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竹儿拉着桃溪一路可以说是落荒而逃,直到穿入拥挤的正街大道上,周围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她才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李府的方向,没有人追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虽说着李家大门大户的,随便一个少爷想要多个妾室倒也不稀奇,更何况她是同他两情相悦,又是早早父亲就给定下的亲事,大大方方的也算是个马上就要进门的,可是她就是心慌,每每遇到如同今日一般的事情,她就总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抢了别人丈夫的风流门户。
“小姐...”旁边的桃溪看见她正在出神,喊了一声,没有反应,又喊了一声:“小姐。”
任竹儿这才突然回过神来。
“小姐,我们已经在这儿站了大半天了,日头正热呢!我怕你晒坏了中暑。”桃溪开口解释。
“嗯。那就走吧!”任竹儿看起来没什么心思,只弱弱的回了一句。
说完,她便抬脚低头往前走,也不留意迎面走来的行人,也没说要去哪儿,桃溪急忙跟上去。
“小姐,您说与朋友约好的,是陆小三爷吗?”
......
“小姐?”
“嗯?”任竹儿应了一声。
“您是约了陆小三爷吗?”桃溪又试着问了一遍。
“没有啊!”任竹儿认真又诧异“为什么这么问?”
“可是,出府的时候你说是与朋友约好了所以才急匆匆的留下二少爷走了,您的朋友除了陆小三爷还有谁啊?”桃溪继续一脸好奇的追着问“难道...是于家的春伊姐姐?”
这一问,任竹儿心里莫名其妙的产生了一种失落感,可是她也说不清缘由。
半响,挺住脚步,转身问桃溪:“我...丢下他了吗?”
他李真云羽明明就有正室夫人陪着的,怎么能说被丢下了呢!
这要是她挽着二少爷回院儿,而独独留下了正室的夫人白若谨,让人看了去,岂不是要狠狠的谴责她任竹儿不知礼数的。
想到这儿,任竹儿急忙摇了摇头。
“你方才是有同我讲到春伊了吗?”任竹儿问桃溪,她想摆脱脑子里的那些构想。
“嗯。”
“那我们今天就去于家吧!”
话落,任竹儿就默默在心里提醒自己,振作起来,既然爱上他了,做个妾又如何,更何况那位正室看起来也满是温和的。
想着,她便顿时抬头挺胸的迈开步子走了起来,身后的桃溪愣了片刻,神情有些许发懵,实在不理解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前一秒还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下一秒突然就精神抖擞起来。
没走多远,任竹儿心中正嫌弃这正街上人车拥挤,准备转一条近些的巷子走时,迎面遇上了一个酒鬼,大白天却喝的醉醺醺的,手里握着酒罐,走路摇摇晃晃,根本不看路,眼见这行进的路线,奔着她就过来了。
任竹儿左躲一步,那人便左摇一步,待她右让两步,那人也跟着右摇过来两步,吓得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往哪里走才能躲开,神情明显慌乱起来。
李府,馨雨院,书房。
李真云羽正在书案前拆封书信,四儿急匆匆的便一股脑冲了进来,他皱起眉头抬起眸子剜了他一眼,吓得四儿立刻整理仪态,颔首示礼。
“少...少爷。”
“不是让你跟着竹儿出去的吗?你回来了她身边没人,万一出事了怎么办?”李真云羽捏着拆到一半的书信质问。
“少爷放心,我让府里的护卫去了。”四儿说话的气息还未彻底平稳“上月走水路发的那船药材被劫了。”
李真云羽一听,直接将手里的书信捏成了一块,心下一惊站起身来。
“为何现在才报?”
四儿神色有些伤怀,开口回:“负责的邓队,以及船上的一众人员无一生还。”
“无一生还?”
“是,一整船药材均下落不明,在运输船被炸毁的海域打捞到了邓队和船员的尸体。”四儿补充道。
李真云羽愁眉不展,以往从石宁镇出发的运输船,只要知道是李府的,海盗都不敢劫,因为李家的药材大多都是入京的,而这些货不是官员富商就是皇家,动了,就意味着有极大的可能要被皇家势力或者有权有势的官员富商盯上。
现在,外头那些大城里,多的是西洋枪火,石宁随像世外桃源,可是也绝不是消息闭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