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归乐已经和二皇子定了亲,毕竟还未过门,二皇子这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归乐的闺房中,怕是不妥吧。”
若是换做旁人,宫沐秋倒是会说上一句,但是此人是自己的父皇,可是说不得的,所以赵逸轩只好自己承受着这压力了。
怎么说也是沐秋的父皇,赵逸轩的态度自然是恭敬了不少,“逸轩也是听闻沐秋缠卧病榻,心中担忧,便没有顾忌这般多,现在想来确实是逸轩想的不够周到,还请吴皇恕罪!”
宫沐秋小心翼翼的喝着茶,两只眼睛左瞅瞅,右瞅瞅,想来自己也是说不上话,便安静的坐在了中间。
见这人嘴上说着恕罪的话,但是面上倒是一副坦然,吴皇一阵气急,奈何自己的宝贝女儿没有说什么,他这个做父皇的若是说多了,怕是给秋儿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二皇子往后还是要注意些。”
赵逸轩微微低头,拱手说道:“逸轩知道了,日后定会多加注意。”会避着些人来见沐秋。
想起今日过来的目的,吴皇脸色微沉,“秋儿,今日是怎么回事?”
一般安静了许久的宫沐秋,没想到这转变的有些快,呆愣了片刻这才说道:“儿臣昨日见了大皇姐了,当年的事情,大皇姐也知道,只是碍于皇后的身份,一直未说出来,而且……”宫沐秋目光微凉,“贤妃怕也是死于皇后之手。”
听完,吴皇勃然大怒,一掌拍在桌上,这天子之怒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宫沐秋和赵逸轩倒是见多了,但是小荷只不过是个小小的丫鬟,还听到了这么不得了的事情,心中自然惊恐不已,这会吴皇一发怒,腿一软,差点就跌坐在地上了。
宫沐秋同情了看了一眼小荷,“小荷,你先出去吧。”
小荷满目感激的看向宫沐秋,随即逃似的走了出去,一出门,便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的,一阵后怕,这皇上生起气来,着实可怕。
盛怒中的吴皇可没注意到这么多,宫沐秋小声说道:“父皇,消消气,您可是将我的小丫鬟都吓走了……”
“朕如何能不气?这皇后平日里将这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没想到背后却是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竟然都敢欺瞒朕,朕现在恨不得就将她丢到大牢中,绳之于法!”
宫沐秋知道父皇现在心中十分气愤,母妃的死,父皇早早便知道了,现在再说起也没有这般生气,但是这贤妃,当初可是个十分安静之人,没想到也是死于皇后之手,若是大皇姐不说,这事怕是要一直藏着掖着,也不知何时才能抖露出来。
父皇如此生气,宫沐秋倒是可以理解。
“父皇,你应该清楚,皇后在后宫中可是一人独大,虽说母妃在世的时候,深受你的宠爱,但是上头毕竟还有个皇后,母妃向来又不注重这些,所以对于皇后明里暗里的排挤向来是不放在心上,但是其他妃子可不是这般,一来没有父皇的宠爱,二来又架不住皇后的逼压,如此以往,便不敢多言一语。大皇姐向来懂事,深知这事说出去对谁都不好,便一直压在心里,父皇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
吴皇还想说什么,但终究是有心无力,沉重的叹口气,“没想到若莘心中竟然压了这般大的事情,也是朕这个做父皇的无能,让她与你一般,小小年纪便没了母妃……”
此刻的吴皇当真像是老了十岁,先是知道自己深爱的女子是死于皇后之手,而宫沐秋也是因为宁皇后才流落在外,现在又是知道贤妃也是皇后所害,吴皇心中怎能不气?怎能不恨?
不舍得见吴皇这般自责,宫沐秋说道:“父皇,大皇姐从来就未责怪过你,甚至说大皇姐一直以来都很感激父皇,若不是小时候父皇对大皇姐很是关心,想必大皇姐也不会好端端的活到现在。”
生活在宁皇后这样的人身边,就算吴若莘知道要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样子,但是每每深夜,眼前总会闪现那晚的画面,又能如何坦然的叫宁皇后一声“母后”?
而宁皇后这般多疑的性子,自然会想方设法试探吴若莘,也好在吴若莘每次都能堪堪躲过,再加上吴皇时不时的关心,宁皇后倒是不敢下手,毕竟人还住在自己的未央宫,若是出了什么事,必然会找到自己身上。
吴皇不是傻子,知道这件事后,对吴若莘有多愧疚就有多清楚她当初的处境,那时候她才七岁啊,面对皇后这般凶残的人,一个孩子是怎么熬过这些年的?吴皇不敢想。
“父皇,你放心,母妃的仇,贤妃娘娘的仇,大皇姐的隐忍,儿臣定当都会向皇后讨回来的!”
微闭双眼,此时的吴皇就像是一个走了许久的老人,急需一个休憩之地,“朕……先回宫了,秋儿,你好生照顾自己,父皇……不能失去你了……”
宫沐秋喉头一梗,声音有些沙哑,“儿臣知道……”
原本挺拔的身姿,这会却是多了几分弧度,“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晚些与父皇说的?”
赵逸轩上前揽住宫沐秋的肩膀,“早说晚说都是要说的,这事你父皇迟早是要知道的,与其是通过别人的口中得知,还不如你亲自告诉他。”
其实,宫沐秋心中早已有了答案,但是却还不有些不甘心的问出了口。
吴皇离开公主府之后,并未直接回宫,而是在步撵上坐了许久,才向武安侯府走去。
翌日,吴皇派人送去武安侯好些东西,说是陛下深感大公主与五公主姐妹情深,为表欣慰,便赏赐了好些东西,但是宫沐秋却是知道,不是如此。
昨日父皇出了公主府便去了大皇姐那里,想来是心中有愧,但是又碍于如今的情形,只好借着这由头赏赐了些东西。
这几日,宫沐秋还是像往常一样装病,只是这身子是一天比一天差,外面的那些人聊得最多的便是这五公主的病情,纷纷感叹,这好不容易找回来了,谁承想竟然还出了这样的事情,诶,实在是命薄啊!
秦太医与几位太医研究了两日,总算是弄明白这药渣中混杂的一味药材是何物了,连忙马不停蹄的赶往公主府,毕竟这脖子上还架着一把剑呢!
“毒芹汁?”
“是,回二皇子,这味多加的药材确实是毒芹汁。”秦太医微垂着腰身,只差恨不得将自己的脑袋埋在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