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文林抹了一把下巴,有时候“家”这个字只是一个在脑中被固话的一个概念,江时婉出现之后,有些东西就已经随之改变。
江时婉将东西收拾好放在了一边,说明早就放在储存室去,然后上楼去洗漱了。
闫文林盯着她上楼的背影,有点出神。
盛韵樱从沙发后面走来,“啪”的一声儿怕了一把他的肩膀,“啧啧,你妈我还在这儿呢,看这么入神,是没见过还是怎么的?可没瞧见你这么看过我。”
盛韵樱有点酸,毕竟是自己辛苦生下来养大的儿子,最后眼里心里都只有媳妇,当妈的怎么会不酸呢。
以后等闫睿轩长大,江时婉肯定就会明白她的感受。
闫文林收了神,看了一眼噘嘴的盛韵樱,“你不合适说很多人爱慕你爱到尝尝目不转睛吗?少我一个不少。”
盛韵樱眉毛一竖,“那可不一样,你可是我儿子!”
闫文林懒散散的靠在沙发上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盛韵樱眼睛一横,“算了算了,白眼狼啊白眼狼,有了媳妇忘了娘。”
江时婉刚从闫宝宝的房间里出来就听见盛韵樱跟唱戏一样的唉声叹气上楼,江时婉有点奇怪的看着她。
盛韵樱抹掉也根本不存在的嘲讽的眼泪说:“趁着你儿子还小,能亲就亲,能抱就抱,以后可都是别家女人的了。”
江时婉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就是那个别家的女人?
当晚,江时悦跟钟越城一辆车,钟母让她今晚跟钟越城去新房那边住一晚,顺便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添置的。
别墅早在订婚的时候就已经置好了。装修也已经完成,都是按照江时悦喜欢的风格,后来她不大管房子装修的事儿了,所以大部分软装都是钟母经手。
钟母走之前对钟越城说:“你跟江时悦两个人别总是貌合神离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两个人看不顺眼早该在订婚之前就说清楚,订婚之后可就没有选择了。”
虽然钟母对江浩声现在在江氏的地位不太满意,但是婚都定了,江时悦又是个挺机灵的孩子,她也挑不出错处来,毕竟当初钟江两家谈这事儿的时候是两厢情愿,要是悔婚,那可是坏了本家名声。
钟母见钟越城没吭声儿,拿出烟盒要抽烟,瞪了他一眼,“我跟你说,别把‘爱情’这两个字太当回事儿,咱们这些家族里,你见有几个是因为什么情啊爱啊的在一起?利益至上懂吗?就算你觉得江时悦不是你最爱的人,但是她却是最合适你的人。”
钟越城依旧不做声儿。
钟母再接再厉的说,“爱情么,也就那么回事儿,两个人处久了,爱情会变成亲情,没感情的两个人在一起,爱情会变成亲情,反正结果都一样,就别再幼稚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想着的那个人是没戏的,打消念头吧,好好准备结婚的事儿。”
钟越城在回去的路上便一直思考着钟母说的那些话。
利益至上?照理这么说,即便在婚姻中伴侣不忠,双方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两个人各怀心事,相互无言,到了地方,钟越城将车停进车库,江时悦提着裙摆下车,跟在他的身后进了家里。
刚进门,还未打开门,前面的身影突然停住不前,江时悦一愣,也停下了脚步,心跳在静溢中无端加快,仿佛跳到了嗓子眼。
钟越城缓缓的转身,慢慢的逼近,将她抵在门上,江时悦更是屏住呼吸,仿佛自己的一呼一吸都会出卖了什么。
以前若是钟越城这么对她,她会欢欣愉悦的环住他的脖子,可现在,因为今晚的事儿她一直提心吊胆着,钟越城的任何异常,在她眼里都会被无限放大。
钟越城垂下头就要畷住她的唇,江时悦突然将脸别开,吻便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钟越城端是一阵味道清淡的化妆品香味,他被酒精润过的嗓音微微沙哑,“怎么了?”
“我……我有点累。”江时悦咽了咽喉咙说。
“以前你这种时候从来不会说累。”钟越城语气中暗藏半分笑意。
“以前是以前,今晚是今晚。”江时悦将手隔在她和他之间,说:“改天好不好,最近因为准备婚礼的事儿,我真的累了。”
话末的一尾音,有点撒娇的意味。
钟越城没说话,呼吸也很规律,察觉不出一点谷欠望的味道,江时悦抬眸便能从黑暗中分辨出来他的眼睛,因为太亮了,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好似每一秒都在将她抽丝剥茧。
半晌,他笑着回答:“行。”
他手一松,江时悦逃一样的从他的身边跑开,开了玄关的灯换鞋,钟越城转头看着她的背影,眼底都是冷意。
藜麦这么晚没出现在闫家的重孙的满月宴是因为回去了。
一早就接到母亲的电话,哭着说父亲出院了,而且还要跟她离婚。
姜父进医院后,昏迷,进重症监护室,手术,好转,再进重症监护室,前前后后也有了超过半年的光景,身体一直就没好全过。
这次终于得以痊愈,他这把年纪了,说痊愈其实也是表面的说法,只是没有眼中到需要住院的地步,但是总会落下病根。
只是令所有人都想不到姜父出院之后宣布的第一件事儿,竟然是和母亲离婚。
但结婚这么多年,因为姜父的干预,姜母从来没有出现在公寓视野中,更没有被姜父正名过,即便是之前藜麦让姜宇承承认她和母亲的存在,也从未公布过藜麦的母亲姓甚名谁年龄几何等信息,也没有明确说过姜宇承和藜麦母亲的关系究竟如何。
姜宇承现在可是姜家的一把手,他是个商人,商人是什么?是人精。
尽管藜麦是律师,逻辑强悍,但是终究不如姜宇承强硬,更不比他有手段。
当初她提出条件的时候,姜宇承答应了,承认她们母女的存在是吗?行,承认藜麦不就是间接承认了她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