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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乱舞…

是夜,钟离弦像平常一样呆在琅環阁内,忽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异动而抬起了头,却看见了妹妹钟离切。

“万岺门遇上劫难了,过来支援。”钟离切道。

没想到人间建邺刚出了这么大的事里,负责门派的里家就遇了劫难。钟离弦站起身来,“叫姜未桀赶去万岺门?”

钟离切摇了摇头,“太慢了。”

于是正在丛林里行走的姜未桀突然感觉怀中的书卷在不停的震动,接着一只手从他衣襟里伸出,抓住了他的领子往里面拖,瞬间姜未桀就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消失在冰霜点点的丛林之中。

姜未桀一脸茫然的被钟离弦拖入了琅環阁,并看见了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这的钟离切则在一边打坐调息。

钟离弦道:“万岺门遇劫。”

姜未桀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钟离切就站了起来,接着周围的景色就从一排排绵延无尽的书架变成了火光冲天的夜空。

万千修士正御剑奔向一个巨大的影子,不停的将符纸拍下。虽有慌乱,但明显比曾经的风海门要从容的多。

这是万岺门的里家,秋氏的府邸。

逐渐明白事情原委后后,姜未桀的眼神渐渐凌厉。弟子门生从被崩裂开来而血流成河、上仙长老的惨叫此起彼伏、父亲惨死、母亲勉强将他送走时的血泪……灭门当日的惨状又浮现于脑海,恐惧、悔恨、愤怒之情再次如同喷泉般盈满心头。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寒光凛冽,穿云已出鞘三分。

这是复仇之日!

万岺秋氏主母秋夫人正指挥着符修和剑修互相配合,秋家长子冲在最前与那黑影搏斗。云霄的一众歌修也赶到秋府,在钟离荡漾的带领下绕着那一抹黑影排开低声咏唱。姜未桀也持剑御风而行,立在歌修上方挥剑,隔空斩向凶兽。

“修为越高,穷奇给予的伤害就越危险。所以我推测,穷奇是通过接触对方来夺取灵力的,只要自己或剑体触不碰到凶兽应该就没有问题。”现在由于不方便出面而藏在琅環阁内待命的钟离弦,曾告诉过他这样一个结论。

左手捏出一个剑诀,穿云的剑风齐齐攻向面前那团巨大的黑影,挥舞的剑刃在空中化作千万刃雨而降,隐约可以听到低沉的哀鸣。

“赤染君,这凶兽外表施了法,根本看不到本来面目!”真正靠近了打,姜未桀才明白为什么十多年过去了竟然没人见过灭门的元凶:突兀的一团巨大的黑暗,仿佛世界从这裂开一个洞一般,根本不知道这只是个障眼的法术。

钟离切也注意到了那个法术,“施法人肯定在这附近。”

姜未桀扫了两眼黑影周边的情况,抬手甩出一个剑诀,刃雨越过黑影扎到了它的后面,瞬间尖叫四起。许多里家的门主也赶来现场,只见大量魔修从黑影之内窜出。

各个门主微微皱眉,毕竟魔修同魔还是两个概念,究其根本仍是人类,自然不能和真正的魔相提并论,只能称之为侍魔。然而这几十个魔修腾空而起,或拎刀或扛斧,张牙舞爪的冲着一群里家修士而来。

“放箭!”

秋夫人一声令下,几百位门生引弓放箭。刹那间利刃乱舞,几个不太灵活的魔修被钉在地面上,怒目圆睁,死的惨不忍睹。而多数魔修轻轻松松地就躲过了箭雨,挥舞着自己的武器与修士相搏。一个身穿赤红色魔装的魔修迎上了姜未桀,虽然没有佩戴武器却意外的善于运用法术。

魔与仙虽同为人的亚种,彼此之间却差别悬殊。修真者着装以庄重高雅为上,修魔者着装则注重轻便且更为张扬。姜未桀也是第一次见到魔修,盯了那露肩裸腿胸膛中间还漏着一长条的魔装好一会儿。那魔修伸手,法术化作千万利刃袭来,又被姜未桀尽数斩开。

一时间场面有些混乱,几十个魔修同前来应援的修士打作一团,掩护着那一团巨大的黑影继续为非作歹。那黑影突然变得灵活了起来,在秋府内四处跑动,所到之处草木皆枯,甚至还燃起了诡异的蓝色火焰。几个修士被火焰灼到,痛感竟如同凌迟般在周身炸裂开来,一时间失去了视觉,顿时惨叫连连。

“所有门主,准备神体。”钟离切用内力将声音传给每一位修士,随即几个万岺门的修士挡在了姜未桀前,同那魔修战斗。

一直与姜未桀缠斗的魔修名为阡溯。阡溯是魔修里少见的器修,本来应同门主级别的修士战斗,不想却被几个修士挡住了姜未桀。他回过头去,只见所有门主都被一排排的修士挡的严严实实。

“走!”

阡溯意识到可能要出现他们应对不了的局面,立刻下令撤退。瞬间传送符的光芒弥漫至所有魔修周身,接着一众魔修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秋夫人再次下令放箭,无数凝聚着灵力的箭击碎了那团黑影,露出了里面的凶兽。

样貌似是猛虎,然而后背却生着两个诡异的翅膀。

穷奇。

卸去伪装的凶兽张大了嘴巴,一声沉重的怒吼迸发而出,掀翻了无数御剑飞行的修士。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歌修们的咏唱声响起,一声高过一声,尖锐到似乎要扎破苍穹。凶兽在绵延起伏的咏唱中渐渐变得行动缓慢,似是痛苦般更加激烈的嘶吼着。

姜未桀留意着周围,不动声色的移到外圈门主们站位里。接着他将身子微微向前倾着,闭上了眼睛,调息着将全身的灵力汇聚到指尖。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姜未桀同其他门主一起低声念着咒词,忽然间脑中出现了一片海。

一片汪洋大海。

一片从蓬莱阁俯瞰的汪洋大海。

狂风吹卷着海浪,将海面搅的波涛汹涌,巨浪一波高过一波。一个长形的黑影在海面下若隐若现,蜿蜒曲折,游弋回环。

这是姜未桀第一次使用神体。

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人类文明还未建全的那时,创世的诸神将各类神使、神兽、神器散落至人间的上空,将凶兽、鬼器,恶使播至人间的四角。神物化作人形开宗立门,渐渐形成了仙界里千家;与此同时魔物化作人形,渐渐形成了魔界千族。

仙界各个门派凭依着神体守护着人间,世代繁衍,血脉相连。而只有里千家的千位门主,能依靠着血缘而操控神体。各个门派除了本家的神体外并不了解其他,究竟哪个门派对应着什么神物谁也不知道,从而实现互相压制。

所以里家才会同表家采取完全不同的世袭继位制度。

他们的职责由血脉决定。

其他门派也在时,不到万不得已门主决不能启用神体,否则有泄漏自家神体的危险。

“起!”钟离切一声下令,众门主紧接着发力。姜未桀看到那海面下的影子冲破了水面,仿佛腾空上到几百里的高空,在一方天地间扭动着身躯。

四大神兽之一,青龙。

此时秋府内各类神体齐聚。青色巨龙裂地而出,朱羽金雀翱翔而现,皎白猛虎奔跑而来,黑色玄武乍起而至。流光溢彩的巨斧屹立空中,各类神器也在空中抬头。

这时,姜未桀看见了那空中唯一的神使,琅環阁主。

那神使的外衣如文字书卷般,一对大袖随风飘摇,那面纱虽被风拂过却不曾翻起,将神使的面容遮得严严实实。衣与面纱上的文字微微颤动,隔着一段时间就会换成新的排列。神使身形纤长,唯一裸露的脖子与双手洁白的似乎有些透明,直身浮空于一卷展开的书卷之上。

许多门主同时待在此地,神体一起出现也难以辨认各自隶属,因而本来一个神体就足以抗衡的凶兽此时需诸多神物一起到场。

不仅仅是为了退治,更是为了隐藏自家门派的机密。

正因为互相不知道对方的神体是什么,各家门派才能平稳的发展。互不干涉,互相敬畏。一旦神体泄露,这个门派无疑是陷入了巨大的危机。

“此方雨觞,彼方穷奇。”来不及细看所有神体,姜未桀随着诸位门主一起下达了指令。诸多神体应声而起,一齐击向那穷奇,瞬间凶兽就被击毙在地,转眼又灰飞烟灭,消失在空气中。

凶兽永生不死,现在只是暂时的将其退治。大约此刻在魔界的居留之地,又有一个穷奇诞生了吧。

见着凶兽消失,所有人都停住了动作,呆站在原地。

少顷,一阵欢呼声爆发开来。

这是十年来,里千家第一次正式击退灭门劫难。

姜未桀心里有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他望着周围热泪盈眶的各门各派和互相拥抱欢呼的万苓修士,突然他收起了笑容,表情变得严肃。

他迈步走向秋夫人以及刚刚从战线上赶回母亲身边的秋公子。

“这么大的事变,怎么不见秋门主?”

秋夫人与秋公子本来缓和的表情一瞬间僵在脸上。

“父亲他……”

秋公子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而秋夫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灭门劫难,坐镇者却是主母和长子,门主从头到尾都没出现过。各门主也注意到了怪异的问题,都聚过来看着秋夫人。

“秋夫人,敢问秋门主目前在何方?”钟离切缓步走来,在秋家二人面前站定。与之俱来的威严之气源源不断的从她身上发出,周边鸦雀无声,秋公子也不敢糊弄。

“父亲他,在人间。”

……

花月楼。

朱红的柱子高高矗立,层层帐幔粉红,几尺红台立于中央,即使临近寅时仍有琵琶琴筝互相应和,调笑声隐隐约约,不绝如缕。楼如其名,这正是建邺内有名的风花雪月之地。

一位女子坐在床边,一袭粉色外袍将落未落,露出雪白的肩,神色妩媚,怀抱着一把琵琶。旁边男子似乎意气风发,看着正是壮年,一双眼睛却顾盼皆是风流。女子任由那男子抚摸着自己的腰身,拨着琵琶柔声唱着:“曲罢曾叫善才服,妆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争缠头,一曲红绡不知数。”

唱词戛然而止,男子微微诧异,捏了一把那女子的腰身,“怎的不唱了?”

女子巧笑,“奴家忘了词了,还请公子提醒。”

“这都记不住?钿头银篦击节碎,”男子拖长了音,假作不高兴,“这般简单的唱词都记不住,需责罚才好。”

女子银铃般地笑声响起,两人扑作一团,接着便是各种难以入耳的淫言秽语,女子的娇吟与男子的喘息不绝于耳。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声鸡啼传入耳中。那房间的门打开来,男子意犹未尽的迈了出来,随意的踩着楼梯。

然而他停在了楼梯上。

他瞠目结舌。

花月楼的戏台旁站满了人,从衣着配剑看来大约全是里千家的门主。

为首的女子面无表情,一对长刀短刀与眼角红色的云纹表明着云霄门主的身份。钟离切的左侧立着还未即位的风海门主,右侧则是他自己的儿子和结发妻。

“万苓里家遭遇灭顶之灾,门主却在青楼里肆意风流呢。”姜未桀两记眼刀闪了过来,惊得秋门主一阵哆嗦。秋门主虽看着年轻实际却是同钟离切这一代的父亲们一辈,可即使这样也被这几个晚辈吓得冷汗直流。

姜未桀本就悔恨在劫难时的苟且偷生,如今却有更为不知廉耻的人站在此地。

愤怒。

恼火。

暴怒。

一旁秋夫人的脸色更是难看,似乎是拼命压抑着不怒骂出声。

“仙界有规,不可荒淫无度。”钟离切的声音响起,似乎宣告这他的死刑。

秋门主几步下来几乎跪倒在秋夫人面前,颤抖着嘴唇似乎在嗫嚅着什么,可钟离切并未管他这一套,直接下达指令:“且去浅唱低酌把酒言欢,何须仙体。”

诸位门主的表情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无人反对。

就连妻与子也不愿为他辩解。

“诸位门主,带他去堕仙台,排出青鸟请神谕。”

当几个门主押着秋门主回仙界时,太阳已高高升起。各个店铺敞开大门,百姓们在街上走动,纷纷开始一天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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