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一人的牢房里,洋溢开了淡淡的血腥味,青色的地面上还残留着没有擦去的血迹,似乎在悄然暗示着之前发生的惨剧。
风伊绘整个人蜷缩在了床角,指甲上滴落的鲜血,溅散在床沿的草席上,门外不时传来了圣教看守士兵的呼喝声:“给我管好你们的下半身,别以为她长的漂亮就能随便上,她可是那个血族怪物风疾的妹妹,你们还以为她和平常的女人一样?”然后是几声不满的抱怨,刚才企图侵犯风伊绘的士兵就如此轻易的被这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女人拧下了人头。
之后,没有人敢再去轻薄的靠近她。
“看好她,明天的行刑不能出一点的意外。”严厉的再三警告下,外面的声音似乎静了下来,风伊绘慢慢的抬起头,凝视着窗外的那片星空,明天,会是一切的结束吗?
哥哥此刻又在做什么呢?他是否已经知道了自己被带来圣教总部的事,是不是会伤心和难过呢,是不是……会为了自己而不顾一切的赶来呢?明明担忧着哥哥的安全,却又极其自私的希望看到哥哥为自己奋战的一幕,真是复杂的心情。
行刑当天,风伊绘被架上了银色的十字架上,耸立于一座巨大的广场中央,周围尽是黑压压眼的人群,许多人甚至惊讶于那么美丽的女人会是一个吸血鬼的事实,但是,风伊绘能感受的只有贪婪,嫉妒,还有……鄙夷的眼神。
教皇被一众护卫保护着站在高高的看台上,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即将开始的处刑仪式,当着世人的面前亲手解决掉那个怪物的妹妹,对于圣教的一些负面消息应该就会不攻自破了,自己的地位也将更为稳固,教皇想到此处,不由的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轰”熊熊的烈火燃烧起来,包围了十字架,风伊绘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热量,耳里那断断续续的呐喊声和咒骂声越来越遥远起来,一名圣教士兵穿越了火圈,手上高高的举起一把银色的十字剑,要杀死血族人,只有亲手刺穿他们的心脏,这个传言已经在战场上被证实。
“不要怪我们。”士兵看着那张强忍着恐惧的美丽脸蛋,默然叹息,“要怪就怪你是一个吸血鬼。”剑刃举起,瞄准了风伊绘的心脏,只要刺下,仪式就算完成了。
突然间,在场的所有高手都是面色一变,有一道人影突然朝着十字架扑了上去,没有犹豫的,守护着行刑现场的圣教高手们已经一跃而起,但是突入的男人却是强行的撞开了迎面而来的那些所谓高手,硬是撞进了火海之中。
“扑哧”行刑的士兵动作更快一步,银色十字长剑刺进了风伊绘的身躯之中,时间好象在这一刻被停止。
胸口的痛楚令风伊绘痛苦的低喊起来,但是眼前那个冒着人类围攻还是不顾一切杀进来的男人却带走了自己的伤痛。
“哥哥……”“伊绘!”风疾弹手间,击爆了那名士兵的头颅,另一只手则快速的剪断了束缚在风伊绘四肢上的捆绳,但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人类士兵已经团团的围住了火焰中的两人,没有了任何的退路。
“为什么要来……”被风疾抱进了怀里的风伊绘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胸口还被插着那夺命的长剑,只是喃喃的失神问着,可是内心中却矛盾的充斥着喜悦。
“别说蠢话了,不是说好了,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吗?”风疾看着那不断流鲜血的伤口,没有犹豫的立即握住剑柄用力的拔出,随后立刻用气止住血的流失,“什么都不要说,抱紧我,我们一起离开这。”风疾眼里没有绝望,只是焦虑,对风伊绘伤势的焦虑,“你们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人类们亮出了锋利的武器,强大的气笼罩住了两人……
一个月后,风疾和风伊绘回到了降神山脉,但是两人都已经伤痕累累,特别是风疾,从人类的重重包围里突破出来,最终回到故乡。
“抱歉……风疾。”作为医生的同伴默默的离开了风疾的家,他们尽力的医治了风伊绘,但是事实上能够活着回到家乡,风伊绘已经是超越了奇迹,只是,奇迹不会出现第二次,超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的风伊绘没有了活下去的可能。
“我想去看看日落。”这是长久昏迷的风伊绘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在风疾的搀扶下,两人来到了降神山脉的颠峰,在那里,就连脚下都弥漫着白云,就好似身在云端般的虚幻感。
双手彼此的紧握在一起,风伊绘虚弱的依靠在风疾的胸膛里,额头抵着哥哥的下巴,然后满足的笑了。
“我能够再一次回到这里,简直就像是做梦。”风伊绘好象做了一个很漫长的噩梦,只是现在,又一个美梦也将醒来。
“我说过的,没人可以阻止我。”风疾其实没有所说的那般轻松,在突破人类包围的同时,风疾一样在与自己内心的本能进行斗争,有多少次差点要被本能所吞噬的自己都是依靠着最后一丝理智压制了下去,可是这一切都不重要,自己将妹妹带回了家,不管别人怎么宣布她的死期,自己都会去寻找救治她的办法。
“呐……”怀里的妹妹挪动了一下位置,让她自己依靠的更舒服一点,“其实看到哥哥你来救我的时候,我很高兴……明明不想让你陷入危险里的,但是到最后,还是忍不住的高兴起来,这样的我,是不是很糟糕呢?”“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你在胡思乱想什么。”风疾笑着低下了头,与风伊绘的脸贴在一起,亲昵的安慰着。
“说好的,我们用永远在一起……”这个约定,将会履行到到两人死亡。
“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请不要伤心,哥哥……”风伊绘眼前的画面开始变的模糊不清起来,那片灿烂的云海之上,太阳在缓缓下沉,就如同她的生命,逐渐的消散。
“也请你不要憎恨族人,不要去伤害他们,因为这次的事,是我自愿去做的……”风伊绘最后的哀求换来了风疾微微点头的答应。
“哥哥……我很幸福,这样就已经足够了……再幸福下去,我怕会舍不得离开……”手指悄然松开,风伊绘的头微微下垂,额头上,滴落了风疾的泪水,然后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怀中的人。
风,呼呼吹来,吹散了粘在脸上的刘海,还有那不断涌出的泪水。
“什么幸福……什么请不要伤心……失去了你,我不就等于失去了一切吗?”颠峰之上,风疾哭拥着最爱的人,那一刻,他的心,好象也因此沉入了漆黑的地狱之中。
然后带着最爱的伊绘,进入了那片寒冷的洞穴里,将沉睡般的风伊绘冻结在了永远不会融化的冰雕中,风伊绘仍然有一丝微弱的反应,暂时的,就让她冬眠一下吧。
总有一天,自己会来唤醒她的,一定有办法!
“风疾,你究竟在想什么……”冰之地狱入口处,武长老看着才从里面出来的风疾。
“我要离开这里。”风疾的笑容此刻很是刺眼,让武长老接下去的话没办法说出口,他失去了指责这个孩子的资格。
“我要去复仇,圣教是我必须要摧毁的东西。”手中的骸像是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情,颤抖的发出了奇怪的响动,也似乎是在期待鲜血。
“不要试着来阻止我啊,老头子。”风疾就这样消失了,离开了族人,离开了妹妹被埋葬的地方。
时间,过去了两百五十年。
圣教覆灭,被两个来历不明的男子从内部瓦解,这个世界上曾经最强大,已猎杀吸血鬼为主业的宗教组织彻底的烟消云散了。
降神山脉,风疾提着一个人头,信步走进了久别的故乡,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年轻的吸血鬼剑客,他的名字是乌达。
“风疾,你……”众长老们早就听闻了关于圣教覆灭的消息,他们至今都不能相信和血族斗了上百年的大组织会就这样崩溃,他们都怀疑这是不是那个离开了族人去向不明的风疾干的,但是更多人表示嗤之以鼻,就算风疾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摧毁掉那么庞大的一个组织。
今天的风疾却是带着无比灿烂的笑容,他回来了,来了结曾经的恩怨,手指请了的一挥,那手中的人头快速的滚落到了众长老的脚跟前,“这是现任教皇的人头,尽管迟了很久,但是斩杀计划也总算是完成了吧?”风疾所指的自然是当初那个故意把他支开才编出来的虚假计划,如同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了长老们脸上。
“迟了两百多年,不过我总算可以交差了。”像是老友间的谈话,却令所有长老浑身一阵冰冷,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恐怕会是关于风伊绘的事。
“不用害怕哦,我没打算把族里的人全部杀了。”风疾很是惋惜的摇起头来,然后指住了其中的雷长老,“我答应过伊绘,不会伤害族里的人。”众人一阵放心的松懈,但是风疾的笑声却又把他们的心提到了嗓门口。
“不过……你们别指望你们可以趁着圣教溃灭的现在就去外面的世界肆意妄为,你们当初让伊绘去死,为的是我们一族的和平,那么从此以后,胆敢离开降神山脉的血族成员,我见一个杀一个!我不允许你们做出其他的事。”毫不留情的宣言,冰冷的叫所有血族成员都是浑身一冷,“不是开玩笑,我是认真的。”风疾只是为了说这么一件事才重新返回这里,之后不再去看他们的转身离开。
再多待一分钟,风疾都会觉得恶心。
“等一等!”雷长老和钟长老都是不甘于一生活在这块小地方的人,在他们看来,圣教不存在的现在,血族人自然可以大肆的进入到人类社会里,但是风疾却亲手断绝了这个希望。
“你现在已经是族里少见的高手了,你明知道没有多少人是你的对手,故意说出那么苛刻的条件,你只是为你残杀同族寻找了一个适当的理由而已!风疾,我对你很失望!”雷长老一副严肃正义的样子,换来了不少人赞同的点头。
“那么,我把它留下吧。”风疾举起了骸,然后随意的插在了身边的地面里,“我将一半的力量封存在了骸里面,以后无论我变的有多么厉害,一半的力量都会自动的流入骸之中,也就是说,我永远只能发挥出一半的实力。”“风疾,你……”武长老有点着急起来,难道风疾看不出几位长老有了杀机吗?
“不用紧张,老头子,他们这群废物是杀不了我的。”风疾嚣张的给予了回答,事实上,这就是最残酷的现实,之后雷长老曾单独行动,但是在外面的世界,输给了只有一半实力的风疾,至于风疾用了什么样的战斗手段,却没人知道,因为唯一和风疾交手过的雷长老最后是被风疾给五马分尸了。
时间,回到现在。
鸦一人驻足在了后花园内,脑海里不断回忆着邪马告诉他的一切,族人的背叛,妹妹的死,风疾也一样背负着难以想象的痛苦与悲伤,自己真的可以阻止他吗?
而且最重要的是邪马最后的一句话。
“风疾下一个目标,不是帝国,而是多科城!他会先毁了那里。”
“多科城……”鸦捏紧了拳,风疾为什么要先去对付毫不相干的多科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