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子里没有人再说话,只有不绝于耳的咳嗽声。
李老爷子咳的面红耳赤,每一下都好像快要出不上气来。
任竹儿和李真云羽在旁边心慌意乱,手足无措。
只见丫鬟下人来来回回的忙碌着,有的处理浓痰,有的取了帕子擦汗,去拿润嗓子用的药丸的丫鬟刚来到门口,就被门槛给绊倒了。
手里的药瓶子滚落出去,一溜烟就进了桌子底下。
另一个眼尖的丫头看见了,急忙放下手里的托盘,提着裙子跑过去,幸好身形瘦小能直接钻进去拿。
看着一屋子慌乱一团的情况,任竹儿想接过丫鬟手里端来的清水,被那丫鬟躲开了。
丫鬟胆怯的开口:“小姐别动,我们来就行。”
她又回到了观望的状态,两只手在身前急得来回倒腾。
“要不,还是快些唤朱大夫吧!”任竹儿看着李真云羽,眼神里满是不安。
“不,不用...咳咳...咳咳...”李老爷子听见了,赶忙说。
齐丫头也深皱着眉头,不过相比起任竹儿来,她镇定的多,这样的情况只怕隔三差五就会发生,他们这些在旁边伺候着的只怕也早都习惯了。
“无碍,无碍!”咳嗽声好不容易停下了,李老爷子虚弱的扶着椅子扶手宽慰大家。
李真云羽走到老爷子身边,这也是好不容易的,方才那情形,来回穿梭的丫鬟太多,脚步又都很快,根本没机会站到这里来。
“爹,要不给您换一个大夫来瞧瞧吧!”李真云羽好声劝说“朱大夫虽说医术高明,数一数二,可是...也瞧了许久,您这病依然不见好转。”
“行了,你整日里操心着铺子生意的事儿,今儿就别管我了。”李老爷子明显是不爱听他讲这些。
本来身子骨就不好,又得了这么一个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的病,老爷子从来都是个自己心里有掂量的人,拿定了个什么主意或意思,也不爱听他们反驳唠叨。
人老了,哪有不生病的,说不准过一久自己就能好。
“都快些回去吧!”老爷子说“婚事要快些提上日程来。”
说完,李老爷子摆了摆手,还在有些颤抖的手撑着椅子,身子缓慢的站起来。
叫齐丫头扶着,自顾自往床榻那边走了去。
任竹儿还想再说些什么,或许是还想再劝劝李老爷子这倔强的脾气。
却被李真云羽给拦下了,他给她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起离开了正屋。
他们二人十分默契,离开清风院的路上都没在说话。
一直等走向了别处,两人竟然同时开口:“另寻一名医...”
说到这儿,两人相视一笑。
任竹儿先接话:“另寻一名医,到时直接安排进清风院去,再把下人们都打发走,那时他耍脾气也无用。”
李真云羽看着她宠溺的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听你的。”
话落,李真云羽牵起她的手往前走,两人一路交谈着行至朝露院和馨雨院的分叉口。
任竹儿借着晴日里昏黄的夕阳余晖去看李真云羽那俊郎的脸庞,那温柔的光染进了他的眼底,而他的眸子里依稀可见自己的身影。
一时间,她便看呆了。
“同我一起回馨雨院用晚食吧!”李真云羽柔声对她说。
半响,任竹儿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他抬手用手指轻柔的在她鼻尖上刮了一下。
“嗯~什么?”任竹儿颔首躲闪。
“陪我一起吃饭可好?”李真云羽俊脸凑近过去。
任竹儿听清了,可是神情也忽然落寞了,她心里自然是万分愿意,可是,她还是摇了摇头。
“为何?”李真云羽诧异的看着她。
“我还没嫁进门呢!”任竹儿说着,有些娇羞又略带失落“我若是这时候去了,她二少奶奶会被被人所议论。”
若是因为她的原因,让白若谨陷入到那这个下人甚至外人的口舌舆论里,她将会良心不安。
而且,她本是个妾,也不能迫害了二少爷的名声。
他可是别人眼中的优秀儿郎,怎么能做一个宠妾灭妻的坏夫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