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吃饭的时候,桑榆会叫上她一起。
早上与她吃早茶,中午带她去旋转餐厅,晚上同她到顶层餐厅赏夜景。
桑榆笑着说:“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爱好,除了搜罗些好吃的,收藏点酒,也没什么别的爱好,我国外的家里,装了有两辈子的酒瓶子盖子了。”
江时婉莞尔,“你的爱好应该是赚钱,没钱哪能吃吃喝喝。”
“这么说好像也没错,你呢?”
“我?爱好么?”江时婉切着盘子里的鹅肝。
“对啊。”桑榆点头,“买买买买吗?这一点应该是你们女人共同的一个兴趣了。”
江时婉放下刀叉,抿了一口酒,心中感慨,桑榆确实是个会赚钱又会享受的男人。
她略微思考了一下是,说:“我觉得女人喜欢买,那是取悦自己,不能说是作为一个兴趣爱好。”
她垂着眸子盯着面前丰盛的菜色,耳畔是有悠扬的小提琴声儿,她正置身于顶级西餐厅里。
“你知道吗?在几年前,我是想都不敢想能出入这样的高级餐厅的。”
桑榆停下手里的动作望向她:“怎么说?”
之前知道江时婉父母离婚,她随着母亲去了国外几年,可是江浩声总不会亏待自己的前妻和女儿吧。
“我父母离婚,江浩声只给了我和我妈五百万,我妈身体不好,后来癌症和抑郁症并发,那钱我自己一点都不敢动,大学时期也曾同时做几分兼职赚零花儿,为了买一瓶喜欢的香水和一支口红,要一再咬牙,更别说买双高跟鞋什么的了,买的时候心情很爽快,事后回想时候就像是在割肉,像是这种高档餐厅,去一次,相当于我一两个月不吃不喝攒下的钱,后来是我实习期间有了一份不错的工作,想买什么,轻松了不止一点。”
现在江时婉就算是卖了家里那一柜子高跟鞋,估计也能吃穿不愁的过好一段时间。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经历。”桑榆本还想说,想不到你爸对你们娘俩到是挺狠心的。但是想想,有点挑拨人家家庭关系,所以略过不提,“我们家刚……出事儿那会儿,我不是高中上完就走了吗?我爸在国内自己忙着想要东山再起,没工夫管我,我在那边也当过洗碗工,全凭自己养活自己。”
“那伯父的公司现在如何了?”
“他太心急了,屡战屡败之后现在已经放弃了,现在去了个小城市养老去了。”
江时婉笑而不语,为了生意操心了一辈子,最后不再挣扎挣扎,又怎么会甘心。
就像当初的江浩声,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也是耗尽了心思。
过了会儿桑榆说,“对了,后天我回安成,你要一起回去吗?”
江时婉顿了一顿,勉强笑着说:“我再过两天吧。”
“行,你看着办,前几天跟着你的那个乔治呢?怎么挺久不见他人了?”
“他离开有几天了。”
“那你在这儿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
“好。”
桑榆离开之后,江时婉自己一个人到处走走逛逛,偶尔让酒店找辆车给她,自己开车四处逛逛。
后来找到了一座适合早上锻炼的低山。于是每天早上爬上山又步行下来,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主要是她觉得爬山 有利于思考事情。
除了太思念闫睿轩之外,没有别的感受,只是觉得头脑越来越清晰,做好准备踏上了返程。
她没有提前告诉谁,飞机半夜抵达安城,她的车停在机场很久,风吹日晒的蒙了很多的灰尘,擦干净挡风玻璃,十二点半,自己一个人开车回家。
街道上车少人少,到了别墅,也是一片清风雅静,院子和屋檐下照旧亮着照明灯,家里隐约看的出来些光线。她猜想是二楼走廊的壁灯。
进了家门,江时婉下意识的放轻了动作,费力的将一个箱子拎上了二楼,刚要返回到一楼拎另外一个箱子的时候,书房的门突然开了。
江时婉站在一个箱子旁边还有些喘气,一抬头就与书房门口的闫文林四目相对。
气氛变得有些凝固,许是太长时间不见,生疏了不少,加上心里面搁着事情,江时婉沉默着,堪堪是别开了目光。
闫文林盯着她留下来的侧脸,目光凝着她,长出青茬的下巴微微紧绷。
他开口沉沉的问:“还有箱子?”
“嗯。”
下面还有一个大个的,就是空箱子拎上来,她估计也要喘气的。
闫文林二话不说绕开她,下去把箱子给拎了上来,并着两个箱子一起拉进了卧室的衣帽间。
“你还没睡?”江时婉看着他宽阔的肩膀问。
“还有点工作要处理。”闫文林转身看着她,“不早了,收拾好了早点睡。”
身影从她身旁略过,他的气息停留在鼻尖,江时婉怔怔的站在了原地,等她转身的时候,卧室门正好“啪嗒”一声儿关上。
江时婉咬着唇,没在收拾东西了,去了闫睿轩的房间,里面空空的没看见小家伙,应该是在盛韵樱那边。
收拾了一会儿东西,又洗了澡,出来之后卧室里还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床上想了半晌,还是起身去了隔壁书房。
里面的灯亮着,江时婉推开门的时候,他正坐在书桌后面的椅子上抽烟,盯着桌面上的一份文件。
原本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门被推开,发出轻微的响声儿,他掀起眼皮看向门口的方向,江时婉正站在那里不远的地方看着他。
两个人四目相对,江时婉似乎是欲言又止,片刻之后她又想要走掉。
闫文林这时候才开口,“婉婉,你先过来一下。”声音像是侵着初夏深夜里的那一丝凉意,缓缓渗透进心底,驱散一片漂浮在胸口喉头见的躁闷。
江时婉听见那声儿“婉婉”,心底跟着牵扯了一下。
她只是看着他。却并不动。
闫文林作势要起身过来,不知道为何,江时婉心里原本是攒了很多话想要谈一谈,但是这一刻却是退缩了,好像无论如何什么也讲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