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要说?”闫文林看着站在桌子前几步的藜麦,声色平平。
藜麦酝酿半晌,开口说道:“我不想离开林文。你昨天晚上没有接电话也没有回短信,我知道亲自过来跟你谈谈了。”
他当时说:“以后不要让他第二次看见这种事儿。”藜麦怎么也没想到闫文林还会让她离开林文,不过是给她一则简单的短信:“我帮你在CBD写字楼里找个好位置,开一间独立的律师事务所。”
藜麦有说过她想要开律师事务所了吗?想让她离开了,还擅自给她做了决定。
闫文林看着面上平静的藜麦,等着她说下文。
“我暂时没有想开事务所的想法,而且现在闫董事长很器重我,我在这里也挺好的,你二叔和闫文敬正虎视眈眈,我能帮你看着点,不好吗?”
闫正楠是个注重家庭关系的人,对子子孙孙一视同仁,能者居之,他不会偏心哪一方,如果有一天闫文林犯了错,一定也会影响他的遗产分布。
藜麦跟在闫正楠身边,行的方便也很多,比如得知闫正楠对闫家二叔和闫文敬是个什么态度,比如他想将什么项目放给那两个人去做,又比如这两个人有什么行动被闫正楠知道了,甚至闫正楠怎样拟定和修改遗嘱,她都可以一一转述给闫文林。
而事成后闫文林会给她相应的报酬,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她提出的要求闫文林都答应了她,除了闫太太的位置一事儿闫文林保持沉默,但是起码她还有一线机会。
当初进林文,藜麦除了想拿到闫文林口中的报酬,便是想挽回闫文林。
但是闫文林现在已经要让她走了。
“这么多年,你做的已经足够多了。”闫文林转动着手里的钢笔,用笔盖敲了敲桌面,“不用在继续了,答应你的,一分都不会少。”
藜麦垂了垂眸子,笑着看向闫文林,声音淡淡的,说道:“林文百分之二的股份,你说给就给了, 你现在不是还没坐稳继承人的位置吗?”
“按照东升目前市值折现给你,或者是以你的名义购入百分之二的股份,你可以选择一种。”闫文林只针对她第一个问题作答。
藜麦见闫文林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脸上的笑容有些皱裂,有些生硬的扯了扯嘴角,说道:“现在我哥在公司里势头正盛,要是知道我离开了林文,手里又握着林文的股份,肯定会动手脚的。”
上次撞她的那名司机,主动承担了所有的责任,闫文林和言恒语都查了,没有丝毫证据摆明这人跟她哥有任何的关系,但是藜麦的直觉这事儿就是她哥干的,她可不想还没翻身,就是在她哥的手上了。
“我会派人保护你的安危。”闫文林说。
藜麦募的笑出了声儿,眉眼浓丽的说道:“是啊,这也是你当初答应我的。”
闫文林没说话。
藜麦看着他,说道:“我昨天说那些话并不代表什么,你没必要因公涉私,我也不是什么公私不分的人。”
闫文林还是没说话,从椅子上起来,走到那扇巨大的落地窗前,长身而立,俯视这闹事的街道,半晌转过身来,说道:“纽约分公司总裁换人那件事儿他没搞成,现在已经怀疑到你的头上,你留下来没好处。”
江时婉万万没想到是这出了差错,说道:“闫董现在还算相信我,我要是这时候走了,你二叔会更加怀疑我的,到时候让董事长知道,对你也不好。”
“这你不用操心。”闫文林说。
藜麦见闫文林心意已决,心一横,说道:“反正我是不会走的,就这样吧,闫董还找我有事儿,我先过去。”
藜麦不等闫文林再说话,生怕他再开口依旧是逼她离开,所以离开的步伐显得异常的匆忙。
江时婉昨晚睡的很是不好,总觉得是陷入了似梦非醒之间,所以早上的时候起来的有点晚。
刚吃过午饭就接到了程初为的电话,他说明天就要离开,晚上要一起出来吃个饭。
江时婉没想到他回过这么久,两个人一起吃的第一顿饭竟然又是送别宴。闫文林临下班之前正在开会,听着下面部门的人做报告,手机突然传来震动,本来想置之不理,但是扫了一眼手机屏幕,看见是江时婉三个字,顿了两秒钟,手捞起来手机滑开了短信。
“我晚上出去吃饭。”
这一句话后面还有个微笑的表情,江时婉昨晚的笑容还历历在目,闫文林阴郁了一整天的心情,在看到那个表情之后,一股子火蹭的就蹿了上来,就像是冒着浓烟的火山口,岩浆已经顶到了火山口。
江时婉在发过短信之后就将手机扔到了一放在副驾驶上的包里,然后开着车出门去程初为发给她的餐厅地址了。
到了地儿,有服务生上前问:“小姐,请问几位,还是有预约呢?”
“一位叫做程初为的先生定了位置。”江时婉说。
服务生叫前台的人查了记录,然后要领着江时婉上二楼包间,江时婉说不用,服务生便将包厢号告诉她,她自己往二楼上去。
二楼想比于一楼幽静很多,江时婉找到包厢后,发现门是虚掩的,她刚要伸手推开,听见里面有人说了句:“你真的不打算趁机让江浩声翻不了身?”
这声音,听起来是:赵齐?
“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们年轻人总是说什么时候时候,真的到了时候,肯定要说错过了最好的时候。”
程初为只是笑了笑。
赵齐紧跟着说:“你难道放心让她就这样跟闫文林在一起了?”
江时婉本来要推门而入的脚步就这样的顿在了门口,手握着门把手,鬼使神差的没有进行下一步的动作,条件反射的想要知道接下来的内容。
程初为说:“我尊重她的决定。”
他话不多,聊起天来,也鲜少说什么长篇大论,草草几个字简单扼要。
“以我看来吧……”赵齐寻常语调中带着一抹深意,半晌才接着继续说:“这两个人迟早出乱子。”
程初为挑眉:“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