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韵樱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江时婉就笑了笑,说道:“妈,到了他这个岁数,再醒悟人生,也为时已晚了。”
盛韵樱多多少少知道她的脾气,只是现在比以前还要硬一些,她没在说话,心底叹息一声儿。
刚说完话闫文林就回来了,盛韵樱猜他刚才可能遇见了江浩声了,“遇见婉婉爸爸了?”
闫文林点了点头,看向江时婉的表情,一副探究的样子,刚想要说什么,看了看盛韵樱又只字未提。
盛韵樱瞥了他一眼,“你看我做什么。”
“不早了,你再做做面膜差不多就可以睡了。”
盛韵樱哼了声儿,知道他是转移话题,也不挑破,“是,是,你帮着江时婉带孩子去,女人带孩子可辛苦了,你得帮忙分担分担。”
闫文林看了一眼正在上楼的女人,咳了一声儿说:“以前晚上不也是我在带,我怎么没说辛苦。”
“男人跟女人比吗?”盛韵樱横了他一眼,这时候拿出点体恤老婆的态度出来,可比邀功要来的有用啊傻儿子!
江时婉带着闫睿轩去洗澡,一边念叨,“都十点过了你还这么精神,不要小小年纪就学着熬夜,长大了还得了?”
闫睿轩的卧室里也有卫浴间,只是浴缸没有那么大,他要去主卧的浴缸里洗澡,因为还可以在里面随便蹦跶。
闫文林进浴室的时候就看见江时婉蹲在浴缸边,身上头发全是水渍,闫睿轩还兴奋的拍水,江时婉有点崩溃的去抓他,“闫睿轩你不要动了,好好洗澡,妈妈要生气了!”
闫文林哼了哼,就这语气,那么小的孩子,能唬住他才怪。
闫文林马着脸,吼了句:“你再乱动!”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表情肃穆,声音严厉,闫睿轩一下子就没了动静。
江时婉转头看了他一眼。
才那么一会儿的功夫,闫睿轩已经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江时婉顿时手忙脚乱,瞪了他一眼,“出去,别添乱了。”
闫文林见闫睿轩眼泪都没掉一滴,有只是打雷不下雨,走过去,抓着他的两只手臂,将他的身板儿给捋直了,“站直了啊,好好洗澡!”
闫睿轩哭哭啼啼的。
闫文林再次威胁,“不准哭了。”
小家伙畏惧父亲的威严,抿了抿嘴,巴巴的看着他,没哭了。
江时婉不乐意了,“你就这样养孩子的?”
闫文林像是搓木头似的几下给人搓干净了,一把拎出来用浴巾裹上,挑眉看向江时婉,“这不就行了吗?养的可比你好。”
闫睿轩被浴巾裹着舒舒服服的,换衣服的时候就开始打哈欠了,
闫文林抱起他放隔壁卧室的婴儿床去。
江时婉阻止他,“你干什么?”
“让他自己睡。”
“他会不习惯的。”
“你先别急着说,看他习惯习惯。”
闫文林毅然决然的把睡着了的闫睿轩放在隔壁卧室,关门退了出去。
晚上睡前,江氏又去看了一眼才放心。
江时婉关了灯,唯独还亮着一盏落地台灯,她将灯光调制最暗,轻手轻脚上床,刚沾枕头,闫文林说:“明晚有个商场的开幕典礼,准备一下跟我去。”
江时婉顿了一下,朝他那边偏了偏头,“你不怕被人闲话?”
声音里的笑意,因疲倦而显得懒散。
“闲话什么?众口难调。”他似乎是想起什么,停了下,声音在黑暗中低沉且晦涩,“况且,你是个怕被闲话的人么?”
江时婉这已经过去的二十几年,前大半段人生总是规规矩矩的过着。
若要说起这辈子做过的最大的错事儿,就是不顾一切逼着闫文林结婚,凭着心里一股气,一己私欲以及一身孤勇,一错就错得万分离谱。
如果是以前,作为旁观者,她也会在心底唾骂这种女人。
很遗憾的是,她最终成了那种矛盾的人。
所以她不是怕闲话,她只是绕不过自己心里那一套形成的道德防线。
至于现在,她要是怕被闲话,她从一开始就会做个安分的贤妻良母,苦什么,怨恨什么,自己憋出来的病都是会粉饰太平继续过,美曰其名为了家庭。
如果她从一开始嫁的就不是一个喜欢的人,从未有过感情上的付出,离了夫家也能经济充裕,那样的话她或许可以做到对一切都视若无睹。
严格来说,闫文林并未做错什么,只是她太贪心了,过分的要求情感上的绝对,有些事情心里不过去就是过不去。
半晌,身侧的人没有任何回应,闫文林掀起眼皮看她,微弱的橘光洒在她的皮肤上,一袭能看见她耳朵上下细细的绒毛,侧脸轮廓隐隐的像是镀上了一层微光。
闫文林伸手去摸她的耳朵,被她伸手打开。
他也不在意似的,手臂伸在外面,隔着棉被搭在了她的腰上,“今天你爸跟你说什么了?”
江时婉侧躺着,淡淡的说道:“没说什么。”
闫文林说:“他来看过你好几次。”
江时婉没吱声儿,过了半晌,才问:“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你把股份还给他,算是挽救了他在江氏的地位。”
江时婉笑了笑,抿着唇闭上眼睛,声音喃喃,却很平静,“你是想说,我从逼你结婚开始,做的都是么有意义的事吧?”
“但是得到的更多,比如闫睿轩。”
江时婉沉默。
他又问:“如果你可以回到当初,可以留在那边,永远不回安城,过着你以为会有的平静日子,但是拿我跟闫睿轩换,你愿意么?”
第二天晚上,江时婉收拾好一切,去林文等闫文林,两个人共赴新年酒会。
除了眉眼间的沉冷稳重更甚,闫文林还是那个闫文林,只是江时婉却成了众人议论的对象。
她痊愈苏醒的消息是小道花边消息中流出,别人只知道当初纵横上流社会八卦圈,给豪门太太名媛小姐制造了不少饭后茶余谈资的女人,醒了,而且早在去年就醒了,闫家对外瞒了几个月,其中因由又引发了层出不穷的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