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婉不爱被他何样拉着,刚才正在想闫文林到底是怎么知道喜欢吃那玩意儿的?还有他那句讳莫如深的“我知道的多了去了”又是几个意思?一时不防,也就把自己的诧异和不乐意都表现出来。
江时婉调整好表情说:“你一种拎着不累吗?”
“这点东西还不成问题。”
确实不成问题,闫文林平常有锻炼健身,就算是工作再忙,睡前也习惯性的要一段俯卧撑,身材保持都很好,肌理分明,线条流畅,劲儿自然也不小。
此时的闫文林只穿了件衬衫,袖口半挽,江时婉侧目瞧了瞧他青筋凸起的肌肉有型的小臂,再没说什么,乖乖任他牵着上车。
江时婉觉得,藜麦还算是个人品极佳的女人,上次被她撞见自己在卫生间里呕吐,她并未声张出去。
结果她今天就没忍住孕吐,在卫生间里被一位同事听见,一个中午的时间,整个总经办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
紧接着,高层办公室的整个楼层都飘荡着风言风语,包括下午遇见闫文敬,他也用似笑非笑的眼神略过她的肚子,让江时婉十分不自在。
江时婉一直沉默着直到下班时分,闫文林之前发短信让她等着一起回家。她收拾好东西到外面看了看,他办公室的门还闭着。
她走过去问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的秘书,问:“闫总还在吗?”
“在呢,在里面呢。”好不容易今天不用加班,秘书正火急火燎的准备下班,言语也有些急促。
见她准备走了,江时婉也没多问。秘书大步离开,江时婉走到了办公室门前,正要拧开门把,却轻轻推开了,门没有锁上。
里面传来了说话声儿,是一道熟悉的女声儿,“如果没什么问题,这就是最后的协议书了。”
“嗯。”闫文林回答。
藜麦停顿了一下,将他签过字的文件抱在胸前,淡淡的笑了笑,说道:“听说你要当爸爸了,恭喜。”
江时婉准备离开的脚步就像自己有了思想,不受控制的挪不动。
江时婉无奈的想,为什么每次这种会让人忍不住听墙角的事儿都要发生在她的身上?
听了她多少会不高兴,不听,又觉得心有不甘。
于是她还是附耳倾听。
闫文林抬眉看了看藜麦,没出声儿,没反驳就是默认,藜麦犹豫之前已经猜到了江时婉怀孕的事儿,事先已经打过预防针,心里还不至于难受到无法自抑,但见他承认,心里又揪成了一团。
她还不得不体贴的说:“如果这一胎是儿子最好,闫老爷子开心,这是他的长曾孙,对你们一家肯定要更偏爱些,最近你二叔也没什么作为,你爷爷对他很是有些不满,你准备什么时候公布?现在正是好时机。”
藜麦是以一个合作伙伴的身份站在闫文林的利益面思考问题,并且提出建议。
闫家二叔前些日子才因为某个投资项目亏了一个亿被闫正楠教训了一顿,昨天的花边新闻又将闫正楠气得没有好脸色。
若是这个时候有点什么喜讯,闫正楠心情一好,衡量子孙的天平,肯定会望闫文林这家偏倒的。
闫正楠已经是七八十岁的老人了,年轻的时候为了事业拼命,年老后便落下了病根,心脏也不大好,恐怕也撑不了多少个年头了。
目前,闫文林在闫家,也就对闫正楠这个爷爷还心存敬畏,在夺权这方面,向来没做出过忤逆闫正楠的事儿来。
但是闫文林和眼家二叔的关系就不一样,两个人之间基本没什么亲情可言,再加上利益冲出,为了自身利益,大可暗中不顾情面,况且也是闫家二叔自己不争气。
藜麦觉得抓住这个司机,对闫文林有利无害。
藜麦将自己以上的想法说出来,闫文林没什么多大的表示,眉梢都没抬一下,“这事儿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操心,二叔那边,你堤防着他一些。”
藜麦表示明白,之前闫家二叔就对她起了疑心,在闫正楠面前有意无意的探她口风,想让她说漏嘴和闫文林的关系,好在藜麦反应快,没露出破绽。
当初闫文林让她离开,自然是考虑到了这层原因。
要是闫正楠知道了藜麦为闫文林办事互帮互利,不止会迁怒藜麦,闫文林在他心中的印象也一定会大跌的。
“你一直都知道江时婉怀孕了吗?还瞒了这么久。”藜麦站在他面前,像寻常有人一样说话,踩着高跟鞋的脚还微微抬起了前脚掌,用鞋跟支撑在地上点了两下。
就像是她以前刚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在他面前放不开,就总爱做这个动作,故作轻松,掩饰情绪。
闫文林并没有回答藜麦,只是稍微点了点头,随后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只说:“时间不早了,可以下班了。”
“嗯。”藜麦垂了头,站稳了脚,看了眼自己的脚尖,最后温声儿说了句:“你以后也别工作太晚了,孕妇孕期敏感需要陪伴。”
每一个字,无不透露着心酸。
心里空落落的,募的想起一句话,衣不如新,曾经她还想过闫文林有了孩子会是什么样子,如果真的能跟他组成家庭想必是美好的,这个疏离冷峻的男人,那时候会不会没少眼角都会露出暖意?
但是她仙子无法想象,以来想象不出来他那个样子,二来,她还是不忍去想他成为别的女人的孩子的父亲。她还是放不下,暂时就不要对自己这么残忍了。
她说完转身,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回过头,说:“你今天晚上不出来吗?言恒语他们都定好地方了。”
“不出来了。”闫文林拿起挂在椅背上的西装。
“好。”藜麦先一步离开了。
闫文林出了办公室没看见江时婉人,又去总经办的办公室看了一圈,只有两三个加班的员工,哪里还有江时婉的身影。
他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却是无法接通。
闫文林脸色微微冷了,收起手机乘坐电梯去了地下车库提车,一出电梯,就看见了倚在黑色轿车旁便的江时婉,她正垂着头,百无聊赖的用脚摩挲着水泥地上的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