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初去衣帽间换了衣服,出来后,人已经平静很多,她说:“嗯,随便做点什么吃的就行,我对付两口。”
小萌立刻就去了,姜望初走到床头柜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九九归一锁,想了一下,将锁重新丢回去,关上抽屉。
另一边,医院病房门口,楼仕显沉着脸骂道:“阿宁,你拦着我干什么?我要进去看一下我的儿子,还得经过你同意吗?”
贺宁面无表情,平淡地说:“岳云还没过危险期,医生说不能打扰他,必须静养,谁都不能探视!”
“你!”楼仕显瞪他,可贺宁一点都不怕他,依旧如一座山一样挡在病房前,楼仕显回头骂贺霜荃,“你看看你养的好儿子,连我都敢顶撞了!没有我,你们母子俩就去吃屎!”
贺霜荃被他骂得不敢说话,贺宁推了推眼镜,冷淡地说:“如果没什么事,就请回吧,不要打扰岳云休息。”
“岳云岳云,我才是你老子,你的心是向着谁的?啊?!他当家主了,还有你什么事?你就想一辈子当他的走狗?!你是不是傻?只有你爸我当了家主,将来你才有机会,你懂不懂?!”楼仕显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手指头直往贺宁额头上戳。
贺宁也不躲,很快就被戳出一个红印子,贺霜荃心疼,忙上前劝道:“仕显,咱们也不急于一时,明天再来吧,今晚确实也晚了。公众场合,再闹没的被人看笑话。”
楼仕显最重面子,贺霜荃这一说,他立刻就收敛了脾气,只是等着贺宁那张棺材板一样的脸,又忍不住想冒火。他指着贺宁,咬牙低声骂:“跟你妈一样蠢!”
骂完,楼仕显一甩手,不理贺霜荃自个儿走了。
贺霜荃想去追,又想留下来安慰儿子,急得团团转。等楼仕显进了电梯,贺霜荃追不上了,她索性留下来开导儿子:“阿宁,你爸最近心情不好,家主的位置被楼岳云给抢了,他不甘心,拿你出气,你别往心里去。”
“不管怎么样,你爸有一句话是对的,只有他当了家主,你才有希望!难道你真要给楼岳云那兔崽子当狗吗?他当初怎么对你的,你忘了吗?”贺霜荃和没完结楼岳云让贺宁跪下,又踩着他的脸的画面。
贺宁垂下眼,看着自己已经不年轻的母亲,低声说:“妈,他有什么资格当家主?”
贺霜荃一愣,眨巴眨巴眼睛,不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贺宁冷淡地说:“楼岳云的家主位,是老爷子钦点的,现在楼岳云出事了,他又想当家主?凭什么让他当?我还得看他脸色多久?”
贺霜荃心头一颤,问:“儿子,你的意思吗?”
贺宁冷笑:“我为什么像狗一样跟着楼岳云?当然是因为他出事了,家主大权自然而然就落到我手里!我又何必再去看别人脸色,等别人百年之后再考虑赏赐我家主之位!”
贺霜荃终于明白儿子什么意思了,他不想让楼仕显当家主,他想自己当!儿子的这个想法,让她又激动又害怕,不确定这样能不能行。
贺宁看着贺霜荃那样,低声说:“妈,你该不会还对他寄予厚望吧?你也听见他刚才说的话了,没了他,我们母子俩就去吃屎,他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你委曲求全这么多年,就换来这样的侮辱?”
“他除了玩女人,还有什么本事?他连让我姓楼都做不到!况且,这么多年了,他背着你出去玩的女人还少吗?私生子都不知生了几个,真让他做了家主,把外面的都接回来,等他百年了,家主是不是传给我还两说!”
贺宁的话,让贺霜荃后背脊一阵阵发寒!没错,楼仕显这个人,无能又好色,若不是仗着自己姓楼,他真的一事无成。他在外面确实有很多女人,有没有私生子,贺霜荃也不敢拍着胸脯说没有。
倘若真的让他在外面又养了小的,带回私生子跟自己儿子争,那她这么多年忍气吞声的为了什么?
一想到这些,贺霜荃就怒意滔天,她脸一沉,抬头对贺宁说:“儿子,做你想做的,他那边,有我!我绝不会让他碍着你的路!”
贺霜荃说完,转身哒哒哒地走了。
贺宁看着母亲进了电梯,推了一下眼睛,转身进病房去了。
病房里,楼岳云睁开眼,问他:“人走了?”
“嗯。”贺宁淡淡地说。
刚刚外面的争执,楼岳云听得一清二楚,他笑着说:“宁宁,你也别挟天子以令诸侯了,我直接把家主位传你得了,反正我也不稀罕。”
贺宁倒了一杯水,冷冷瞟他一眼:“养你的伤,闭嘴吧。”
楼岳云不稀罕,他也一样不稀罕!
贺宁把楼岳云扶起来,将水杯递给他,问:“接下来怎么做。”
楼岳云慢慢喝了口水,道:“等!等到时机成熟,你把准备好的资料往上一递,大功告成。”
贺宁沉默片刻,说:“资料要是递上去了,那爷爷恐怕一辈子都出不了监狱了。”
楼岳云笑了笑,说:“那也比死了好。他执迷于虚幻当中太久了,等判决下来,我会让医生给开了证明,办个保外就医。把他困在疗养院里,终老一生,算是最好的结局了。”
贺宁想着,确实也是。他瞧着楼岳云灰败的脸,说:“那你呢?你给自己什么结局?”
楼岳云放下水杯,浅笑道:“等事情结束了,我就把家主的位置传给你,然后,我头一剃,出家修行去,做个全花国最帅的大和尚!”
贺宁翻了个白眼,转身往外走:“睡你的觉!”
楼岳云哈哈大笑,笑着牵动了内伤,唉唉地捂着胸口不敢再笑了。等贺宁出去,病房里只剩他一个后,嘴角残留一丝苦笑,他喃喃自语:“她都不要我,凡尘俗世,也没什么值得留恋了。”
第二天上午,三叔就来了,一同来的,还有老鲁叔、老王叔,以及孔老爷子。
老爷子进来,是被三叔背进来了,他趴在三叔的背上,哎呦哎呦地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