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婉的语调硬邦邦的,说道:“我待会儿还有谁让,就不要浪费时间了吧?”
“什么事儿?现在已经下班了。”钟越城十分冷静的问道:“是要去见闫文林吗?”
江时婉觉得,钟越城也知道视屏的事儿了,明知故问非常讨厌。她轻笑着一声儿附和道:“对啊。”
钟越城那平静的表情有一丝皱裂,动了动喉咙问憋在心中很久的问题:“视屏里的是你和闫文林吗?”
江时婉大大方方的承认,说道:“是,我怕的。”她淡淡的笑着问道:“怎么?又要说我贱了?”
钟越城心中是铺天盖地的怒意,刚要爆发出来,听见江时婉的后半句话,便将那怒火梗在了喉咙,生生的咽了下去。
“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答案,这次换你回到我了。”江时婉盯着钟越城的眼睛问道:“闯进我家里的人,是江时悦母女还是江浩声派来的?”
“江时悦。”钟越城说。
江时婉点点头,直接从包里拿出了手机,在空中朝他扬了扬,说道:“我录音了,别耍赖。”
然后在钟越城神色复杂中,拨了个电话给闫文林,嘟声响了许久,闫文林接起来的时候,她隐约听见有人在劝酒,他应该是在饭局上。
“喂。”闫文林那边一下子安静了,应该是到了一个安静能说话的地方。
“视频是江时悦拿走的。”江时婉说。
闫文林沉默了一下,只是“嗯”了一声儿,听起来却并不意外的样子。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不愧是闫文林,做事很有效率。
闫文林反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有人告诉我。”江时婉说。
闫文林的声音不明显的沉了沉,问道:“谁?”
江时婉没说话,她是在想,如果派人闯进她家里的是江时悦,那么有些事情就很容易推导出来。首先江时悦并不知道视频的事儿,江时悦想要的,其实是她外公的遗嘱文件。
但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她又怎么可能放在书房这种起眼的地方,没找到纸质遗嘱,匆忙间便拿走了她的U盘,因为里面除了有视频,还有遗嘱的电子版。
翻遍了她的电脑,竟然发现了她和闫文林那断限制级视频,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闫文林重复了一次,问道:“谁?哑巴了?”
“我有事儿,挂了。”江时婉回过神来,直接掐断了电话。
江时婉挂了电话,一抬眼发现钟越城正盯着她看,那种默不作声的审视,江时婉看着他,说道:“想问什么就问吧。”
“你为什么要跟闫文林……”钟越城的话还没问完,江时婉就已经打断了他,说道:“当然是为了跟他结婚。”
“就为了那些股份?”钟越城禁不住冷嘲出声儿,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失望,还有鄙夷。
江时婉垂了垂眸子,觉得好笑,也就笑了出来,说道:“难道你跟江时悦在一起,不是为了分江家一杯羹?如你当初知道我是江家的女人,知道和我结婚可以拿到江家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你还会选择江时悦吗?”
钟越城沉默,江时婉即便已经知道了结果,但是此时还是忍不住别开头。
右手边是餐厅的落地窗,外面的街景璀璨,江时婉看见自己模糊的脸,一切景象都变得那么的不真切,只有那双泛红的眼眶尤为清晰。
曾经表现的对她情深意切的男热,还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和的家世放弃她,大家都不高尚,他又凭什么表现出一副你真令我失望的样子?
江时婉转过头来看着钟越城,笑颜明媚的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以前有人用一辈子才终于悟透的一个道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说完,江时婉顿了顿,用手抹了抹脸颊,看着钟越城说道:“这句话,钟先生应该比我更懂的。”
钟越城注视着她许久,眼神淡静又疼痛,说道:“但我以为你永远不会成为这样的人。”
江时婉眼眶突兀的酸疼,无声的笑了笑,竟然无言以对。
江时婉不再逗留,拿着外套和包起身离开。
一推开餐厅的门,夜晚的热浪扑面而来,她站在十字路口,脸上少许的眼泪已经干涸。心里有些挤压已久的情绪正排山倒海的袭来,江时婉死死的忍着,知道情绪恶化变得尖,刺的她全身都难受。
对面是一栋商业大厦,江时婉踩着高跟鞋融入人群,乘坐电梯来到了大厦某曾的酒吧。
江时婉坐在吧台上边上,酒保问她,“小姐,要点什么酒?”
江时婉双眼清澈,吧内的光束来回变换,与震耳的音响设备交织着,狂野的冲击着人的感官,这到是更加衬托得江时婉的脸色异常平静。
“给我一杯酒。”
江时婉一杯杯的将酒灌进了喉咙,那种不适应的辛辣,让她从最初的难以接受,到最后的麻木,江时婉几乎是机械的将酒往肚子里灌。
周遭人来人往,江时婉一个人醉倒在酒吧里,她脸枕着自己的手肘,趴在吧台上一动也不动,盯着面前的酒杯,挪动十指去将它们摆成一个又一个不一样的形状。
江时婉维持着这个姿势已经很久了,不说话,也不动,感觉浑身上下也只有手指是活着的。
酒保看不下去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小姐,你要不要给你的朋友或家人打个电话?”
“嗯。”江时婉稍稍的撑起了头,脸颊很红,半眯着眼睛,嘴里自言自语的说道:“你打给一个叫闫文林的人吧。”
“好,他是你的朋友吗?”酒保问道。
“不是,他是我老公。”江时婉说。
酒保拨了号,把手机递给就江时婉,江时婉接过手机又重新趴了回去,将手机放在了耳边,可是好半天都没人接。
江时婉眼睛湿润,用鼻音说道:“没人接!”
酒保将她手中的手机拿走再次拨通,这次只响了两声儿就接通了,他递给江时婉说道:“通了。”
江时婉把手机放在耳边,那边什么声音都没有,江时婉自虐的想,她都跟闫文林扯破脸皮了,估计闫文林根本也不想理她。
她鼻子好堵,长了张嘴想要呼吸,却不小心呜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