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父打断妻子:“你说这个干什么,子孙自由子孙福,孟子也老大不小了,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就行,咱们尽量少搀合。”
孔孟感激的看了父亲一眼,还没说话,谁知孔父话题一转:“不过你小子可悠着点,别到时来个奉子成婚,我和你妈的老脸可丢不起。”
孔孟:“……”
“爸,你放心,这怎么可能!”
孔父道:“不可能?所有人刚开始都说不可能,可你看咱们村都出多少例了?就像老七家的二孩,因为这事老两口可没少被他亲家甩脸色。”
孔孟:“……”
无奈之下,他只好看向孔仁,希望弟弟能帮忙说句话。
孔仁干咳两声:“爸,其实奉子成婚现在根本不算啥,怕就怕我哥来个奉子成婚×2,到时你们老两口才做大难……哎,哥,你打我干啥?”
孔孟那叫一个气啊:我让你帮我说话,没让你跟着损我!
……
一家人又说几句,孔父这才转移话题:“孟子,我把你叫下来,是想商量关于葡萄收购的事……”
孔孟疑惑:“钱不够吗?刚才忘给你们说了,林筱雨临走前多给我转了30万,你们花钱时不用刻意节省的。”
“啥?又多了30万?”孔父一呆,看向孔孟的目光再次充满震惊。
尽管已有心里准备,他发现还是小瞧了这个大儿子,从葡萄产量过剩到葡萄酿酒想法再到筹划联合建厂,每一步都让他绞尽脑汁。
饶是如此,最后依旧是功亏一篑,连妻子晕倒他都没时间陪同。
万万没想到,对他来说难如登天的事,孔孟只回来不到一天,就解决了七七八八。
特别是金钱方面,若孔孟有足够的存款也就罢了。
可他十分清楚,孔孟刚到家时绝对身无分文,结果东拼一点,西凑一点,慢慢竟真的凑够了,展现了他强大的个人能力和交际手段。
好半天,孔父才从激动变成苦笑:“我说的并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收购价格。
你也知道,狗蛋已在村里公开表示,愿意以1块2的价格收购全村所有的紫葡萄,如咱们只出8毛,能不能收到先不说,关键要被人戳脊梁骨啊!”
“这……”听到父亲的话,孔孟眉头紧皱,这的确是个问题。
沉默片刻,他扭头问弟弟孔仁:“这事你怎么看?”
孔仁想了想:“要不咱也按1块2收?你那不是多了30万吗?有这些钱应该也够了。”
“什么1块2?市场价明明是8毛,多一分咱都不出。”孔母瞪了二儿子一眼,“你小子是不是活傻了?白扔进去30万,以为你哥筹这些钱很容易是吧?”
说完,她又看向孔父:“就你知道讲仁义道德,以为自己是一村之长?
再说,就算你是村长又怎样,上午那些人来干什么难道你忘了?
你先前许给他们那么多好处,结果他们说翻脸就翻起脸,谁顾忌过你的感受?”
孔父讷讷道:“可不这样,8毛一斤咱收的来葡萄吗?”
“怎么就收不来?现在方圆十里八庄种葡萄的多了去了,咱村没人卖,其他村呢?慢点收总会凑够的。”
孔仁也道:“爸,我觉得我妈说的也对,咱们自己开酒厂,自然要尽可能节省成本,而且退一步说,谁能保证将来酒厂一定能赚钱?万一赔了岂不鸡飞蛋打?”
孔父摇摇头:“你们说的我也想过,可狗蛋既然公开叫出1块2,外村的人估计也不会轻易卖给咱们……孟子,你自己什么意见?”
三人看向孔孟,孔孟又一次陷入思考。
现在一家人各执一词,孔父的担心不无道理,若开的价格低了,不仅收不到葡萄,还会让村里人看轻。
而且自家酒厂要真开起来,肯定会长久发展下去,这就必须保证有足够的原料供应,到时还是绕不开村里人。
若孔家村只有自家开酒厂还好说点,但加上狗蛋就复杂了。
对方这次愿意大出血收购,已经赚足了口碑,到时万一因原料不足出现抢购,就算自己家出价高,村里人也不一定买账。
可孔母的说法就错了吗?
作为一项生意,进价肯定越低越好。
孔仁有一点说的很对,建酒厂不像抄歌,孔孟也没有任何经验,到底能不能赚到钱,他更说不清楚。
万一真高价收葡萄结果陪了钱,那就不是好人,而是好二!
因此现在的情况是,自家既不能按8毛收,1块2也不合适。
忽然,孔孟灵机一动:“爸,现在大家种紫葡萄的成本价具体是多少?”
孔父道:“咱家因为种植时间长,经验丰富,一斤大约1块8,其他人要贵些,差不多2块吧,你有什么想法?”
孔孟:“你看这样行不,咱们可以按“保底+增值”的形式收。”
“保底+增值?”
“嗯,我说的保底,是指咱们收购葡萄,就按8毛一斤,全部给现钱。
而增值是对咱们酒厂前景的一种预期,若咱家酿的葡萄酒赚了钱,那些卖咱们葡萄的人,还可以在原来8毛一斤的基础上,额外再拿一斤超过1块2的增值款。
如此一来,咱们收紫葡萄的总价便超过2块,村里人不仅不用赔钱,说不定多少还能赚一点。
当然,若咱家酒厂的酒没卖出去,增值这项就直接取消。
这样不仅可以降低咱们前期的资金压力,后期也能积累口碑,提升原材料收购方面的竞争力……”
随着孔孟诉说,孔父的眼睛越来越亮,他一拍大腿,兴奋道:“好,这个方法好,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其实孔父对自己提出的1块2收购方案也是持怀疑态度的,除了资金不足,还有一种人傻钱多的既视感。
现在好了,就算后面需要额外支付不少钱,但自己已经盈利,也不会太心疼。
孔母也点点头:“这法子不错,还是我们家孟子聪明。”
说实话,对于孔家村家家葡萄积压,孔母也十分难过,因为受害的不仅她自己,还有很多朋友和邻居。
比如小军妈,对方还是在她的帮助下,今年才种紫葡萄的。
自家好歹还挣了三年钱,而对方则是甘赔,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位好闺蜜了。
至于先前说只愿出8毛一斤的话,也有她自己的苦衷。
按照预算,想1块2收紫葡萄,除孔孟筹集的钱外,自己还得把房子抵押出去。
这栋三层小洋楼是她每天起早贪黑三年,流尽无数血汗才盖起来的,是她的命根子。
但凡有半点办法,她都不愿将其抵押出去,更别说违背市场的竞争性提价了。
现在孔孟的方法,不仅保住了自己的底线,还能在保证收益的前提下帮助其他人,已在她的可接受范围。
不得不说,只要换个角度思考问题,孔母还是很宽容的。
见父母没意见,孔孟道:“既然这样,咱们再去村里探探口风,然后根据情况调整具体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