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李佈看着满桌子快要堆叠成山的奏章，感觉脑子里像是有蚊虫，咬的他神经都是疼的。
看了一天的奏章，脑壳疼的连奏章上的字看着都极其陌生。不少都是劝他纳妾，为后宫增添人口的。
他站起来，高高大大的宫殿里，似乎的确是少了点人气，走到门口，看着屋檐上方清清冷冷的高悬在天上的月亮，叹了口气。
蓦地，他脑海里全是那日山上的样子，和那个人。
那个频频在很多个深夜里出现在脑海里的人。甚至他有些恨不得现在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陛下，这里冷，奏章，还是明天再批吧，今日不早了，也该早些休息了。”王福走过来，拿着手里的披风给他披上。
“王福，你说，一个人会不会冷清了点？”李佈看着月亮，知道是王福，怔怔的看着月亮。
“陛下，老奴陪着您自小长大，这心里当然是向着你的，你要说一个人会不会冷清，老奴觉得当然是会的，自从您去了边疆处理战事，老奴这心里总是会有牵挂。”王福把披风的带子给他系住。
“那几天，您不在皇宫里，老奴很多时候，都是想着您的，生怕您在边疆没有在宫里用的，吃的住的习惯。好几次夜里，我都睡不安稳。”他站在一旁，也看着月亮，“一个人呐，终究是冷清的，有个人陪着，自然是好的。”
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喉头如梗，他比李佈大上十余岁，又是日日夜夜伴着他长大的，心里对他的想法和感受都是十分清晰。
尤其是那日李蜍找到陆昔音，这几日，来看他，倒是时长将陆昔音这三个字挂在嘴边，连同分享他的事情的时候，嘴角都是笑。
那笑他太熟悉了，几年前的时候，二哥遇见陆昔音就是如此。说不心动是假的，说心里觉得不冷清，更是假的。
满心的思念都快要溢出来了。
“王福，朕知道，这些年来，辛苦你了。”李佈拍拍他的肩：“走吧，外面冷，你也别冻着。”
他话音刚刚落下，就看见一大群黑衣人从房顶而降。
个个脸上戴着面布，拿着长剑，似乎是也没料到他就在外面站着，只是一愣，那些人提起剑往这边冲。
王福被吓得大惊失色，对方人多，各个看起来武功高强，他只能扯着嗓子喊：“来人呐，有刺客！快救皇上啊！”
“聒噪。”一个黑衣人喊了句，直接提起剑要刺他喉咙。
“王福！”李佈躲过一个人的剑，捏起轻功第一时间到他身边，拽起他的衣领把人往屋子里一推，“关门，待在里面别出来！”
话音刚落，王福看见几个人拿着剑赶过来，知道自己可能是个累赘，不行让李佈还操心自己，一遍关门，一遍留了个门缝看这外面的情景。
嘴上的活也丝毫不放松，不停的大喊。
李佈死死的守着门口，一招一式躲着那些人的明枪暗箭。
对方实在人多，几次下来，他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一稍稍不注意，胳膊上直接被划烂一个口子。
鲜血直接印出来，染红黄色衣袍。
王福看见整个院子里倒下的人不多，又看见李佈被人包围在里面，左臂明显的没有方才有力。
估计是方才他喊的用力，不是的人从门外冲进来，接着就是一片混乱。
王福从屋子里跑出来，李佈刚好被护着，人已经站在门口。
王福看见他的左臂，顿时开始慌了：“陛下，流血了！快进来，老奴给你包扎一下。”
看着外面不断进来的宫里的人，李佈安下心来，由着王福拉着他重新回到书房。
王福就担心他受伤，好在之前李佈小的时候，魏懿有教过他包扎的方法，王福当时在旁边看了几遍，晚上自己还回屋练了很久。
他在这宫里待了这么多年，也看惯了那些皇子们，因为各种各样的算计而受伤，于是特地学了包扎。
没想到这么多年后派上了用场，他一开始手有些抖，尤其是用剪刀剪开他快要被血粘在皮肤上的布料，看见触目惊心的伤口时，眼睛顿时都红了。
“陛下，要是疼的话，你就告诉我一声，我尽量轻点儿。”王福赶紧擦掉眼睛里的雾气，怕遮住视线，弄疼了他。
“嗯，没事，你来吧。我能忍。”李佈嘴唇都有些泛白。显然是已经有些失血过多。
很快门外就恢复了平静，为首的人走进来，双手抱在一起：“启禀皇上，门外的刺客已经缉拿，是南国余孽。”
……
第二天一早，魏懿刚刚出屋门，就看见苏鹤急匆匆的往这边走。
他神色匆忙，脚下的步履极快。
魏懿理了理自己的袖子，平整下衣服上的褶皱，等着苏鹤。
“大人，昨晚发生了大事。皇上昨夜遇刺。”苏鹤看见他，行完礼后，走上前，附在魏懿耳边，刻意地压低声音，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皇上可有受伤？”魏懿怎么也没想到，“南国余孽？不应该啊。”
两个人快步往书房走。
毕竟隔墙有耳，院子里，不是能说话的好地方。
一走进书房，苏鹤自觉的将门关上。
“在打斗过程中左臂受伤，好在已经及时请了御医诊治，现在已无大碍。据宫里传来的消息的确是南国余孽，昨夜被西厂的人一举拿下，现在那些人被西厂的人带走了。”苏鹤站在他面前，将自己一早从宫里得到的消息全部说出，“现在宫里已经对外封锁消息，只怕是瞒不了多长时间。”
坐在椅子上的魏懿皱着眉，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良久，他才问：“现在人还在西厂那边？可有套出什么事情？”
“暂时还没有。”
“你告诉苏北山和小五他们，这件事，暂时先不要轻举妄动，随时等候我的命令。切记，此事兹事体大，不可因为这件事乱了阵脚。”魏懿吩咐。
眼下，他只怕苏北山他们听说这件事，会沉不住气，要是意气用事，只怕会更惹事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