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找的律师研究过案情和资料后,建议她先和严旭沟通和解,因为她的证据和资料都不占优势,就算谈不成五成,谈三成四成也行。可倔强的雪梅偏不,她就要五成,哪怕一线的机会雪梅也不放过。她的倔强就像一发打出去的子弹,一旦发射就再也收不回来。这可是几万换几十万的机会,再多几万块钱的投入算什么!
雯姐告诉雪梅,现在准备有储备经理培训,公司要是扩展了业务,销售经理一下供应不上的情况,优先考虑从储备经理提拔上销售经理。雪梅听到消息的一刻,心情无比的兴奋,感觉努力都要得到回报了。其实她觉得自己还是挺幸运的一个人,从卖车转行到卖房,在恰当的时候遇到浩立,浩立给予她的支持和力量,足够她在这公司平步青云的发展。虽说中途是出了点岔,总的来说,没太碍事。
雯姐也跟雪梅说,不知她去年是否受了去年佣金那件事情的影响,一整年的业绩都不咋地,完全发挥不出她前两年的水平。雪梅笑了笑,没有回答。其它她心里面清楚得很,浩立不在,客户资源这个没有人再协助她了。退潮的时候才知道谁在裸泳,倒是雪梅还有借口可以为自己也业绩掩盖。
雪梅再和严旭一家人见面是在第一次开庭的时候了。雪梅发现玉玲的肚子已经隆起来了,虽然不是很显眼,仔细地看单薄的衣服还是遮不住已经开始变形的腹部。原来严旭也快要做爸爸了。难怪他们这么着急卖房。不过她也想啊,他们越急反而对她越有利。经过了两个小时的唇枪舌战,中途休庭的时候,律师告诉雪梅,情况并不乐观。因为严旭和雪梅之前并没有房子分配的协议和承诺,法庭更倾向于按出资比例来分配资产,如果雪梅不能出钱购买房子的话,可能就要拍卖或者双方在二手市场出售后再分配钱财。律师更建议雪梅是和严旭和解,就算再打下去也未必有雪梅想要的结果。庭外和解可以避免更多的麻烦,也可能和法院判决的结果差不多。雪梅答应她分三成,严旭分七成资产的条件,让律师和严旭一家谈和解。
下午开庭的时候,雪梅的律师向法院申请延期寻找更多证据,下一次开庭可能要再过几个月。过了几天,律师严肃地跟雪梅说,严旭那边不同意她要3成,坚持按出资比例,雪梅的比例是16%。尤其是玉玲,她表明一分都不会多给雪梅。自从她知道是雪梅在背后打小报告让她离开白桦豪庭又和严旭一起之后,她特别生雪梅的气。就连严旭的父母,以前对雪梅客客气气觉得她是干净努力的女孩子,现在对雪梅的意见也特别大,说她是把自私装扮成鲜花,外面好看,内里有毒。
雪梅听了心里翻江倒海的不快!自己已经作出了让步,但是严旭一家都毫不领情,最主要他们觉得这官司他们是占了上风,他们觉得根本可以不用多给雪梅,造成现在不会妥协的局面。雪梅过往的对严旭的掏心掏肺,用尽一切讨好对方,到头来做过的每一件事都可能变成刀剑相向的武器。这场官司如同一把解剖刀,把昔日的温情剖成一滩骨血。把尊严和体面剖得一丝不挂,荡然无存。
在盈华美苑,关于雪梅和一韵的流言几乎没有一个人是不知道的了。他们几乎都是安排同一天休息,甚至在外面约会也被同事碰见过。上班的时候,雪梅还是和一韵保持一定的距离,她自己知道现在在和严旭挣财产的紧要关头,要装出被严旭耽误时间骗取感情无辜女子身份才更好的占据道理制高点。加上一韵也是有家庭的人,虽说一韵对他老婆并不满意,但毕竟有个先来后到,破坏别人家庭的名声也不好听。她其实在乎的不是别人,主要是不想自己生活的地方有太多的流言蜚语。
月上云霄,一韵跟家里说加班,又偷偷跑去了雪梅的小公寓。这次雪梅和他完事后,靠在一韵温热的肩膀上,撒娇地说:“这公寓一个人住,我晚上都怕,你不如今晚就留下来陪我吧!”
一韵听了,吃惊地看着雪梅娇红的脸蛋,自己的表情先是尴尬,更像是为难:“我一晚不回去,老婆肯定会怀疑的。她就是一只母老虎,凶得可怕!到时我怕她知道你,过来找你麻烦。”
“我和你这么久,她没怀疑过吗?”雪梅有点失望,但她也有点怕一韵的老婆,一韵每一次提起他老婆,心里面都难免有些慌乱。
“没有吧!她没问过我这些事情,加上我是工作日轮休,她是休周末的,一般休息都不到一块。我休息的时候说出去办点事情或者出去逛一下,只要买点东西回家还是能忽悠到她的。”
“你有没有想过离婚,不和你老婆过了?”雪梅试探地问一韵。
一韵没说话。他的表情像是猫头鹰在黑夜里捕捉猎物的专注和思考。过了一会,他缓缓坐起来寻找衣服,说:“我要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雪梅没说话,暗黄的灯光下看着他徐徐穿上衣服,看得眼睛一眨都不眨,无数次重复播放这熟悉的场面,雪梅并未失去兴趣,直到一韵走出公寓。
黑夜就是无声的序幕,用一切都不在言语中的姿态笼罩现实中的这一切。雪梅躺在床上,她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爱一个人的能力,未来这东西她一想思绪就混乱,思绪混乱就头疼。所以,已经有好一段日子她不去想未来,只想过好当下。要做的事情,要见的人,几乎每一天,每一个星期,每一个月都是循环。
雪梅妈打电话给雪梅,告诉她小勇的大宝一岁多,小勇想让两个小孩年龄相近,就让媳妇怀上二胎。雪梅照常恭喜一下,雪梅妈又提雪梅单身的事情。雪梅感到内心一阵阵的厌恶快要涌上喉咙了。一时控制不住,就说出来:“我已经找到男朋友了!”
“找到了?啥时候结婚啊?你年龄也不小的了?”雪梅妈听了雪梅的话兴奋的问起来。
“刚一起没多久,这不还早吗?哪有那么快结婚啊?”雪梅怕自己说漏口,忙着把话圆了。
“雪梅啊。。。。。”雪梅妈还想继续说,没想到被雪梅打断了。“好了,妈。我这还有事忙呢!我懂得照顾自己的,你也一样!”雪梅说完,匆匆忙忙把电话挂了。她不想面对家里那些啥时候结婚,甚至去相亲的话题。结婚就像是一种能堵住亲人们悠悠众口的仪式,自己变得和周围的一样,而避免被讨论。相亲等于把自己变成商品,自身条件就像是商品的材料,年龄就是生产日期,供人在货架上一遍一遍地挑选。
雪梅一个人的时候回想起一韵,他现在会干什么事情呢?她知道一韵的家庭是拦在她和一韵之间一道不可跨越的鸿沟,这个难解,除非一韵能拿出妻离子散的勇气离婚。又或者他老婆。。。。。。这个几率的可能性似乎更小。
紧接着,雪梅和严旭到了打第二轮公司。雪梅的律师似乎没有能赢的把握,其实雪梅对这个也不抱希望了。她想能多拿点就多拿点。其实严旭的律师也找过雪梅,劝她庭外和解,就拿属于她的16%,免得浪费时间和律师费,再打下去她没赢面,就连房产增值的那几万块钱都给律师了。雪梅一想到严旭和玉玲在一起的那个劲就生气,她眼里都是不屑。坚持要和严旭抗争到底。
这次上庭,已经隔了半年了。玉玲没出现,严旭和父母都来了。雪梅对严旭的表情依然一面冷漠,而严旭家人对雪梅也是仍旧的轻蔑。法庭这个看不到硝烟的战场上,火药味都在充斥着整个房间。曾经的甜言蜜语,变成了如今的恶言冷语。曾经点点滴滴的美好回忆,变成了如今斤斤计较的冰冷算计。曾经种种的小毛病,变成了如今令人难堪的致命问题。
第二轮经过一场激烈的抗辩,结束后,律师对雪梅说自己的看法,感觉法官会更偏向于严旭那一边,雪梅只能分到16%的房屋价值。要雪梅做好心理准备。雪梅也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这场官司她没有赢的把握。她甚至也感到法官也认为她是贪心,想多要超出自己份额的那部分。公布判决要再等一段时间。官司有输赢,但分手挣房产到如此地步只会是两败俱伤的斗争,没有所谓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