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陈洛满身是血,脸色苍白,萎靡不振地躺在地上,而严冀则手持黑色古剑,狞笑着对准了陈洛的喉咙!
“竖子尔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邱万年闪身进入两人中间,一掌击在了严冀的胸前!
严冀顿时如遭千斤重物撞击,身子斜斜地飞出数丈之远,手中的黑色古剑也顺势脱手而去,“锵”地一声,斜插在了地面上。
邱万年根本就不理会飞出去老远的严冀,反而是一把抓住陈洛的右手,一道灵气渡入到了他的体内。
灵气在陈洛的体内运转一周后,邱万年眉头一皱,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好。
现在陈洛的情况十分糟糕,甚至是到了极其危险的地步!
首先,陈洛的丹田遭受重创,疑似是被法宝之类的东西所伤,导致丹田受损严重,无法再自行聚集灵气。
其次,陈洛的部分经脉也被人特意震碎,致使灵气不能贯通全身,修补伤势。
最后,陈洛身上还有多处剑伤,流血不止,想必这是刚才严冀所为。
“好毒辣的手段!”
邱万年不禁恨恨地说道。
“邱……邱师叔?”
陈洛微微睁开双眼,虚弱地唤了一声。
“陈洛,你先别说话,我帮你将伤势稳定下来后,再带你回门中医治。”
“那……那就麻烦……麻烦师叔了。”
邱万年点了点头,出手如电,飞快地封住了陈洛身上的几大要穴,先是止住了陈洛身上的剑伤。
接着右手覆在陈洛的丹田之上,一股股灵气缓缓地输入到陈洛的体内,暂时延缓了丹田的伤势。
做完这一切后,邱万年才长舒了一口气,这下就暂时无性命之忧了。
“多谢邱师叔。”
陈洛经过这番治疗后,似乎好转了许多,说话都利索了一些。
“不必言谢,我现在就带你返回门中,你可千万要撑住。”
“嗯。”
邱万年随即将陈洛背在背上,收好了那柄插在地上的黑色古剑,又一把拎起在一旁昏迷的严冀,化为一道清光,转瞬便消失在了天边。
……
洗剑派,守静阁内,青烟袅袅。
青松、无方、百里震三人坐在屋中,屋内一片寂静。
见众人皆沉默不语,青松摇着羽扇缓缓开口道:
“怎么都不说话啊,此事总得要有个交代。”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我徒儿都被打成了那副模样,我去宰了那个严冀不算过分吧?”
百里震冷笑一声,语带杀机。
“三师弟!”
无方沉声说道:“此事疑点尚多,万不可草率行事!”
“草率?勾结魔教,残害同门,这哪一条不是死罪?”
“你说的这些都只是猜测而已,根本没有实际证据!”
“你现在跟要我证据?我徒儿被打得丹田破损,经脉寸断,现在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这不算证据?邱万年亲眼看见严冀持剑杀人,这难道也不算证据?”
“这也只能证明严冀持剑行凶而已,到底有没有勾结魔教,事情经过到底如何我们都还不知道,怎么就这样妄下结论,要人性命。”
“哈?”百里震面露不屑,“这时候你开始说要查清事情经过了!当初把我徒儿关入悔剑峰怎么不把事情给调查清楚,怎么就直接将人定罪!”
“哼!那件事我调查得很清楚!事实真相就是你徒弟仗势欺人!”
“我呸!老二,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就不是看重严冀他家的那些破灵石了么!所以才处处维护那个混账!”
“老三!你给我放尊重一些!”无方也恼怒道:
“没错,严家确实是洗剑派的一大助力,但我也没有因此而徇私枉法!我只是想将事情查个清楚,不想到时冤枉人家而已!”
“你少给我来这套!你还想怎么查?我徒弟的受伤不能证明?邱万年的亲眼所见也不能证明?难道石大和李宽的证言也不能证明么?”
百里震怒极反笑:
“老二,你从来都是这个样子!表面上装出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实际上一肚子坏水!我告诉你,严冀那小子的命老夫要定了!”
“你敢!”
无方也厉声喝道:“有本事你过了我这关试试!”
“哈哈哈哈!”
百里震一阵狂笑:
“好久没跟二师兄交过手了,师弟我今日便要领教领教师兄的本事!”
“真是巧的很,我听说师弟最近闭关大成,我也想看看师弟你究竟涨了几分本领!”
“够了!”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之时,青松赫然开口说道。
“哼!”
无方、百里震二人对望一眼,双双扭过头去!
“唉!”
青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闹得还要动起手来,都多大岁数的人了,至于发这么大的火么?”
“那就请掌门师兄来做个定夺!”
百里震一扭头,面朝青松说道。
“不错,此事就有师兄您来决定!”
无方也跟着附和道。
“这……”
青松也是一脸为难的模样,思考半晌,才缓缓说道:
“那就这样吧,先将严冀暂且收押,等到陈洛的伤养好后,再把所有的相关人员召集在一起,审问个清楚。”
“掌门师兄……”
百里震刚想说着什么,却被青松打断道:
“到时若真的是严冀勾结魔教,残害同门,那绝对定斩不饶!此事就这样决定了,你等二人不准再议!”
“是!”
百里震无奈地应了一声,便准备告退。
“三弟。”
青松却突然开口将他唤住:
“我记得当初你不是最讨厌陈洛那小子么,怎么今日却如此维护他?”
百里震站在门前,并未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
“不错,就是直到现在我也还是看他不顺眼。只是,只要他一日是吾百里震的徒弟,那吾便要护他这一日。”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掌门师兄。”
百里震前脚刚走,无方就立即开口说道:
“如果要是查出真是严冀所为,你当真要将他就地正法吗?”
“自然。”
青松理所当然地说道。
“掌门师兄啊!”
无方有些激动地说道:“你怎么也跟那老三一样,这么意气用事啊!”
“我知道严冀这件事做得十分过分,但他好歹也是严家的子弟啊,就算看在严开华的面子上,也不能将他随意处死啊!”
“为何不能?”
青松有些奇怪地说道:
“严冀犯得都是死罪,我依门规处置,有何不可?”
“掌门师兄啊,这件事要是放在平时,你现在就去把严冀杀了,我也绝无二话。但是现在是非常时刻!哪怕是半分力量都容不得损失!您就不能换个处置方式,非得要了他的性命么?”
青松叹了一口气,道:“老二,我知道你的想法,我也知道你是为了洗剑派大局着想,但此事多说无益,就按我说的进行。”
“唉!”
无方也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步履有些蹒跚地离去了。
小小的守静阁内,此时就只剩青松一人独坐于屋内。
望着飘在空中久久不散的青烟,青松苦笑一声道:
“老二啊,要是这事发生在老三闭关之前,我还能帮你压下来,可现在嘛……那小子是非死不可了。”
……
“啊!”
幽静的小屋内,陈洛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了一声,虽说演戏要演得逼真,但没想到裂风叔出手竟会如此之重!差点就要了自己的小命。
“吱呀”一声,屋门发出轻响。
“朱炎师兄,你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早……”
还没得陈洛将话说完,便瞅见百里震那瘦小的身影走了进来。
“啊,原来是师父。”
陈洛讪讪地说了一句,便准备下床行礼。
“好好躺着吧。”
百里震拉着臭脸,冷冷地说道:
“我刚从掌门师兄那里回来,说等你伤好之后,要召集所有当事人前去,查清事情的经过,然后再对严冀那小子进行判决。”
“嗯?为什么?难道我的伤和邱师叔的证词还不能证明么?”
陈洛感到有些奇怪,按照自己的预料,严冀此时早就应该被判处死刑了,为何还会拖延下去。
“哼!”
百里震面色一寒。
“是无方从中作梗,不想得罪严家。”
“原来如此。”陈洛恍然道。
“放心,为师会为你做主的,你不用多想,就在此安心养伤吧。”
话一说完,百里震一挥衣袖,从容离开了。
望着那瘦小的背影,陈洛心中竟感到久违的一丝温暖。
……
深夜,静室。
一位身穿华服的老者赔笑地望着无方:
“这件事确实是冀儿做的太过分了,我也不奢求别的,只求留他一条性命即可。”
说着便把桌上的一堆上品灵石推向了无方。
无方看也未看一眼,冷冷说道:
“此事不太好办,你家小子得罪谁不好,偏偏去惹老三的弟子,现在老三正在气头上,发誓一定要杀了他,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唉!都是我管教无方,但好在贵派那位高徒没有性命之忧,说明此事尚有斡旋的机会,到时还望二长老能多多为我说些好话。”
“严家与洗剑派素来交好,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惹得两家视若仇敌,我到时自然会向着你说些好话,希望能将此事圆满化解。”
“啊,那就有劳二长老了,老夫也不打扰二长老休息,这就告退了。”
“等一下,把这些东西拿走。”
无方瞥了一眼桌上的灵石,冷冷说道。
“这只是老夫的一点心意而已……”
“拿走!”
“是!是!”
老者拿着东西慌忙离去。
“多事之秋啊!”
小屋之内传来无方深深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