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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十月十六日北京时间17:00

一间狭小的卧室内,地上散乱着一些杂物,一张小桌子上摆放着吃剩的泡面桶、空啤酒罐、花生壳……

吴鸿杰躺在一张小床上,双眼空洞。刚刚才从睡梦中醒来的他,此时正处于愣神状态。

早上九点,吴鸿杰才下班回到合租的房子内,回来以后随便吃了点东西,倒头便睡。

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已经提前向餐厅请假。刚刚也是女朋友的一通电话把他叫醒,说好要陪吴鸿杰过生日。

吴鸿杰在愣了一会儿神后,便翻身起床,开始洗漱。

……

十几分钟后,吴鸿杰穿着一身曾经用几个月生活费买的纪梵希。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给自己的头发喷着定型喷雾。

这时候,隔壁房间的门打开,走出来一位蓬头垢面的青年。

“哟鸿杰,这是去见哪位美女啊。”

“别调侃我了周哥,就和女朋友出去逛逛街。”吴鸿杰弄着发型,回答道。

“周哥现在就要去上班了?”

“对啊,差不多该走了。你稍微快点,我要用洗手间了。”

“马上好了,再等个三五分钟。”

接着,蓬头垢面的青年便转身回了房间。

青年名叫周洋,与吴鸿杰一样,都是在外漂泊的打工青年。

周洋回到房间后,便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一把“视若生命”的吉他,一个黑色双肩包,还有一些诸如指环,耳钉的饰品。

他今年二十七岁,喜欢音乐,热爱音乐,目前在一间酒吧内当驻唱歌手。

……

十月十六日,北京时间 17:30

刚刚下过一场小雨,清新的空气中还带着湿润感。空中的云层呈鱼鳞装,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形成了金黄色。夕阳渐下的黄昏,天空中多彩的晚霞,这些都让人感到迷醉。

可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车流,车水马龙依旧,并没有谁在意天空的景色,偶尔有行人抬头看到如此令人迷醉的天空,也只是稍一晃神,便行色匆匆地离去。

吴鸿杰此时正站在街角一间咖啡屋的门前,抬头仰望着天空,目光中闪现着迷离。

“有多久没有抬头看过天空了?”吴鸿杰自问道。

“抬头看看天空”,一个简单的动作。

日常生活中,都会在不经意间抬头看一眼天,可此时此刻的吴鸿杰,望着夕阳西下的天空,金黄色的云层,总感觉自己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悠闲、放松。

记忆中的他上一次这样欣赏黄昏,已经记不起是什么时候,感觉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生活的艰辛、工作的疲惫、与他人发生的不愉快……

这些都仿佛在此刻烟消云散。

平日的操劳,曾经有许多次压的吴鸿杰喘不过气来。年轻的他已经在外漂泊了几年时间,说长不长,可是说短也不短了。

曾经的憧憬与幻想,在他离开校园,离开了温室般的环境,踏入了名叫社会的大熔炉后,便已经被焚烧成灰烬。

这段日子里的他,一直活的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为什么坚持,为谁坚持着。

曾经有许多次,想回到家乡的小城,想回到父母身边,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的“雄心壮志”就会出现,打消这些念头。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他也继续着自己“漂泊”的生活。

“黄昏是此岸,是破晓前最飘逸的伏笔;

黄昏是彼岸,是破灭前最惬意的结局。

此岸,彼岸,连接起来,便是整个人生。

笑叹红尘,东边,谁在为谁谱着歌;

西边,依旧黄昏,烟云而过。”(注:1)

这首诗在吴鸿杰的脑海中回旋。

“嗯,虽然忘记是谁写的,但是真的挺好,挺应景的,如果现在能再暖和一点就更好了。”吴鸿杰内心吐槽道

就在他欣赏着黄昏,思绪万千时,手机的震动将他拉回了现实。

“喂,宝贝,下班啦?”吴鸿杰一副舔狗的嘴脸问道。

“嗯……”电话中秦紫玉的声音略含一丝疲惫。

“我就在对面街角的咖啡屋门口等你哦。”

“好……”

吴鸿杰还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这让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心里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又有哪里惹女友不高兴了。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秦紫玉的身影出现在咖啡屋对面的人行街道上。

今天的她身穿卡其色的针织连衣裙,背着一个PRADA 普拉达Cahier系列的女士单肩链条包,脸庞上精致的妆容,走在街上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吴鸿杰看到了他的女友,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一抹微笑,朝秦紫玉挥了挥手。

“我们先去吃饭,然后看个电影,好不好啊宝贝?”

“好啊……”秦紫玉脸上露着不自然的笑容回答道。

……

夜幕降临,天空月朗星稀。

此时的西湖在夜空的衬托下更显动人之美,岸边杨柳依依,湖中的小船上亮起了一盏盏灯光,星星点点。

岸上灯火通明,虽然已是夜晚,可游人并不见少。湖水倒映着流光溢彩的夜灯,倒影朦胧,如梦如幻。

西湖旁的一家餐厅内,二人相对而坐,吴鸿杰侃侃而谈,而秦紫玉不是看看手机,就是扭头望向窗外,欣赏着西湖的夜景,偶尔附和几句言语。

吴鸿杰好像并没有察觉到这一点,继续对秦紫玉说着,时不时的给秦紫玉夹菜。

这时,秦紫玉扭过头来,神情复杂的望向吴鸿杰,嘴唇颤动几下,欲言又止。

“阿杰……”

“嗯?怎么了宝贝。”吴鸿杰收回筷子,看向秦紫玉。

“……没事……生日快乐。”

吴鸿杰愣了一下,随即绽然一笑。

“谢谢宝贝,来,吃这个,你最爱吃的糖醋鱼。”说完,吴鸿杰便给秦紫玉继续夹菜。

秦紫玉这时却故意转移了视线,低头望向面前的餐桌,以掩饰自己不自然的神情,餐桌下,她的双手紧握。

今天是他的生日,可餐桌上却都是她最爱吃的……

秦紫玉尽量将脸避开了吴鸿杰的注视,目光中包含的情绪越发的复杂。

有一些不忍,一点懊恼。以及,一丝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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