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中了?”天啸看着宗云的刀贯穿的刺过鸦的胸膛,却没有半点的血丝溅起,那被刺中的鸦正慢慢的变成了一片残影,地狱小丑的蓝色球幻视能力!
宗云迅速的转身,刀刃抵住了从背后而来的袭击,鸦可不会错过这样偷袭的机会。
“真是叫人大意不得的小鬼,什么时候对我使出的幻觉?”宗云不带半点惊讶的问道。
“哈,怎么可能特意去告诉敌人我的战斗方式啊?白痴!”刀刃又一次错开,游走于生死线上的两人,感受不到恐惧,能够体会到的只有狂喜和快乐,撕杀,夺取生命,这些都已经无意义了。
最强对决最强,不用思考那么多。
“宗云这家伙……”轮椅上的老女人弯下身去,发出了沉闷的咳嗽声,只有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还在盯着前方酣战的两人,“他如果再不拿出全力的话,说定会真的会被鸦那小子给吞了也说不定。”“你的意思是宗云还未全力战斗?”地上的天啸苍白的面庞上顿时涌起了少见的血气,表情诧异无比,“不可能,现在的宗云即使是欧阳帝复活也不能够轻易打赢,你竟然还说这样的他没拿出全力?”“我可没贬低死人的意思……至少我知道,宗云这个男人认真起来的话,鸦绝对撑不过四招。”斩钉截铁的确认口吻,月莲的本尊用枯瘦的手指按住了嘴唇,嗤嗤而笑,笑声中有着说不出的阴森和诡异感。
“谁也不知道,宗云在想什么,就算是我,也一样不知道,那个男人,究竟想要什么……不会告诉任何人。”轮椅后的月莲似乎没听见主人的话一般,只是静静地看着交错迷乱的人影,深深不可自拔的移不开视线。
大炎魔的拳,沉重的轰击在地面上,地面又断裂出了惊人的沟壑,灼热的岩浆不受控制的肆意喷洒开来,如果宗云愿意,他的武神足够将圣地变成一座死岛。
“炎龙之道。”长刀直直刺入地面深处,岩浆开始从鸦的周围一起喷发起来,将他包围在其中,而那不断汇聚在一起的岩浆更是组成了庞大的火龙,“化成灰烬吧。”长刀朝下一点,火龙张开了满是火焰的嘴,一口吞向仰头眺望着上方的鸦。
“御火之盾!”空煌在身前劈出了一个空间,朱雀燃烧在眼前,用那火焰的身躯与火龙碰撞在一起,四散开的来的火渣开始肆虐的侵蚀起附近的建筑,就像是一场浩大的灾难,不过,旁人的惊慌失措并不能影响到火海中的两人,他们的眼里只剩下了对手。
“我听说过了,对付古西鲁的时候,你用上了第三个武神。”宗云收敛起刀锋,浑身的气慢慢的凝聚回他身旁,“我说过的吧,要赢我,就使出全力,你难道还以为你可以保存着实力去到科斯特面前?”“我没有那么天真,但是也没那么听话,老子最讨厌别人对我的指手画脚,改怎么战斗,是我自己的决定。”鸦其实又何尝不知道呢,要赢过宗云,也许自己使出所有王牌都不见得有胜算,但是如果在这里就用完自己最后的生命,那么还谈什么去对付科斯特。
更令鸦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到了现在,宗云还是如此执着的帮助者科斯特,难道真的是因为那个预言吗?明显是骗人的,他还有这其他的理由没有说出口。
“算了,既然你不肯使出全力,那么我就来逼你全力一战。”宗云本来平稳的气忽然暴虐的开始超前翻滚,几乎在刹那就要吞噬掉鸦的意识,眼看着周围观战的月莲二人组还有天啸没有反应的表现,就知道宗云已经将气精确地控制在了自己的周围,“真是强的叫人不舒服的怪物……不过,你的破绽也终于出现了。”鸦的身影忽然消失,神速发动,宗云依稀能过听见那在逼近的脚步声,方向和攻击的轨迹完全在脑海里呈现出来,宗云没有做出防御的准备,而是在等待,等待鸦出手的刹那,那个刹那,是鸦攻击的时刻,也是自己杀掉鸦的时刻……
很可惜,你的程度也只有如此而已。
“你看起来,很期待我的出手,还有着一丝可惜对吧?你以为赢了吗?”鸦忽然落在了宗云眼前,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出现,鸦的出现比起宗云预算的快了两秒,就是这两秒令宗云的动作没有办法跟上鸦的节奏,战场上,掌握了节奏的人,就是胜者!
“那么我就出招了,好好的看仔细了,乱空冥鬼斩。”“咔嚓”地面应声而碎,强烈的冲击力让宗云下意识的闭起了双眼,错杂的斩击炸开在地面上,滚滚的石屑弥漫住了所有人的双眼,鸦在一刹那做了什么,即使是天啸也无法辨认,只知道,当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宗云已经退出了鸦的斩击范围,带着极其复杂的表情,望着从尘土中漫步而出的鸦。
“超高速斩击,这是第一次有人可以在速度上让我无法反击。”宗云微微低头,撇了眼胸口的两道刀伤。
“那小鬼伤到了宗云?”这次,就算是轮椅上的老人也无法保持冷静,多少年了,他们经历了各种形形色色的敌人,其中不少还是世界拔尖的高手,但是能够让宗云受伤的,已经寥寥无几,就算是当初,面对暴怒的古西鲁,宗云依旧只是带着一身轻伤而回,可是那个明明猜二十出头的小鬼,竟然可以在宗云身上留下两道刀伤,这绝对是最大的不可思议!
有人惊讶,有人震惊,有人欣喜,但是战场上的两人却意外的平静。
“进入了最强的领域,你看到了什么?”宗云不再去注意那两道其实不算严重的伤口,而是与眼前的敌人交谈起来。
“看到了更宽的路。”鸦回答的答案让月莲有点迷茫,而地上的天啸却是若有所思起来。
“没错,在这条更宽的路上,我们还可以继续走下去,强大是没有尽头的,许多人认为,抵达到我们这最强的领域内,就可以无敌于天下,这是多可笑和幼稚的想法,但是科斯特却是很出人意料的走进了这个误区内,他误以为自己的强大已经无法被取代,在解除了生命的威胁后,他更是放松了对强大的追求,比起一直在那条宽敞的大道上奔跑的你,他会输的。”宗云暗暗叹息的同时,背后的大炎魔抱起了双拳,然后慢慢举起。
“他会被你所杀的,我很清楚这点。”宗云给人的感觉很是奇怪,让鸦无法琢磨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所以你要阻止我吗?”鸦忍不住发笑起来,“原来你也是如此浅薄的人,浅薄的让我生气。”“保护自己的孩子,有错吗?”言不由衷的闪烁起了目光,动作又慢了一拍,“轰隆”大炎魔的重拳垂落,砸出了一个巨大的坑洞,但是鸦已经快一步的跳起,空中的他,从背后延伸出了巨大的火焰翅膀,然后带着锐利的气息,俯冲而下,空煌划开了大炎魔的身躯,带着层层火焰撞上了宗云,刀与刀的再次相碰,气一圈又一圈的炸开起来,地面就像是被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地毯,被气劲吹起,滚动……
“主人!”一声略带惊讶的喊声,令宗云猛的推开了企图一刀劈开自己的鸦,然后在眨眼间移动到了轮椅前,月莲的本尊整个人正痛苦的弯曲着,没有了生命光泽的双手死死地捂这嘴,那异常苍老的面颊上浮现起了不正常的红线。
“月莲?”宗云开始后悔自己如此鲁莽的在这里开战,自己和鸦的气已经在刚才侵蚀到了月莲那本来就已经不完善的身体,而现在,一直积压着的伤痛都在瞬间爆发出来了,“你为什么要将鸦带到你身边呢,你该知道,我会杀了他,也该清楚,我们两人的战斗,会波及到你!”“我更知道……只有他,能够杀掉科斯特!”眼神中,满是怨毒的光芒,月莲扫了一眼空荡荡的膝盖,想起了那被强行砍去的双腿,忽然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宗云,“这次,我会逼你做出抉择。”忽然压低的声音,还有那坚决的神情,就好像之前的痛苦表现完全是假装出来的一般,一股艳红的血色光芒忽然从月莲的体内喷出,将两人笼罩在里面。
多科城秘术,化血阵。
以一个人的生命为代价,铸造出的绝对结界,当结界被击破的时候,就是术者死亡的时刻,当然,如果不去理会的话,术者最后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这是绝对禁忌的术,多数被用来拖延时间。
事情变化的太过突然,先是宗云的不战而退,然后又是月莲本尊的施展结界,无论是鸦,还是天啸,都没有来得及消化这突然发生的一切,那两人,想做什么?
“趁现在,你先走吧,小鬼。”月莲的本尊死死地抓住了宗云的手腕,面色惨白的叫人不敢直视,“我还能拖住他一会,不要误会什么,我要看到的是你杀掉科斯特的结局,不希望看见你在这里被这个家伙拖延时间。”“你以为我会输吗?”鸦指的自然是被困在了结界内的宗云,就这样离开,不就像是被别人施舍了胜利,这样的事,他无法允许发生。
“你以为,你那仅剩的生命力,能够撑过连续两场战斗吗?”月莲的本尊自然清楚关于鸦的情报,阴森的反问起来,而生命的剩余时间也正是现在鸦最大的弱点。
“快走吧,你的战场并不在这里。”一阵安静之后,鸦没有回头的朝着沧雪殿奔去,眨眼间便失去了踪影。
直到鸦的离去,宗云才缓缓抬起头,与月莲本尊的视线接触在一起,苦涩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会用这招的?”
“在你的身边待了那么多年,学会这样的招式并不奇怪,有什么可惊讶的?”月莲的笑容很是讽刺,令宗云觉得内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快速的崩溃,“你不该用这招……”“如果不用这招,就无法让你下定决心,因为你不会去击破结界,那样会害死我,不是吗?”月莲的本尊用着无比自信的口吻说着,宗云脸上没有任何的怒意,有的只是无比的后悔。
“既然你自己无法下定决心,那么就由我来帮助你,从你被鸦砍中的刹那,我就明白了,你内心中的迷茫其实一直都存在,你犹豫着是否该让鸦去面对科斯特,你犹豫着是否要让鸦去阻止科斯特的疯狂,你犹豫着这样的结局是否会导致科斯特的死,这样矛盾的心情,数十年来,一直都在折磨着你,不停地令你痛苦不堪着,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固执于那所谓的预言,但是我知道的只有一点,那就是恢复了记忆后的你,就再也没有快乐的笑过,你活在自己的秘密里,不允许别人轻易地去探知和察觉,你变成了不再是我所认识的宗云。”月莲的本尊虚弱的喘息着,拉近了与宗云的距离。
“你是谁,你肩负着怎么样的使命,其实对我而言,都无所谓,从一开始,我就只是想利用你的力量,因为有了你的出现,我才巩固了地位,才可以更有尊严的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有几分歇斯底里的疯狂,更有这旁人无法理解的复杂感情,还有未道出的真实感情。
“已经够了,就算被你吸收了那仅有的生命,我也不在乎,我唯一不能原谅的就是科斯特,他夺走了我的双腿,也夺走了我自由!”
“你还要这么说……你已经察觉到了我心中的困惑所在,你帮我做出了决定……你真是一个不可救药的蠢女人……”宗云坐在了地上,与月莲的额头轻轻贴在了一起,好似回到了那个刚认识的雨夜,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自己宁愿不要想起自己的过去,不愿去想起那个本该被遗忘了名字。
李尚云。
自己,已经不想再背负上这个名字,因为太过沉重,沉重的令自己无法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