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猛烈的风刮了过来,吹的何培琳的头发全部都飞舞了起来。乌云压顶,那乌云里又透出一束阳光,刚好照到了天台上,衬的她身上像是渡了一层金光,配上她那清纯萝莉的五官,谢意她们觉得她就像是半个天使半个魔鬼。
谁的内心又不是一半天使,一半魔鬼呢?
何培琳一步一步的走到谢意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鲜血顺着她的小臂聚集到了手掌,又沿着手掌的纹路流到了指缝,顺着指缝沿着手指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
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腊梅,妖艳无比。
何培琳心里住着一个魔鬼,这个魔鬼平时藏的很深很深,在她心脏的最最角落的地方沉睡着。平时,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个魔鬼的存在,可此时此刻,这个魔鬼被谢意给唤醒了。
何培琳站在谢意的面前,那双眼睛中藏着万千情绪,居高临下的望着她,此时的她就像是主宰着谢意命运的神,让她不由自主的害怕。
“对—不起,对—不起。”谢意浑身发抖的想往后退去,可她一动弹,浑身就像是散架了一样的疼,根本动弹不得半分,只害怕的哗啦啦的流着眼泪,混着那牙血,含混不清的求饶。
何培琳听完她的道歉,并未回答。
站起身来,眼神扫了一圈其他女生。
“对不起,我错了。”
“何培琳,对不起。”
“对不起,饶了我吧。”
“对不起。”
“对—不---起---……你妈”周琼景的手上拿了一把手指长的小刀,朝着何培琳刺过来。
何培琳侧身堪堪的躲开了这一刀,但手臂还是被划破了,接着只听“咔嚓”一声,周琼景的手臂被卸了下来,“啊———”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天空。
风越来越大,“轰隆隆”,如柱的大雨倾盆而下。
许晨永远都忘不了他打开天台大门时候的那个画面。
她的脸极为惨白,嘴唇连血色都没有了,薄薄的身躯在大雨的凸显下更加的瘦弱。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女生,嘴里还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雨水把她校服上的鲜血晕了开来,像是盛开的玫瑰。她的双手更是无意识的半抬着,也被血迹浸染了。她就那样,笔直的站在雨里,双眼充满了警惕。
许晨一眼就锁定了何培琳,好像她是刻在他骨子里的。
随着大门的打开,何培琳也一眼就锁定了许晨,看着他一步一步的穿过大雨向她跑来。
许晨脱下校服,快步的跑过去,把校服披在她的肩上,一把把她给抱着,轻拍后背不住的安慰道,“不怕了,不怕了。”
她是那么疲倦。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她,是他没保护好何培琳,心里止不住的自责。
何培琳靠在许晨的怀里,与许晨四目对视的那一瞬间,她在想,许晨就是她生命中的一道光。
听着他心脏“咚咚”的声音,慢慢的失去意识,昏了过去。
许晨抱着何培琳走之前,冰冷的扫视了地上的这几个女生,“不管你们家里多大的背景,准备好退学吧。”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自己家的床上。一只手臂缠着纱布,另外一只手臂挂着点滴。
她动了一下,发现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房间里只留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亮着,照的心心都跟着暖了起来。
守在床边的葛乐琴眼眶湿润,因担心她而面容憔悴,看起来落魄的很。见她睁开眼,惊喜的神色使她的状态稍微好了些许,重新焕发了一些活力。
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又给她捋了捋头发,“琳琳,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吗?”何培琳看见了她眼角晶莹的泪光。
“你吓死爸爸妈妈了,接到学校的电话,我们就赶回来了。”说着说着,竟然低低的哭了起来,那哭声很压抑,听的何培琳心里像是在翻江倒海一样。
葛乐琴紧紧的抓住何培琳的手,力气之大让我感到有几分疼痛,仿佛是一放手她就要离去的感觉。
“妈妈,你别哭了,你瞧我不是没事嘛,就是手被划破了,看着好像严重了一点。”
何培琳对着葛乐琴眨了眨眼睛。她想坐起来,葛乐琴赶忙扶着她,给她的后背垫了一个靠枕。
“妈妈,我饿了。”话音刚落,叶维恩就端着餐盘过来了,“算准了时间,刚刚好。”
“金针木耳骨汤,红糖老姜番薯水,杂粮栗子粥,猪血菠菜,还有你最喜欢的烤番茄。”叶维恩表面上乐呵呵的说着,眼里却藏也藏不住的担心和悲伤。
何培琳不想让父母难过,打起了精神来,“都是我爱吃的。”声音中带了点小雀跃。
“爸爸,你喂我吧。”
“好好好,爸爸来喂你。”叶维恩马上露出了高兴的笑容,吃的好,吃的多,才恢复的快。
葛乐琴抹抹眼泪,把床边给让了出来。
叶维恩把餐盘放到了床头柜上,然后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着她,像小时候一样,还要放在嘴边呼呼的吹吹凉。
吃了大半,何培琳肚子实在是撑的很,“吃不下了。”
叶维恩笑容一滞,“才吃这么点,再多吃点。”
“爸爸,真吃不下了。”何培琳无奈。
“那最后一勺汤。”语气中带点小心翼翼。
“嗯。”何培琳喝了最后一勺汤,叶维恩和葛乐琴脸上的笑容灿烂了许多。
葛乐琴收拾餐盘,端了出去。
叶维恩慈爱的摸了摸她的脑袋,“琳琳,可以跟爸爸说说,事情的经过吗?”
“嗯。”轻声的回答。
“今天收拾课桌的时候,发现………………”她始终保持着微笑,用温暖而细腻的声音静静的叙述着今日发生的事情,没有添油加醋,没有愤恨嫉妒,没有伤心难过,就那样的娓娓道来。
叶维恩平静的听着何培琳的叙述,偶尔会提一两个问题。听到那女生拿着刀刺向何培琳的时候,眼神又冷了几分。
“爸爸,我卸了她的胳膊,我是不是做错了?”
等何培琳说完的时候,叶维恩握紧了她的手,“你今天做的很对,善良是在保有自己尊严和底线下展现的,今天的情况,已经威胁到了你的人身安全,一味的忍让和迁就,只会让坏人越来越得寸进尺。”
爸爸给你讲个相声故事:
“小白兔在森林里散步,遇到大灰狼迎面走来,上来“啪啪”给了小白兔两个大耳刮子,说:“我让你不戴帽子。”
小白兔很委屈地撤了。
第二天,小白兔戴着帽子蹦蹦跳跳地走出家门,又遇到大灰狼,上来又“啪啪”给了小白兔两耳刮子,说:“我让你戴帽子。”
兔兔郁闷了。思量很久后,最终决定去找森林之王老虎投诉。
说明了情况后,老虎说:“好了,我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要相信组织哦。”
当天,老虎就找来自己的哥们儿大灰狼,说“你这样做不妥啊,让老子我很难办嘛。”
说罢抹了抹桌上飘落的烟灰,“你看这样行不行哈?你可以说,兔兔过来,给我找块儿肉去!他找来瘦的,你说你要肥的,他找来肥的,你说你要瘦的,这样你就可以揍他了么。当然,你也可以说,兔兔过来,给我找个女人去。他找来丰满的,你说你要苗条的,他找来苗条的,你说你要丰满的。可以揍他揍得有礼有节。”
大灰狼频频点头,对老虎的崇敬再次冲向新的巅峰。
不料以上指导工作,被正在窗外给老虎家除草的小白兔听到了,心里那个恨啊。次日,小白兔又出门了,怎么辣么巧,迎面走来了的还是大灰狼。
大灰狼说:“兔兔过来,给我找块儿肉去。”兔兔说:“那,你是要肥的,还是要瘦的呢?”
大灰狼听罢,心里一沉,又一喜,心说,幸好还有B方案。
他又说:“兔兔过来,麻利点儿给我找个女人来.”
兔兔问:“那,你是喜欢丰满的,还是喜欢苗条的。”
大灰狼沉默了,几秒钟后,大灰狼走上前去,抬手更狠地给了兔兔两个大耳刮子:“我让你不戴帽子!”
所以,即使你按照她的方式来,远离你的同桌许晨,第二次她们仍旧会找你麻烦。而最好的方式就是以暴制暴,给她们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把她们吓住,让她们下次再也不敢打你的主意。而且当时对方已经揣着刀过来了,你是在遭受生命危险的情况下进行的反抗,做的很棒。”
“爸爸妈妈让你从小练武,就是预防某天出现这样的情况,你可以自保。”
“天塌了,也有爸爸妈妈顶着呢。”说完,上前抱住了何培琳。
“爸-----”毕竟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扑到叶维恩的怀里,何培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把心里的害怕委屈全都哭了出来。
叶维恩轻轻将何培琳抱在怀里,属于父亲的气息使她禁不住想要凑过去一些。一边顺着她的后背轻轻的拍着,一边又安抚着她,“爸爸的傻姑娘。”
何培琳嚎啕大哭,在她看不到的另一侧,叶维恩睁大了眼,一直憋在心里头的泪水从他的脸颊滚落到她的手背上,是温热的。悲伤到不能自己,哽咽着说道,“爸爸永远爱你。”
这是何培琳感受到的为数不多的父亲直白的表达对她的父爱,她哭的更凶了。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竟慢慢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