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琛的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了一句反问。
“你猜？”
苏笑寻闻言撇了撇嘴，感情这兄弟俩一早就知道，把自己当傻子耍呢。她心底不由得生出几分懊恼，一时间也不好说到底是自己太过大意还是对方演技好了。
顾云琛见她那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廷煜的事，并非是刻意瞒你。”他不慌不忙地说道，“他幼时受过惊吓，确实神志不清了几年，你辨不出来也是正常。”
苏笑寻果然被吸引了注意，“他以前真傻过？”
顾云琛点了点头，补充道：“我也是接他过来后，四处找名医为他治疗，长期调理这才逐渐好转。至于隐瞒一事，”他微微一哂，“我现下处境你也知道，一个傻子一个瘸子，总比两个正常的皇子要让人安心得多不是吗？”
“难道不是只有死人才更让人安心吗？”
“你说得对，但他们还有留着我这条命的理由。”
苏笑寻似懂非懂，“不让你死，也不让你当个正常人，是打算把你当个吉祥物供着吗？”
顾云琛被她的形容逗笑了，“你说得对，但我在他们眼里不是什么吉祥物，而是一柄刀鞘。”
“刀鞘？”
“若我没有去过边疆，没有上过战场，死在他们的算计里不过是时间问题，但我不仅去了，还赚了些薄名，这就是造化弄人。他们虽然忌惮我，但更忌惮我手下的兵，所以我可以瘸，但必须活着。不仅活着，还要给予我地位、金钱、声名……他们背地里对我恨之入骨，见了面依然得笑脸相迎，你猜，他们安不安心？”
苏笑寻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那他们岂不是很后悔让你去边疆？”
顾云琛嘴角浮出一丝讥嘲，“哪怕让他们重来一回，去边疆的也只会是我。一群贪生怕死的东西，他们可惜命的紧。”
语毕，他顿了一下，又恢复了那副平平淡淡的模样，“扯远了，这其中事情颇为复杂，有机会了再细细说与你听。”
这便是不愿再提的意思。
苏笑寻也不是那咄咄逼人之辈，点了点头，不再追问。
一旁的小天忽然一拍大腿。
“亏我还同意你救那傻子，结果人家不仅不傻，还转身把你我都卖了！”
他这后知后觉的模样让两人都忍俊不禁。
苏笑寻也忍不住看向顾云琛，看他又作何说法。
顾云琛被两人盯得脸上浮出一丝苦笑，举起双手讨饶道：“上次之事是我大意，廷煜当时的情况虽有别的法子，但能被姑娘直接洗刷冤屈显然是最优选，至于出卖……这话久有些严重了，他只道自己感知到灵气浓郁，猜测你手中应当是有什么能够传送的阵法或者宝贝，并没有对我以外的人提及过。更何况，你救了他我感激都来不及，怎敢出卖恩人。”
小天这才勉强听了他的说辞，可兴致仍是不那么高，苏笑寻知他在担心自己，悄声传音道：“不必介怀，即便是他们想要抢走你，也要打得过我才行。”
这倒不是她托大，她虽只有炼气八层的本事，但以她现在经脉的状况，跟九层的打上一架都不是什么难事，更何况，这小地方连炼气九层都少之又少，杀人夺宝这种事，做之前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斤两。
在潜灵的时候是她自己技不如人，在眼下这地方，她却有那护得住宝贝的自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