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贴身的长袖外套被银狐梳理整齐的穿在身上,手指不时扶住了因为震动而险些要掉落的面具,腰间的佩刀还静静的装在刀鞘里,那银白面具后的冷酷目光穿过包裹着自己的玄武,望向已经气喘吁吁却还不放弃攻击的西西,与大气完美结合在一起的玄武匍匐在银狐外围,西西凌厉的劈砍一次次都被有力的弹了回来,震的她的双手裂开了一条伤口
踩着旋转的步伐,西西动作颇显优美但不失硬朗,两把夺命的弯刀在她的手中来回转动,银狐当然知道西西这看似像是杂耍花样动作,其实却是藏着步步杀机,如果这个女人掌握了武神的话,的确会有几分难缠,但可惜了,她终究也仅仅是一个才领悟气的初学者,要和自己打的话,还差远了几分。
就像大人和小孩的打斗,一开始就没有了公平之说。
“不打了吗?”银狐慢慢的扶住倾斜朝下的刀柄,西西被这个细微的动作惊的后退几步,然后慢慢的弓起了身子,“既然你打累了,就回答我几个问题吧,鸦去哪了?”其实当银狐看见西西身后的洞穴时他就知道,这里便是他要寻找的地方,而西西死守这里的动作又令他有几分疑惑,难道她是在为鸦拖延时间?不能确定的他现在只能试探的询问起西西。
西西没有回答的意思,倔强凶狠的目光像是要把玄武内的人狠狠的撕开来,双刀之间的旋转更加的快速。
“拒绝回答别人问题,那可是件很失礼的事,就算是作为一只看门犬,你也该起码懂得向别人摇尾乞怜和握爪耍乖才行啊。”长刀出鞘,银狐的动作缓慢而有力,气从他身上爆发出的瞬间,西西已经撒开脚步,避开了从玄武身上延伸出来的巨蛇,这就是攻防一体的武神,玄武!在叫人攻不进半分的防御下,还有着叫人心惊胆战的反击!
西西完全想不出对方的破绽在那,最关键的问题便是没有掌握武神能力的她已经在开始就输了对方。
几条盘旋在玄武龟壳之上的巨蛇开始一条条苏醒,嘶鸣着俯冲而来,地面一次又一次的被掀起了浓厚的尘土,可是西西的动作依旧敏捷有效,几条巨蛇的攻击每次都只能无奈的看着西西快速的躲闪而过,同样的,西西也在这样的基础上无法再占到什么便宜,看着悠闲望着自己的银狐,西西虽然恨的要死,可是也只能这么拖延下去,这样的环境下,西西不敢分神的跳窜于巨蛇间,一有机会,便举起弯刀砍下。
银狐面具下的脸微微抖动了一下,那个该死的女人,完全是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如果你没有要打的意思,就从我眼前消失吧。”巨蛇停下了动作,玄武内的银狐颇是有几分不耐烦的挥起了手,比起杀死她要花费的精力,银狐选择了无视。
“保护,他。”西西则是毫不犹豫的挡在前方,那神情就像是在告诉银狐只要她存在,就不会让别人通过,这个被军队训练有素的机器现在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银狐轻轻的笑了一声,然后不无讥诮的说道:“要是苍祁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一定会伤心的痛哭吧?作为军队最强的走狗,竟然会说出要保护别人这般软弱的话来,你变了,变的面目全非,也变的叫我很想用力去破坏掉。”“不会,让,你,通过!”那刹那所散发的杀气让银狐的脚有了几秒的停顿,那个女人会为了保护别人而发出如此可怕的杀气,鸦那家伙,不仅擅长训练小鬼,就连调教女人也是一样的叫人赞叹呢,可以把这么一个被军队扭曲了的女人变的那么像一个人,又或者说,那女人是被鸦所影响,而产生了不该有的东西。
对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银狐嘴上却是随意的说道:“你喜欢上鸦了吧?”西西那冷冷的脸总算有了短暂的失神和迷茫,随后慢慢的摇起头来。
“你动摇了,也迷茫了,你对自己心中出现的情愫感到了恐惧吗?哈哈哈哈哈,事情真是有点超出我的计算了……”事情变的有趣很多,银狐忍不住笑出声来,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你,很讨厌。”西西被对方那如同嘲笑的声音搅动了本来平静的心境,身体上的动作在瞬间放开,可就是这时,一直安静的脚下忽然冲出了数条巨蛇的头颅,没有任何准备也来不及做出反应的西西只感觉到自己的四肢已经被狠狠的咬住,然后是巨大的疼痛令她差点叫出声来,身体也离开了地面,被几条巨蛇咬在嘴中慢慢的提到半空。
“要抓住你还真是麻烦的事,不过现在,你已经逃不掉了,一旦被玄武咬住的猎物,根本就没有再次得到自由的机会,说起来,看到你的动作,我总算有几分明白当时血狼为何如此看重你的缘故了,很有前途的苗子,但是却不得不毁掉你。”银狐手里的长刀挑起刀锋,指住了半空中的西西,巨蛇的尖牙扎进了她的体内,几次痛的要昏迷过去,最后还是硬生生的挺了过来,西西的意志力是受过严格训练的,这样的疼痛还不足以让她失态,可是接下来银狐的一刀呢?
“放开!”沙哑的吼声,换来的是银狐随意的一刀,而紧跟着便是西西胸前多出的一道血口,四肢完全被巨蛇固定的现在,她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就算是释放出气,也会迅速被银狐的气硬生生冲跨。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的对话了,告诉我吧,鸦在哪?”这里应该就是玉玺的埋葬之地,银狐可以肯定,但是为什么周围没有鸦的气息,难道是故意隐藏起来了?不对,鸦不是那种会想出偷袭手段的家伙,这么说来他根本不在附近?
不可能,连西西都能找到这里,鸦又怎么可能找不到?
“不,知道。”上空的西西话音才落,右臂上又是喷出一道鲜血,巨蛇忽然加大了嘴中的力道,尖锐的牙齿更深一步的压迫进她的手臂里,西西面色发白的瞪着银狐,不做任何的妥协。
“苍祁唯一留给你的,大概只有那脾气了,也罢,就先杀了你吧。”时间已经不多了,银狐知道影的主力部队即将追来神山,更叫他不安的则是影子和六道王在战前没有透露过他们的行踪和部署,要在一切不安因素爆发前得到玉玺!
银狐的长刀还没挥出,洞穴门口的石柱又一次的发出了光芒,上面镌刻的古老文字上像是被鲜血流淌而过,异样的鲜红,就算是银狐,面对如此的场面也有了几分吃惊,他感觉到了这座神山深处,正在涌动出一股力量,是玉玺?
银狐在惊讶后立刻兴奋的四处张望起来,只看见地面上慢慢浮现出了一个血红的阵图,而他正好处在阵图的中间,力量越来越强烈,强烈的几乎要震动起整座神山。
“是玉玺,没错,肯定是玉玺,它在呼唤我吗?”
“不,这股力量仅仅是在警告你这个不速之客而已。”银狐听到声音的瞬间已经猛的挥身一刀斩出,而对方的刀尖也是迅速的突刺过来,双刀狠狠的碰撞在一起,然后映入银狐眼帘中的人赫然是鸦,他就和平时没有多大区别的带着自信笑容,可是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身后,还穿过了玄武的防御层,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玉玺在警告一切妄图得到它力量的人,我和你,都错了,只是一味想要依赖玉玺的力量而忽视了许多事,必须要靠自己去完成。”鸦说话的这会,人已经闪到了半空,用空煌画出了巨大的圆弧,暴虐的斩裂了巨蛇的脖子,然后一只手臂接住了满是鲜血的西西,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快的让银狐有几分目不暇接。
“能自己走吗?”扫了眼半依在自己坏里的西西,鸦不带感情的问道,“可以。”西西拧起了眉毛,她一向不是什么柔弱和喜欢撒娇的女人,甚至就连撒娇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吧,她撑着伤痕累累的身体走到了鸦的背后,然后找了一块可以靠着的岩石坐下,默契的交换工作在瞬间完成,银狐还沉浸在那神秘阵图和鸦的突然出现所带来的震惊中,这时候才算慢慢的冷静下来。
“你是如何突然出现的?”“我被那个阵图带去了另一个空间,简单的来说让我看到了一些不太明白的东西。”鸦想起了恍如似梦的经历,也是感慨的撇了撇嘴,“那你知道了玉玺的所在了吗?”银狐更关心的是这个问题,“玉玺……”鸦似乎是想起了之前看到的画面……
帝国的皇帝猫,党卫军的建立人仁,这两位三百年前风光一时的传奇人物让鸦也是心跳加快了几分,猫就是那个居住在自己内心中的女人,这个疑问鸦暂时没去理会,而那个和自己如此酷似的仁,自己也多少有点释然,毕竟自己继承的可是他的血统,科斯特!
但是自己现在所看到的是内心中女人的记忆吗?又或者是那洞穴前奇怪力量所激发出来的幻觉?鸦满肚子的困惑,但现在他只能听着那两人之间节奏不快的对话。
“陛下,是时候回去了。”率先开口的是仁,他弯着腰朝猫请示的样子多少令鸦不爽起来,就像是在看自己朝一个女人卑躬屈膝一样。
“好不容易出来,本想好好的休息一下。”猫没有鸦想象中般冷酷,她脸上总带着懒散的微笑,像是满脑子的恶作剧般,“约瑟夫死了。”说到那个名字的刹那,猫陷入了回忆,然后重重的仰起头,“我们赢了。”“他是您的过去,他的死也代表了您过去的终结。”仁不亢不卑的回答,这一刻鸦又有了仁和猫很是相配的感觉,因为两人之间仿佛充满了叫人羡慕的同步感。
“他死了,我却没有任何的感觉,也许是早就麻痹了。”猫无聊的口气让仁不易察觉的抿了抿嘴,似乎是对猫的话并不相信,“第一公国的约瑟夫都被你们联手杀了,你还有什么值得落寞的?”一个穿着古怪长袍的年轻男子在越过了数道党卫军的包围后,走向两人,“准备好了?”仁的话里隐约有几分敌意,可是看到猫那笑眯眯的目光后,就立刻恢复了冰冷的本色。
“能让我们家仁如此看中的人,除了约瑟夫,就只有你了,郭平。”猫那调侃的同时不忘记偷偷观察仁的神情是否有变化,对于这皇帝和部下之间的复杂关系,郭平选择了视而不见,他轻轻扣响手指,就在三人的脚下,一片红色的血光慢慢的浮现在空中,“阵图是摆好了,已我多科城族长之名做担保,绝对没有人可以破解,但是我不明白的是,你为什么要把玉玺存放在这里,而不是带回帝国去?”“我可不想继承我位置的人只会依赖那东西,要我说的话,也许玉玺还是被摧毁比较好。”猫目光有几分茫然的眺望向远处,随后没有征兆的扑到了仁的肩膀上,“而且,我对你阵图的要求你没忘记吧?”“放心吧,我按照你说的去做了,这个阵只有拥有科斯特血统的人才能够打开,尽管我不知道你打算做什么。”郭平没有什么太强的好奇心,对于帝国这个表面上的盟友,他要做的就是不恶化彼此的间的关系。
“你究竟想做什么?”仁却是看着把脸贴向自己的猫,满是疑惑,“你的位置明明是说了强者居之,但是你却下了这样的限制,只有我的后代能够打开,你不怕我的后代……”“你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可以信任的家伙,所以你的后代我也愿意去相信,而且,我想让未来的世界变的更有趣。”猫最后说话的时候,却是目光对着透明存在的鸦,若有所指,“因为我根本没把玉玺放在这座山上!”
“依赖玉玺的你,还是你吗?”
“科斯特家的男人,没有这样的懦夫。”
最后,画面变的破碎,当鸦再次睁眼时,他已经在银狐的背后。
“让人琢磨不透的女人……”鸦看着眼前满心期待的银狐,心里却是无奈无比,玉玺不在这里,那么究竟在哪里?鸦已经不愿意去思考这个问题,那个女人是让自己不依靠玉玺的力量去战斗吗?可是那个留在洞穴之上的话是什么意思?
自己难道一直被那女人所控制着命运?
想那么多,真不像自己啊。
自嘲的晒笑数声,鸦举起了空煌,就算没有玉玺又如何?
自己,依旧是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