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不太适应海南的气候,白天骑了近百公里几乎中暑,青年客栈的硬板床咯吱作响,东方风一夜都没睡好,脑海里亦真亦幻的交替出现了梦或从前的场景,一一呈现。
川西那震撼人心的318国道,别人都骑行得很吃力,他自己却飞鸟般轻松掠过,在这条中国最美的景观大道,没在开头的人民广场吃着炸鸡,也不必到尽头的聂拉木,取其精华就好了,成都到拉萨。这段朝圣之旅,是心灵在旅行。
在刚出康定城的路上,嘴里的余音还是溜溜的城哟,眼却看见了有个女孩背着行囊在徒步走着,边走边往后面看,眼中似乎还含着泪。他赶紧加速骑了上去:‘你没事吧??’
这个女孩声音疲倦的说:‘我没事,只是有点累,谢谢关心。’
身后跟上来一队骑友对东方风说:‘她没事的,她只是穷游而已,正在找司机。你看看全身装束还有这个大背包,一看就是驴友,不过是一个独行侠般的驴友。我们走吧!’
他喜欢这个女孩银铃般的声音,想了一下,问这个女孩:‘需要帮助吗?’
女孩一边抽泣一边看看东方风,说:‘不用了,我慢慢走,还会有车的。’
他喜欢这把声音,便说:‘哦,前面都是下坡路,也不算陡,我载你一程啊!我慢一点就行。’
女孩停止了抽泣,定睛看着他片刻。东方风给看得有点不自然了:‘放心,我不是好人。’看到女孩破涕为笑才发现自己口误了,赶忙纠正:‘放心,我是坏人。哦,我的意思是我不是坏人。我叫东方风。’
男人啊,也是奇怪的动物,面对自己心仪的便手足无措了。
女孩说:‘我坐你的车,安全吗?’
东方风说:‘一定安全!一定安全!上车吧!’
女孩便扶着东方风的腰上了后座,摇晃了两下,单车便慢慢的下溜起来。
车速越来越快,东方风心里想起了张学友的《单车少女》这首歌。后座上坐着个女孩,简直就是川藏线上最美也最不可思议的的风景了,要知道,康定城这个位置的海拔在2900多米了。他朝后问:‘哎,怎么称呼你呢?’
没人回应。
他以为下坡的速度快,坐在后面听不见,便重复了一次:‘怎么称呼你?’
还是没人回应。
回头一看,后座上已经没人了?再仔细看,那个女孩正在坡顶朝他挥手:‘谢谢你!’
东方风想停下来,却发现自己的车名副其实了,自行,就是不停。
‘她的声音真好听!可是我竟然没看清楚她的样子。如果可以,我想停下来等等她。’不过这声音再也没有出现,在东方风耳边的声音,依然是雪山和草地重复着藏言和藏语。
画面一转化,在拉萨的八角街上的那幢涂满黄色颜料的二层小楼,仓央嘉措曾经的秘宫---玛吉阿妈酒馆,在众多的人之中,他又听见了这把声音,循声找去,却发现了声音已经淹没在酒馆外面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去了。
画面再转化,却又飞到了三亚某个山坡上,从这里可以看到整个海湾,这是哪里?东方风没来过,却又听见了这声音。
东方风急了:‘哎,那位姑娘,声音好听的姑娘,请你回头,我在哪里见过你!’
齐刷刷的十几个姑娘回头看着他,笑而不语。东方风请求着:‘你们可以出声吗?我在海滩上错过你,在康定城错过你,在八角街错过你,现在,我不想错过你。’
十几个姑娘摇摇头,朝山上轻盈的跑去。东方风也紧紧的跟着跑了上去,在山顶,十几个姑娘依然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他朝她们走去:‘你们说话啊,好让我知道你是谁。’姑娘们还是笑而不语,集体朝山下跳了下去。
东方风吓得大叫起来:‘别跳!’
他醒了过来,南柯一梦。但却那么的真实。
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走走。海南的夜晚,从来都不会是寂静的夜晚。他朝海边走了过去,并不远,穿过一个小村庄的边缘就是,这么野性的海滩,在海南也是屈指可数了。开发了的海滩,就像一个女孩,能将本来并不完美的一面掩盖了;没有开发的海滩,也是一个女孩,脸上的雀斑虽然让自己与“白璧无瑕”无缘,但却是最真切的原来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