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婉抿着唇,脸不红心不跳的饶过藜麦往外离开了。
藜麦垂首看着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江时婉眼神复杂,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江时婉拉开门出去,藜麦沉默了一下也返身离开了。
钟越城抹了一把脸,视线一晃定格在门口那株作为装饰的绣球上,那是江时婉最喜欢的花,却放在了她和江时悦的订婚礼上了,多么的讽刺。
钟越城盯着那花儿看了会儿,门突然被打开,钟越城的母亲走了进来,一身白色的长袖礼裙,五十多岁的太太保养的很好,身段还跟个少妇似的,梳着一丝不苟的发髻,她挽着包进来,看着钟越城正盯着那株绣球发呆愣神。
本就颇为严肃的深情因为皱着眉让人觉得钟越城的母亲更加的盛世凌人,说道:“你怎么还在这儿,找你多久了?”
钟越城半天没说话,目前也跟着沉默,过了一会儿,钟越城开口说道:“妈,你觉得这订婚有意思吗?”
钟母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说道:“没意思还不是要订,你后悔了?”
钟越城没说话,钟母就当他是默认了。
她沉着气冷冷哼了一声儿气,说道:“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四面八方都知道你要娶江家的女儿了,钟家丢不起这个人。”
当初看上江家,以来是觉得江浩声在安城站的稳脚跟,而来是觉得这江时悦也还不错,可是现在她心里也并不想认了这门婚事,谁不知道江浩声就剩那么一口气儿了,反拉着钟家做靠山。
钟越城笑了笑,“江家又不是只有江时悦一个女儿。”
钟母因为他这话愣了愣身,反应过来后,脸色大变,冲着他气的笑着骂道:“你没病吧儿子?”
钟越城平和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怒意大涨的面容,仍旧是轻描淡写的问:“你后悔当初让我娶江时悦而放弃曾经你口中那个‘一无所有’的打工族江时婉吗?”
谁知道江时婉会是江浩声的女儿,手里还握着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钟母不敢说什么后悔过,但是被儿子这么一问,顿时感到自己的权威被挑衅,想起他现在这般反常的模样,和她刚刚看见从这休息室里出来的一道身影,顿时横眉以对,说道:“以前我还真是小瞧了那个江时婉。”
钟母语气咄咄逼问自己的儿子:“你这幅模样就是因为她?我告诉你,先不讨论江浩声养出她这样的白眼狼,被她坑的有多惨,这个江时婉当时接近你说不定就是别有居心,现在结了婚还不安分,简直不像个样子!这样的女人,你是怎么看上的?”
“你不喜欢的人都是别有居心。”钟越城看了母亲一眼,阴郁的脸上夹带着一股子轻蔑。
“你!”钟母被气的说不出话来。
钟越城心下烦躁,丢下钟母自己离开了休息室。
江时婉离开休息室后就去了卫生间。
她推开独立隔间的门出来时候,看见了正在洗手台钱躬身洗手的身影,听见动静后,抬起美丽的眸子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
可能是刚才被藜麦撞见她和钟越城难以名状的一幕,江时婉觉得藜麦看自己的眼神中参杂着很多的复杂。
江时婉自顾自的洗手,扯出两张纸巾擦了手,擦干净手便离开。才刚错开藜麦的位置便如觉得如芒在背,她知道藜麦的眼神还贴在她身上。
正要拉开门,藜麦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江小姐。”
叫的是江小姐,而不是闫太太。
江时婉转身:“有事儿么?”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在这种人多的公众场合,你应该注意一下,毕竟你是闫家的人,不仅对闫家,对林文也存在着一定的影响力。”
江时婉明白她的意思了,藜麦想说的是,若是被别人撞见了,会让闫家比较难看。
江时婉歪歪头,好整以暇的轻靠着墙,说道:“我又没做什么。”
藜麦眯了眯一双凤眼,最后耸耸肩,说道:“我只是站在林文律师部负责人的角度上,给你提意见而已。”
“我不接受。”何必站在林文首席律师的角度,倒不如直说站在闫文林的角度,敞开天窗说亮话还不至于那般膈应。
江时婉的话一出口,换来藜麦的蹙眉。
她扫视了江时婉一眼,一边甩着手上的水珠,一边望向镜子里的自己,听语重心长的说道:“江时婉,你还不明白你身份的重要性吗?还是说你没学会怎么样当一名合格的闫太太?”
因为无语,里面语气中难免有着训诫的意味。
“我是没学会怎么当闫太太,我知道你会,要不然你教我?”江时婉的笑容更浓,语气听起来也让人觉得挺有意思的,听的藜麦脸色登时就变了。
“你什么意思?”藜麦问。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藜小姐你既然是律师,更应该对自己时候的话负责任。你们律师不是事事强调证据吗?仅凭你看到的那一幕,就妄断我跟对方有什么,你这样的行为跟看图说话有什么区别?作为一名律师,说话之前请深思,别因为感情而打破你的理性和原则。”
江时婉将手里握着的纸团投进了垃圾桶,觉得无趣的很,勾勾嘴角,转身走了。
藜麦看着紧闭的门,心里细究江时婉刚才说的话,总觉得她知道些什么。
没过一会儿,最里面隔间的门被推开,走出来的是一身白色抹胸纱裙的江时悦,手里还绑着永生花制成的手环。
藜麦回头,诧异的问道:“你怎么躲到卫生间里来了?”
江时悦垂着头,造好型的栗色卷发有几缕凌乱,是刚才跑的时候散落下来的,双眼一片黯淡,神色郁郁,就像是一簇被冷水浇灭的火苗,只呲呲的冒着青灰色的余烟,没有丝毫的生气。更别说是作为准新娘的那激动难安的兴奋。
江时婉回到宴会厅的时候,宾客几乎已经全部入席。江时婉四处没看见闫家的人,有些尴尬的穿行在桌席之间,突然手被人一把拉住“婉婉,还在找位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