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全都坐在一块,这一桌上六个人,各个座次分明。
居葁玖被居岑寂点名坐在他的身边,尽管赵云曼十分不快活,还是不能把居葁玖拉在自己身边。
居葁玖也不想离开自己这个姨娘,便对着居岑寂有些撒娇道:“三叔,我和姨娘坐便好。”
居岑寂一直满眼笑意的看着她,听见她说出这一句话来,只是回上一句:“葁葁,到三叔身边——”
居葁玖左中右为难,周云曼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那眉眼的笑意让她心里哆嗦。私下扯了扯居葁玖的衣角,似有那皮笑肉不笑的模样。
“没关系,去吧去吧。”
居葁玖不情不愿的坐在居岑寂身边,原本饭桌上就是低气压,她这捎带着不开心加重了这样的气氛来。
王居亦笑嘻嘻的从居岑安身边跑到居葁玖身边坐下,他挤在管樑和居葁玖身边,管樑只好将自己挪到原来他坐在的位置上。
“就你事多!”
居葁玖十分嫌弃王居亦的模样,将自己的凳子往居岑寂身边移了移。原本居岑寂那带着怒意的模样瞬间软了下来。
“我这不是也想和葁葁姐你坐一块嘛。”
“哼,谁想和你坐一块。”
王居亦停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只道:“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在柏林一出门就拉着我不离开我半步。”
“好啊——王居亦你敢这样说!”
居葁玖在柏林人生地不熟自然是要抓着王居亦不放,如今在北城,在她的地盘上,王居亦敢这样说。
说出这句话是王居亦还没有想到,自己今后还要在北城,仰仗着自己这个小表姐。他敢这样说,居葁玖自然就敢变着法的不让他好过。
钱叔带着下人们将菜肴都一一端到桌子上,最后一道白斩鸡放在桌子上以后,众人都在等着居岑寂动筷。
只见居岑寂夹着一块鸡蛋放进居葁玖的碗里。道:“知道你爱吃,钱叔一早就让厨房备好了,等你回来了。”
管樑默不作声,一副看破所有的样子。
居岑寂这个男人便是这样,明明是自己一早就吩咐钱叔将居葁玖爱吃的所有都备好,偏要把这些推脱的和自己没有一丁点关系。
正巧钱叔从后院过来,站在桌子边询问需不需要添置什么。
居府能一起吃饭,便就只在居岑安在居府的时日。居家一向人丁稀少,居岑寂虽然是居府的当家人,但这二小姐居岑安说话的分量比居岑寂还要有用上三分。
自居岑寂生病以后,小东楼的生意慢慢交给管樑,这居府慢慢交给居岑安。虽然居岑安同王良阖生活在一起,可她始终都不是王家人。
钱叔在居府呆了一辈子,府里各个院子,各个小姐少爷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太太姨太太们也都是他着手接进居府,自然每个人的脾气性子没个十乘十的熟悉,也都懂上七八分来。
居葁玖自然是没有多想。
“钱爷爷,谢谢你给我准备好吃的!”
钱叔一听,笑着道:“这哪是我,这是三——”
那三少爷还没说出口,居岑寂那一声咳嗽让他只得把那后半句咽在嗓子里。只得回上那么一:“小姐吃的开心就好!”
只是看着管樑,那面上是让人琢磨不出的笑意。抬头看见王居亦看着自己,目不转睛。
管樑回给他一个眼神,意思明显——
看我干什么?
王居亦自然是回给他一个眼神,顺带着坐直身子——
不干嘛!
“怎么又咳嗽了,是不是府里没有照顾得当?”
还未等钱叔解释,居岑寂便开口道;“和府里没什么关系,他们都仔细照顾着。”
钱叔听见居岑寂说话,提着的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居岑安走前将钱叔换到她住的东院,千叮万嘱一定要照顾好居岑寂,想着眼下居岑寂的身体就怕她问责。
“那就是管二没有照顾好你!”
峰回路转间这个话题绕到管樑身上。
还在同王居亦“眉目传情”的管樑突然听到居岑安说到自己,不管与自己有没有关系,先认错。他腾的从椅子上起身,连带着打翻了放在身前的碗,碗上的筷子散落一地。
“对不起,二小姐。”
王居亦看着他的这副模样,只是憋着笑。向来外面让人闻风惧怕的管樑,小东楼的管三当家,在居府只听得女人这样一句话就低头认错,也是难得。
管樑这一生便是今后挑起小东楼的大梁,成了这北城的另一位三爷,在居岑安面前永远都像是一个弟弟一般。他像居岑寂一样敬着居岑安,惧着居岑安。居岑寂如何待着居岑安,他便同样。
他虽然开头一个管字,早已是个居家人。
“错倒是认的快。”
周云曼一直没敢开口说话,连菜都不敢给居葁玖夹,生怕自己又做错什么来。有一次就是因为她给居葁玖夹了一块鸡蛋,被居岑寂厉声呵斥,在那之后一起吃饭她就很少给居葁玖夹菜,有什么吃的都是唤着她去自己院里让小厨房做给她吃。
那次原也全部怪周云曼,那是居葁玖过敏的第一天,她并不知情,只想着她爱吃鸡蛋。过敏忌荤腥,她偏撞在这档口上。
对于这二小姐居岑安,周云曼是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看着势头再怎么算都算不到自己身上,满桌的菜肴不如低头吃饭来得最实际。
“二姐,不怪管樑二,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清楚。”
说话间钱叔已经将管樑的餐具重新添置一副,那掉下的筷子也已经拾起。
“坐下吃饭吧,没什么大问题。”
居岑寂对管樑说,没有的到居岑安的允许他依旧站着。
“二姐,好不容易一家人吃个饭。”
居岑安听见居岑寂这样说,才松下口:“行了,坐着吃饭吧。”
得到居岑安的允许他才乖乖坐下,屁股一挨板凳,狠狠的松着一口气,真怕这二小姐揪着这件事不放过他。
一旦是碰上和居岑寂有关的任何事居岑安都会万分上心,原也没有这样,从居岑寂生病以后她就像这般。
仔细想想也难怪,只剩这一个亲弟弟,虽说同父异母,还是留着同一条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