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姜望初不信任的眼神,楼岳云有些尴尬地笑了,抬手指搓了搓额头,说:“去一家朋友开的古董店,过几天是我爷爷生日,我想给他挑个礼物。”
姜望初挑了挑眉,这样啊,那也没什么去不得的。
她起身,说:“好吧,那走吧。”
两人一同出门,电梯到一楼,走出去后,楼岳云对她说:“你在这里等我,别出去,外面冷,我去把车开过来,听到喇叭声你再出来。”
姜望初点点头,跟他一起走到大楼的玻璃门边。
大楼里的物管阿姨看到楼岳云,立刻笑着打招呼:“楼先生,出门啊?”
楼岳云也回以亲切的笑容:“是啊,薛阿姨。”
楼岳云拉开玻璃门出去,外面一阵寒风吹进来,姜望初抖了一下,赶忙往旁边闪。
她现在还穿着昨天的那身卫衣牛仔裤,幸亏大楼里暖气足,不然她得冻死。
姜望初靠在一边,心里也犯愁,接下来也不知该怎么办。
手里没钱,身上连件厚实点的衣服都没有,也没个去处,总不能老赖在楼岳云家吧。
她本来可以去找林大冲,找宁海也行,可是姜望初不想找,她暂时还不想把她和楚未晞的事说出去。
楼岳云说得对,她也不能太冲动,生气归生气,但结婚离婚都不是小事,不能头脑一热就干了!
青宝还等着她和楚未晞商量着,再办一场婚礼呢,结果一转头她就说要离婚?
不把他们气死才怪!
但是不离的话,难道还要她灰头土脸回去?
一想到昨晚楚树吴妈他们骂她的话,一想到荣伯偏心眼拉偏架的话,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而最最让她难受的,是连楚未晞也不分青红皂白就对她下了狠手!
这次是枪口对准了她,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她本就对婚姻没信心,好不容易鼓足勇气,为爱勇敢一把,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姜望初抱着双臂,靠在贴着光滑磁块的墙壁上,脑子一团乱麻地想事情。
忽然,她听到有人叫她:“这位小姐,你……你是楼先生的女朋友?”
姜望初回过神,定睛一看,跟她说话的是刚刚那个物管阿姨。她大约五十多岁的年纪,微胖,披肩的头发染成褐黄色,还烫了卷,看着姜望初的眼神里,充满了八卦。
她见姜望初没回答她,又嘿嘿笑着说:“我没别的意思,主要是楼先生从未带别的女孩来过这里,你是第一个。”
姜望初淡淡地说:“我不是,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
“哦哦,我懂,我懂。你们年轻人都这样。”说着,她抿着嘴笑,眼睛不断上下打量着姜望初,那八卦的嘴脸,就差没张口说她和楼岳云是P友!
恰好这时,外面传来“叭叭”的喇叭声,楼岳云把车开过来了,姜望初也懒得和她废话,转身拉开玻璃门走了。
物管阿姨伸长脖子,见姜望初大步走出去,上了车,才撇撇嘴,不屑地说:“拽什么拽,不要脸!随随便便就跟男人回来过夜!”
车上,楼岳云一边开车,一边调试着车里的温暖,问她:“冷不冷?”
姜望初缩在副驾驶上,说:“还行。”
楼岳云看着她恹恹的样子,以为又在烦和楚未晞的事,便找些话题跟她聊:“待会儿去买件大衣吧,你这样穿太单薄了。”
姜望初吸了吸鼻子,说:“不用,反正到处是暖气。”
楼岳云也不勉强,笑说:“随你,再不济,穿我的也行,有些短装的外套你也可以穿。”
女人就这点占优势,女装可穿,男装也可穿。不像男人,如果穿女装,不骂你娘娘腔,也要赞你是女装大佬!
姜望初却摆摆手,淡漠地目送前方,说:“还是算了吧,我再穿你的衣服,那物管大妈不知得误会成什么样!”
楼岳云打着方向盘,慢慢转出小区,停在出口处,等保安升起栅栏,问她:“嗯?薛阿姨?她说什么了?”
楼岳云以为,物管阿姨误会她是他的女朋友。
“呵,她以为我是你P友!”姜望初冷笑道。
栅栏已经升起,楼岳云刚踩油门开出去,冷不丁听到这句话,猛地一踩刹车,惯性让两人狠狠地向前冲了一下,幸亏有安全带,不然都得撞玻璃!
“楼岳云!能不能好好开车?!”姜望初被安全带勒得生疼,冲楼岳云吼了一句。
楼岳云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车子突然急刹,保安以为出了什么问题,赶忙跑出来问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楼岳云微笑摆摆手:“没事,没事。”
他定了一下神,这才把车子顺利开出去。
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姜望初说完,也有点尴尬,身子窝得更下了,扭头看着车窗外。
忽然,楼岳云扑哧一声笑,姜望初也扑哧一笑,两人都觉得又好笑又无语。
楼岳云单手把着方向盘,抬手搓了搓额头,无语地说:“真不能小看这些阿姨们的八卦心,电视看太多了!”
姜望初盯着前方车景,懒洋洋地说:“可能也是因为现在的人,对这种事无所谓了吧。男人也好,女人也好,看对眼了就可以上床,也不用负什么责任,开心就好。”
楼岳云注意着车况,间隙回头看她一眼,又看向前方,问:“那你呢?你也这么认为?”
“呵,怎么可能?”姜望初轻呵一声,说,“按我弟说的,我就是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别说P友了,哪怕是真正的男女朋友,也不是想睡就睡的。”
楼岳云打趣:“这么保守?”
“保守吗?也不是,对自己负责而已。女人和男人不同,男人没有后遗症,但女人有,万一怀了,流或者生,都剥一层皮,现在哪有百分百保证的避孕。”姜望初支着额头,说道。
“只是为了这个吗?”楼岳云问。
“不全是,就是在没有完全认定对方之前,不能把自己交付出去,受不了不爱的人碰自己。”她轻声说。
姜望初的目光越来越虚,眼皮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