从阿彪身边悄无声息地涌入了旅社。
阿彪拨通手机,轻声道:“龙老大,找到程耳和坤狼了,给你带两个肉罐头回来。”
阿彪放下电话,拔出一把小手枪,旋转上了消音器,随着打手们蹑手蹑脚地往旅馆里面走去。
夜色中,一条黑影窜上了屋顶,敏捷而又悄无声息地快速前进,来到了105房的上头。黑影轻轻揭开一片瓦看向下面的房间,眼神中满是深深的仇恨。房间中微弱的灯光照在黑影脸上,正是“中弹身亡”的干天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