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
闫安宁指着他,不准他靠近,“莫莫也是你的女儿,你咒她死,起的是什么心思?骗我她死了,你能有什么好处!”
亨特目光悲痛,不忍提醒:“闫安宁,莫莫已经去世了。”
江时婉在新年PARTY上认识的也只有桑榆一个人。
在场的两个桑榆的朋友,江时婉到的时候他正在跟人寒暄,过了会儿才将人带过来跟她认识。
之后又为她介绍了主要的一些工作人员,完毕后跟她在宽阔的吧台旁边坐下,“怎么样这两天玩的?”
“有点开总结大会的意思。”
“还不错。”江时婉环视着周围面带笑意,“住的也不错。”
桑榆点点头,却没有急着问江时婉投资的事情,而是跟她说起了一些上学时候的事情。
其实江时婉对曾经的人或者事儿,如果很少想起,或者是本身交集就不多的话,很难有深刻的印象,发觉桑榆讲很多往事的时候,她都觉得模糊。
刚聊得不错的时候,吧台旁边坐下一个穿着白色职业套装的女人,将手袋往吧台上一拍,“我已经尽力了,大过年的跨越几个省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赔那老外滑雪,你以为我乐意啊?一说起合同的事情就跟我装失忆,这本来不是我的事儿,我头上那位不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压着我么,她话都撂那儿了,要是这单拿不下来我升职也就没希望了,陷阱都是我上,好处都是她得,世间便宜的事儿怎么都被她给占了呢?”
越说越气,她大骂了一声儿:“贱人!我当下就祝她鸡年大吉吧!”
电话那头的人说道:“美女,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消消气吧,职场入后宫,谁让你上司是个女人,谁让你的宠妃属性威胁了她的正宫地位?”
“呸!我生的是一副正宫脸好不好,否则早就上了老总,拿下总监的位置,还能轮到她?当小三了不起啊?”
旁边分贝过大,桑榆和江时婉的聊天早就结束,静静的听着这位撒气。
只是桑榆越听越觉得这个声音熟悉,缓缓的转过头!
女人及肩的卷发,半垂下来挡住半边脸,饱满圆润的指尖涂着淡金色的指甲油,精致却不显得张扬,彰显着职场人士的分寸,
“这位小姐……”
桑榆出神的盯着她看,目光仿佛黏在了她身上,不禁出声儿,像是要考证什么似的。
那女人一转头,清脆的冷怒声音暗藏这怒意,“你叫谁小姐?”
“呢”字被她强行吞进喉咙里,两人四目一相对,很有默契的禁声了。
女人神色复杂的打量了两眼桑榆,而桑榆此刻背对着江时婉,她并未察觉他凝重的表情。
那女人后知后觉的朝着电话那头说了句:“就今天倒霉。”
说完挂了电话就要往外走,桑榆想也没想,拔腿就追了出去。
追了几步才想起江时婉,转身看向她,江时婉耸耸肩,“我刚好累了,先回去了。”
桑榆点点头,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人影儿。
第二天一早,江时婉还躺在床上,闫文林拉开窗帘,只见指头上已经坠满了雪。
别墅的屋顶上铺了厚厚一层的银白。
“这么大的血?”江时婉惊讶,这下真是走不成了。
这种程度的雪,山路肯定也铺满了,开车下山很危险。
反正也已经做好了逗留两天的准备,江时婉也不出门了,在网上买了不少关于酒店管理的书,研究酒店业的发展。
中午的时候闫文林接到电话,是盛韵樱打来的。
“儿子,和婉婉赶紧回来吧,你小姑说,要回国给莫莫办葬礼。”
闫文林心里一沉,“葬礼?”
江时婉监听到这两个字,莫名的敏感,顿时停止了手中的动作看向闫文林。
闫文林过了会儿,说:“知道了。然后摁了挂机键。”
江时婉张口便问:“谁的葬礼?”
“闫莫莫。”
江时婉顿时血气往上涌,脑中空白一片。
闫文林什么也没说,让她收拾一下东西,随后打电话让郑阳派辆直升机候着,等雪停了立刻进山来。
江时婉醒过神来,追问,“怎么回事,怎么就……”
闫文林抿了抿唇,神情严肃,“闫安宁和亨特在那边的乡下找到了闫莫莫的踪迹,说是生孩子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
江时婉下意识的想到了程初为。
“那程初为知道吗?”
闫文林说:“还不清楚,他们最晚估计明天回国。”
江时婉心中如同打翻了五味瓶,抓着床单久久不能言语。
只是如果去世了这么久,现在带回国重新安葬,是带回的尸骨吗?
江时婉问出心中的问题,闫文林说:“到时候才知道。”
中午停了雪之后,天气放晴,直升机下午接近两点钟的时候到了,闫文林和江时婉已经准备就续,和桑榆道别之后便上了飞机。
临行前江时婉告诉桑榆,她会尽量给他考虑过后的结果。
大年初七,春节都还没过去,闫莫莫的墓碑树立在闫家的墓园里。
但是闫安宁带回来的并不是闫莫莫的尸骨,只是带回了一些贴身的遗物,立了衣冠冢。
闫安宁的说法是,落叶总要归根,总不能让闫家的孩子无名无分的流落在外。
闫安宁邀请了不少人,但是大部分的人忌讳在过年期间就参加葬礼,太晦气。
这天来的人也只有闫旭光一家和闫文林一家,以及闫安宁的少许好友。
收到消息的人,都纷纷送来了花圈,但是人并未出席。
仅仅是花圈,都用了一辆卡车运上山。
江时婉站在寥寥的人群中,看着黑色的墓碑上的照片里,是闫莫莫微微扬起嘴角的脸,小家碧玉似的很漂亮。身上一股温婉的气质跟她以前在除夕家宴时候看见的愁容满面的淡漠样子有些不同,从始至终都没提及一个字关于她肚子里的孩子。
亨特就站在闫安宁的身旁,他第一次作为闫莫莫的父亲出现,也是最后一次。
他抱住哭干了眼的闫安宁,在他耳边说着什么,江时婉想,应该是一些安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