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望初淡淡道:“不说也可以,反正有监控视频,你也抵赖不掉。那么漂亮的花,全被你毁了,嫂嫂现在就罚你把花都种回去,没种好之前,不准吃饭。”
楚修文一听不准吃饭,根本不怕,脸一扭,说:“不吃就不吃!妈妈会带我去吃炸鸡腿!”
姜望初轻轻地笑了,说:“炸鸡腿?好啊,那你就等着吧!”
孙佳佳一听就慌了,小孩子不懂事,她还不知道吗?上次关在灵堂饿一天的事,她现在想起来就害怕。大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她从小娇生惯养的儿子。
这个姜望初心狠手辣的,说不定真的会活活饿死她儿子!
孙佳佳忙说:“望初,望初,有话好好说。修文还是个孩子,他不懂事,不就是玫瑰花吗?我让人重新种回去,我自己掏钱,好吗?”
姜望初看向她:“不就是?呵呵,二婶,你想得未免也太简单了吧?你知道那玫瑰花是谁的吗?那是当年,爷爷为了奶奶,亲手开垦,亲手撒种,精心呵护着玫瑰花。他老人家那么爱惜的东西,你说‘不就是’?”
“二婶,你也知道,老爷子一向不喜欢你,尤其你和二爷拿我公公婆婆东西的事,老爷子都说了,就是二爷娶妻不娶贤的缘故。要不然,二爷也不会要跟你闹离婚。”
“要不是二爷突然遭难,你现在连楚宅外面的铁闸门就进不来。现在修文毁了老爷子最心爱的玫瑰花丛,你还轻飘飘一句‘不就是’?”
几句话,说得孙佳佳又气又羞,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却拿姜望初没奈何。
老爷子给老太太种玫瑰花的事,她当然知道。可那都是老黄历了,别说老太太都仙逝十几年,就是那些玫瑰花,都不知道换了多少茬,老爷子也早就不管了,根本不是当年的那些玫瑰。
但是,孙佳佳也知道,姜望初上纲上线的本事一流,拿着点芝麻绿豆的事,都能被她说成天那么大,她存了心要整人,那自己是无论如何都逃不过的。
她说是,那就是!
孙佳佳忍着气,低声下气地说:“望初,是二婶说错了,可修文还是个孩子,他哪里懂得怎么种花?你就让他种一年,他也种不活一棵。要不,就让二婶赔钱,多少钱,二婶都赔,行吗?”
姜望初冷笑:“那要不,你打电话给爷爷,问问他行不行!”
孙佳佳一听要她给老爷子打电话,头皮都发麻了,借她十个胆,她都不敢打啊!
姜望初道:“这样吧,别说我这个做侄媳的不通人情。修文这顿罚是免不了的,但念在他还是孩子,什么也不懂,我就给他配个花匠,每日跟着花匠栽种,直到把玫瑰花丛全部种回去为止!”
“不行!”孙佳佳又反对,说,“修文要上学,要读书,哪里来那么多时间种花?望初,孩子还是要以学业为重,是不是?”
姜望初盯着孙佳佳,目光森冷:“二婶,你觉得我这里是菜市场,可以讨价还价是吗?连做人的道理都没学会,学什么知识?!”
她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走下去,走到楚修文面前,居高临下,眸中寒光森森道:“修文,你妈妈不教你,嫂嫂教你,做错事,就得认罚,没有人救得了你!”
也许是姜望初身上的煞气重,混世魔王一样的楚修文居然忍不住缩了缩脑袋,趴在地上,用两只手捂住眼睛,不敢再看姜望初。
“至于你,”姜望初转身,走向孙佳佳,“今早爷爷给我打电话了,说昨夜二叔托梦给他,问为什么家里给他做七七法事,却没有一个到寺庙为他念经。二婶,你身为二叔最亲近的人,这个责任你该负起来。”
孙佳佳一惊:“你什么意思?”
姜望初淡淡说:“今晚你就去福灵寺,为二叔诵经祈福吧!”
孙佳佳一听,急了,这是要赶她出楚宅啊!
“姜望初,你别太过分,你想赶我走?没那么容易!”
姜望初目光一凛:“你喊什么?!谁说要赶你走了?倩莹和修文还在宅子里,难道我还能只把你赶走?”
孙佳佳一顿,心想:也是,她两个孩子都还在楚宅呢,她可是孩子名正言顺的监护人,留两个孩子在家,光把她赶走没有意义。
姜望初话锋一转:“你不去也行,我这就回了爷爷,说你不去。”
孙佳佳急了:“谁说我不去!”
姜望初简直就像拿捏住了她的命门一样,明知道她最怕的就是老爷子,别看那老头一副要死了的模样,可只要他拿着戒尺往你鼻子上一指,你魂都能吓没了!
就这样,这对母子被姜望初三下两除二的给收拾了,楚修文跟着花匠种花,早六点,晚六点,每天种一小时,不耽误上学。
孙佳佳当晚就由两个壮实的仆妇陪着,去了福灵寺,连院子都没能回去,自然也没想起自己还有个女儿。
晚上楚未晞回来,听说了这件事后,给自家爷爷打了电话,先问他收到姜望初送的无糖鲜花饼没有,告诉他,这是姜望初特意为他做的。
老爷子听说姜望初特意给他做了鲜花饼,虽然还没收到,但是心里听了美滋滋的,觉得孙媳妇很想得到他。
所以,当楚未晞“顺便”告诉他姜望初借他的名义,把孙佳佳送去寺庙的事,老爷子不但不生气,还夸姜望初处理得不错。
楚未晞觉得,再这样下去,也不用他动手了,他家小九奶奶就能把孙佳佳给折腾得自动离开楚家,让她豪门梦碎。
他听了楚倩莹的事后,摸了摸姜望初的头发,夸奖她:“你做得很对,很好。”
在一起这么久,楚未晞怎么不明白她?她看到楚倩莹的遭遇,怕是又联想到自己小时候遭虐待的事了。
只是,连楚未晞自己也没想到,楚倩莹竟然会有这样的遭遇,以往他也没多注意这个小堂妹,只知道她乖巧懂事,才艺出众,而且还很会看眼色,会哄他二叔开心。
没想到,这一切的背后,是她不被母亲喜欢,艰难求生的悲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