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的姑娘没开工时都住在后院的厢房里,当然级别不一样,住的房子也不一样。
像花魁冷月住的就是一间独立大院,有两个丫鬟及一个老妪服侍。四大金花春雨、夏叶、秋云、冬雪每人住一间小院,有一个丫鬟及一个老妪服侍。十二花朵水仙、百合、牡丹、玫瑰、蔷薇、丁香、茉莉、杜鹃、月季、含羞、玉兰、木棉每人有一间套房,一个丫鬟服侍。
其它的姑娘,每人只有一间小房,生活起居都要自己打理,她们主要负责花满楼的迎宾,倒酒,陪客的工作,在楼里她们也没有专门的房子,当客人看中开房时,一楼那间房子有空就进那间。
不像花魁,四大金花,十二花朵都在二楼有自己的房子,工作时除了有时需要下楼表演外,一般都不抛头露脸。
欢声笑语很快就到了楼内,姑娘们鱼贯进入,走在最前面的是几位领头的老鸨,后面跟着一帮嘻嘻哈哈,交头接耳的姑娘,个个穿得花枝招展,千娇百媚。
到十二花朵进来时,就显得文静多了,只传来几句姐妹相互问好的声音,私交甚好的最多就低语几句。
当四大金花进来时,她们都很有默契的自行分开一段距离,各自带着丫鬟老妪单独进楼,不与众人交谈,给人一种高贵的感觉。
最后花魁冷月进楼时,大堂里一下安静了下来,个个不由自觉的停止了动作,转头看向花魁。
冷月今天身穿裹胸白色衣裙,肩披轻纱,轻纱间绣着几朵鲜艳的花朵,隐隐若现的胸前春光,让人浮想联翩,云带束细腰,令胸前山丘更显峻俏,发髻盘起,凤钗点缀,后面头发自然散开,一张精致的脸型,再加上那吹弹可破的肌肤,仿佛就是山谷里一朵怒放的幽兰,引人注目。
冷月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两个俏丽的丫鬟,一个手捧古琴,一个手拿琵琶,最后跟着一个老妪,手里提着一个百宝盒。
冷月目光清冷,好像周围的事物并不存在,就这样清清冷冷的在众人注目下走上楼去。那双手捧着古琴的丫鬟,面上也故作高冷,下巴微微上扬,目不斜视,到楼梯时,抢在另外一个丫鬟前先一步跨了上去。
那被抢先一步,手拿琵琶的丫鬟也不在意,眼睛滴溜溜的乱转,古灵精怪的,当看到站在楼梯扶手旁的那个自称是杨山的男孩正仰着头张着嘴巴看着楼梯上花魁冷月的背影时那惊呆的样子,不由得恶作剧心起,快步闪到杨山身旁,在杨山耳边小声说道“喂,小龟公,赶紧擦一下口水,都流成啥样了,丢人现眼,好像八辈子没见过美女一样。”
“啊!”,杨山一惊,脸色大红,忙伸手去擦嘴,当发现没擦到口水时,方知被骗,忙转身想说“你骗我”时,发现丫鬟已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跑上楼去了,周围人们的目光正在古怪的看着他,不由得脸色更红,忙低下头去。
夜空中,月出星现,寻花问柳之徒陆续涌进花满楼,有富家翁带上几个好友,叫上一桌点心,来上几壶花酒,拉上几位姑娘,边看台上十二花朵及四大金花轮番上台表演,边开怀畅饮,喝到高兴处,一把抱过陪在身旁的姑娘到怀里,猛亲几口,肥乎乎的大手时不时伸入姑娘敞开的衣襟内乱抓一通,姑娘忍着痛陪着笑,小手在男子大腿上来回抚摸着,嘴里时不时甜笑着说:“大爷,你好坏。”
有男子终于忍不住全身欲火,猛抱起怀中的姑娘站起,大声说:“兄弟我先失陪了。”同桌几位好友纷纷大笑,此时眼尖脚快的老鸨早已走过来,领着男子直朝房间处走去。
也有文士打扮的公子,身旁站着一个书童,自己坐在一张小桌前,桌上摆上一盘点心一壶花酒,不用姑娘相陪,边欣赏台上表演,边慢慢独饮,在灯红酒绿中,清雅如风,惹得来回穿梭在大堂里的姑娘们经过他身旁时,频频暗送秋波。
也有穿着一般者,喝不起花洒,一进门就在门内站着的两排迎宾姑娘里选上一位,不经大堂,直接从偏门的走廊里去进房。
第一天上班的杨山,第一次看到这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目不睱接,那么多的漂亮姑娘,那些多肥头大脑的有钱大爷,在满脸震惊中跑上跑下去拿酒,去收拾残桌。
在忙碌中,杨山还时不时偷瞄一下门口那边,好像在等着什么人上门。
当一位贵公子打扮的男子带着一老仆一壮汉从门口走进,劲直往表演台最靠前的一张桌子前坐下时,杨山便没有再往门口那边看去,一直挂在面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新进来的三人赫然就是燕国三公子姬山主仆三人。
而杨山自然就是那莫敖了。
姬山三人出鄚国后,按原计划路线出燕国属地经鲜虞国入中原各国游玩,想游玩天下十来年后再回国,到时父王可能气已消,同意自己回归王城,那时又可以在王城里过回自己三公子的生活了。
出了燕国属地入鲜虞国境后,姬山变得低调多了,再没有飞扬跋扈的举动,有得只是富家公子的豪爽大方。
这主要是经过身边老仆的不断提醒的结果,说出了燕国属地,就没了燕国的这把保护伞,天下之大,高手之多,像老仆他这样的修为都入不了高手之列,所以要处处低调,只能游玩天下,不要轻易惹事,否则随时都会丢掉性命。
老仆说得姬山还真的有点害怕起来,特别是进了鲜虞国城后,老仆就说这几天一直有人在跟踪,应该是鲜虞国对他们三人的不放心所为,相信只要他们三人一有什么不轨行为,马上就会遭到围杀。
还好,做富家公子的感觉也很好,金银真的是一件好东西,有了它照样可以为所欲为,自己在燕国附庸各小国搜刮到的一车金银财宝足够自己挥霍很长一段时间了。
刚到鲜虞国城里那晚,姬山就以一百两黄金包了一晚花魁冷月,在花满楼里出尽风头,成为了花满楼的头等贵客,那晚后,花满楼专门为他在一楼的表演台前留了一个空桌,一直到他出城为止,以示诚意。
姬山好色本色不变,这几晚都来花满楼寻花,除了第一晚的花魁,四大金花又接连睡了三个,就剩冬雪了,看来今晚选得肯定是冬雪了。
姬山三人坐在为他预留的圆桌前,三人面向舞台,姬山居中,老仆居左,壮汉扈卫居右,老仆在静静喝酒,似乎对这花花世界一点兴趣也没有。
扈卫却大口喝着花酒,双眼色眯眯的盯着大堂上的姑娘乱转,在物色今晚的猎物。如不是怕破坏公子的形象,早就拉上一位姑娘过来陪酒,可以边喝酒边毛手毛脚的,那才叫舒爽。
姬山边喝酒边欣赏舞台上的表演,此时台上的表演正是昨晚跟他宵魂一晚的金花秋云,秋云擅长舞蹈,那轻盈的身姿在舞台上像云朵一样轻灵飘动,那小小一握的细腰在扭转律动,那芊芊双腿在飞快旋转,时不时惹来台下一片吹呼。舞罢,发现昨晚情郎坐在台前正笑着看她,羞得红霞飞脸,眼含春水,此娇羞之状,又惹得台下一片狼叫。
美女当前,好酒入口,人人如痴如醉,如癲如狂。
这时,大门处又走进来一位富家翁打扮的老者和一位家童打扮的少年。
刚跑去库房拿酒回来的莫敖无意间看到门口这边,吓了一跳,再仔细一看,不由得面色发白,手掌直冒冷汗,那家童打份的少年赫然就是鲜虞国的太子虞风。
莫敖心里直叫,“他怎么会来这里啊,要是被他认出我来怎么办。好像刚才他也看到我了,眼中并没有什么异样,应该是认不出我来,也对,之前我穿得那么破烂,脸上那么脏,他不可能认出现在穿上新衣服脸上干干净净的我,但以防万一,我还是尽量少靠近他那边为好。”
那老者带着打份成家童的虞风在大堂的一个角落的小空桌前坐了下来,叫上一壶酒,两盘点心,也不要姑娘相陪,两人就慢慢地喝了起来。
有点让站在旁边侍候的老鸨奇怪的是,这白白净净的家童不但大大方方的坐下,还坦然的让富家翁打扮的老者帮倒了一杯酒,神情自然。而反观富家翁的脸色,却是恭恭敬敬的。
察颜观色已登峰造极的老鸨一下子心目了然,这明显是年少公子爷出于好奇来喝花酒看热闹了,于是识趣,不再打扰,与富家翁客套几句就走开了。
富家翁看见老鸨走开后,再看看左右没人注意到他们,便低声对虞风说道,“殿下,你还年少,这地方还是不来为好,要是被君夫人知道,老奴受罚事小,令殿下受骂就不好了”。
“老姜,你放心吧,我来这里又不是玩女人,只是好奇来看看,母后知道也不会说什么的,你不用担心,来咱们边喝酒边看表演”。虞风笑着对府上的管家老姜说道,说完便拿起桌上酒杯轻轻喝了一口,想着刚才那乞丐看到自己被吓到的样子,眉角笑意更浓了,心想还好没带虞火过来,要是那小子来了,肯定又忍不住冲上去打人了,我倒要看看这小乞丐到底在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