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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家有萝莉初长成

珈月出去之后,直到掌灯时分才又回到冷水晴的小院。当她走进屋内的时候,却发现冷水晴还坐在桌前,眼睛看向门口的方向,似乎维持这个姿势已经坐了好久了,所以站起来的时候,明显有些趔趄。

然而她却好似一点都不在意一般,直直走上前,拉住珈月的手,急切的问道:“珈月姐姐,你怎么去了那么久?难道是,百里哥哥的情况很不好吗?”

看到她焦急的神情,珈月拍了拍她的手,浅笑着安慰道:“百里公子没什么大碍了,你放心吧。只不过方才见大夫在那里,大家问了些情况,所以拖到现在才过来。大夫说了,百里公子刚刚是急火攻心,稍事歇息一下就可以了。而你采来的那个草药,我也问过大夫,确实是他需要的药材,能够给百里公子用。”

珈月也不等冷水晴再问,直接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全部说了出来。而听到消息之后,冷水晴也一下子放松了不少,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神色道:“这样就好……”

“好了,你就不要再担心了。看你这样子,今天一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吧。晚饭吃了没有,要不要让人给你准备一些?”

“不用了,方才莺儿姐姐给我端了一碗粥来,我已经吃过了。”她回道,却没有告诉珈月,看到那碗粥的时候,她根本没有胃口,满脑子都是百里月影用那种复杂的神情凝视她的样子。最后还是莺儿实在看不下去她食不知味的样子,硬逼着她将那碗粥喝完,才端着碗离开。

而珈月听到她已然吃过饭,满意的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不打扰你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大碍了,但还是要多加休养。今天一天你也没有好好歇上一会儿,这会儿你就早些休息吧,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说着,珈月就要离开,却被冷水晴出声拦住:“珈月姐姐,我现在还不想睡,你可不可以陪我说会儿话?”

珈月转过头,有些不解的看了她一眼,当看到冷水晴目光中的乞求之意时,她点了点头。

看到她应下,冷水晴脸上终于绽放出欣喜的笑容,而后便拉着珈月朝门外走去。珈月跟在她身后,也不知道究竟要去什么地方,只能任由她一路拉着自己,往山庄的西南角方向跑去。

珈月被她这么拉着,一路上身不由己的跑着,到了后来竟然有些气喘吁吁起来。虽然珈月并不知道冷水晴要把她带到何方,但是看到周围的景象,珈月隐约猜出,冷水晴应该是要带她去山顶上。

果不其然,当两人终于停下来的时候,面前是一处山崖,而此时玉盘高照,正对着山崖,仿佛朝前跨一步,就能走进那明亮美丽的弯月中一般。

站在山崖的边缘,冷水晴张开双臂,仰起头,眉眼在月光的映照下,有种脆弱而柔和的美丽。看着她的样子,珈月总觉得,似乎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一般,融进那沉沦的夜色,与月光交织一起。

像是感受到了珈月的担心,冷水晴往后退了一步,离那山崖的边缘远了一些,而后转过头来,面朝着珈月,笑容在月色的映衬下,有些朦胧:“珈月姐姐,这里是不是很漂亮?”

闻言,珈月朝四下看了一眼。只见山崖之上虽然并没有绿树环绕,但是绿草依依,安详静谧,是个颇为闲事的地方。加之月色迷人,确实是十分美丽。

她点了点头,目光中露出欣赏之意。见状,冷水晴笑着走上前,又拉着她走到一处石头边坐下。珈月疑惑的坐下,却意外的发现,这石头之上竟不是冰冰凉凉的,而是有着一些暖暖之意。

“这石头当初还是百里哥哥发现的呢。因为下面有温泉流过,石头浸泡在里面,热气传递,所以这石面上也是十分温暖的,即使是月夜,躺在这里,也不会觉得冷呢。”

冷水晴低垂着头,神色有些看不清楚,但是从她的声音中,珈月却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那种喜悦和依恋。

“当时百里哥哥也才不过十岁,而我是他捡回来的,我那时只有五岁。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我常常害怕的不敢出门,也不敢和其他人说话,所以百里哥哥就常常带着我到这里来。我们躺在这个石头上,仰头看着星星和月亮。那时候,我不爱说话,所以通常情况下,都是百里哥哥在说,我就静静的听着。”

听到这话,珈月倒是有些惊讶。若是光看他们两人现在的样子,倒是真的看不出来,两人以往的性格,竟然与现在是截然相反的。

“那时候百里哥哥常常跟我说许多趣事。他会告诉我,这里的石头为什么会是热的,月亮为什么会离得这么近,那些星星,每一颗又有怎样的一些故事。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所以听他说那些事情的时候,只觉得他很神奇,对他更是十分敬仰。”

“但是当我渐渐长大之后,才知道,那时候他告诉我的事情,其实都是他自己编出来。这座山并不叫作‘月临山’,而月亮也不是因为这山上住着她的爱人,所以才会每晚都靠近这里,想要与她的爱人相会。虽然这些都是他自己想象出来,哄我开心的故事,但是五岁时候的我,却是听得十分开心的。”

“后来,在他的影响下,我也渐渐和这庄里的人熟悉了起来。百里庄主和夫人都对我很好,而山庄里又有许多与我同龄的人,后来我就逐渐把这里当做了自己的家,甚至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我都快要忘记五岁之前的事了。”

“那时候,我是怎么被单独留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我的父母又是怎样的人,这些我都已经记不清楚了。我的生命,自从遇到他之后,一切都变了。我以前以为,这样的变化,于我而言之一种幸运,而我现在却在想,遇到他,于我而言,也何尝不是一种劫难呢?”

珈月静静的坐在冷水晴的身边,耐心的倾听着她讲述之前的事情。从冷水晴的话中,她却再次感受到了冷水晴对百里月影执着的感情。然而因为无法确定百里月影对她的心意,所以珈月也不知该如何劝解,只能默然不语。

冷水晴继续诉说着以前的记忆,而她对百里月影的称呼,也从一直以来的“百里哥哥”,变成了淡淡的“他“,却流露出更多的依恋之意。

“他以前是一个很积极乐观的人,可是后来,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他生了一场大病。那一次,整个山庄里,所有的人都是胆颤心惊,生怕他就这么离开了。那时候庄主和夫人彻夜陪在他的身边,整整三天,几乎一刻都不敢休息。”

“那么喜欢四下游玩的庄主和夫人,第一次那么主动的留在庄里,一连呆了好几个月,直到他的身体渐渐恢复了过来。那段时间,我根本找不到方法接近他。周围都是来来往往的端着药罐的侍女们,空气里都充斥着浓浓的药味,久久都不曾散开。”

“直到三个月后,我才又再次见到了他。那时候的他依然消瘦了许多,原本还有些红晕的脸上,苍白的有些透明。即使经过那么长时间的修养,期间几乎不让任何人打扰,他却还是如大病初愈那般脆弱。”

“我还记得,时隔三个月之后,再次看到他的时候,自己心里满满的都是对他的疼惜,恨不得自己替他受那些苦。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跟他说我是一个苦姑娘,从小受过各种苦,所以我的承受能力比他强,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替他承担。但是他听了我的话后,只是笑了笑,像以往一样摸了摸我的头,却没有说些什么。”

“那时候,我就觉得,我的百里哥哥变了,他变得不再那么爱笑,眼睛里常常流露出忧郁的神色。当时我并不明白他为何会变成那样,只在心里默默的责骂那害他改变的那场大病,每天祈祷他会好起来。可是直到现在,我的愿望都没有达成。”

“这些年来,我常常想,要是百里哥哥变回以前那样,会时常对我笑,给我讲许多故事,那该有多好!”

说到这里,她突然扭过头,看向珈月,轻轻的问道:“珈月姐姐,你说是不是我太贪心了?百里哥哥每次对我好一些,我就希望他能对我再好一些。或许就是因为我太贪心了,所以百里哥哥才会不理我的?”

“百里公子并没有不理你啊,他只是有些……或许他只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所以心情有些糟糕,才会那样的,晴儿,你不要多想。”

冷水晴听了珈月的话,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继续说道:“珈月姐姐,我真的很喜欢百里哥哥,可是我也知道,我和他之间是没有可能的。他那么高贵神圣,像我这样的人,是配不上他的。”

“其实原本我就想过,只要是能够陪在百里哥哥的身边,即使他喜欢的人不是我,那样也没有关系。可是现在,好像就连这样都只是一个奢望了呢。如果百里哥哥不要我了,珈月姐姐,你说,我还能去哪里呢?”

珈月闻言,半晌未有言语,而冷水晴却好似过不在意一般,又接着说道:“可是即使是这样,我却还想陪在百里哥哥的身边。如果他真的不想见我,我可以躲起来,只在角落里偷偷的看他,不让他发现。珈月姐姐,你说这样可以吗?”

冷水晴的目光里,有着一些珈月读不懂的情绪,但其中饱含的深情,却让珈月不由得为之动容。

“晴儿,这些事情你根本不用担心的。你的百里哥哥,怎么会不要你呢?不过你看,现在时间不早了,这石头上虽然暖和,却敌不过这夜深露重的寒冷,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

听了这话,冷水晴看了珈月一眼,欲言又止的样子。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些什么,乖乖的顺着珈月的话,两人一起往山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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