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范锡石还在落雪霁晴楼大发神威时,凤来和刘山水已经火急火燎地赶往府衙找增援去了。
“大人,事不宜迟,要赶紧安排人手以做防范啊。”
县衙之内,刘捕快正急促地向县令大人诉说着童谣杀人的推测,按之前凶徒两天三起的作案速度,今日很可能就会有第四个人被杀,时间不等人啊。
“刘山水,你怕是练武练昏了头吧,这等胡言你也相信?什么童谣杀人,不过是巧合罢了。你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普济寺的案子给我结了。”
县令吕一平显然是不信童谣杀人的说法,眼前三个案子已经很棘手了,他不想再平空填一个重担。
“可是大人,东城米仓的王耀石明明。。”
还没等刘山水说完,就直接被有些恼火的吕县令打断了:
“刘山水!本官与你再说最后一次,你只管普济寺一案便够了。”
“是。”刘山水低头答道,退了出去。
屋外,捕头黄峰正在等候,见刘山水阴着脸出来,赶忙迎了上去。
“被大人骂了吧,我都跟你说别去了,你偏不听。”黄峰一副“你活该”的语气说道。
“可是头儿,东城米仓的凶手真的不简单,眼前这三起案子背后一定还大有文章,咱们就这么坐视不管?”
刘山水显然不愿意就这么放弃救。
“山水啊,你打打杀杀是把好手,但在做官上还是得多上些心。你知道普济寺那个摔死的舞姬是谁吗?长史大人的相好,一尸两命啊,你说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是谁的?这个案子吕大人怎么可能不上心去办。”黄峰低声向刘山水解释道。
“可不管如何,活人总比死人重要吧。放着六个活人不去救,反倒围着一个死人转,就算抓到真凶,那母子二人也活不过来了啊。”
“你怎么就是个死脑筋呢,且先不说那个什么童谣杀人准不准,就算是真的,你这么去救人,救成了也没人会念你的好,因为他们压根不知道在自己会死。若是救不成,再让什么大人物死了,你就是办案不力,懂吗?
这种怎么都不讨好的事就不能碰,全当不知道才是上策,吕大人啊精明着呢。”
捕头黄峰又开始讲起了他的为官之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可是。。。’”
刘山水心里觉得黄峰这样说是不对的,可想要辩驳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与此同时,凤来正等在府衙外,越想越觉的事情不对劲。
在来的路上,刘山水给凤来详细介绍了另外两起案件。凤来这才是知道,这三起血案竟然发生在两天之内,而且东城米仓案和普济寺案还是在同一天夜里发生的,这也就是说,王耀石背后必然有一个强大的组织,不然杀人行动不会如此之快,手段也不会如此诡谲。
再加上,王耀石与小李公公相同的死法,让凤来不得不联想到那个胆敢行刺钦差的林苛。
“如果真是林苛背后的势力,那所图之事绝对不小啊。”凤来心中暗想着,不禁萌生了溜之大吉的想法。
“沈兄弟,让你久等了。”
凤来正在犹豫走还是不走呢,刘山水却正巧出来了。
“无妨,刘捕快,你调得人手呢?难不成在磨刀上甲。”
凤来见前去借兵的刘山水一个人出来,以为其他人还在做准备。
“沈兄弟,不瞒你说。想要侦破这起童谣杀人案,可能只能靠咱们两个人了。”刘山水十分沮丧地说道。
“刘捕快你看我这记性,竟然忘了家里火炉上还烧着一壶水,现在估摸着已经开了,你且稍后,我回家泡杯茶。”
凤来扭头就走。
“沈兄弟,此时就莫要喝茶了,咱俩两人一文一武,查案足以,人多了反而成了掣肘。”
“刘捕快,刘大哥!你也莫说痴话了,就凭咱们两个只身前往,无异于羊入虎口。”
凤来被刘山水气得有点想笑,林苛可是玄兵境的大高手,而这边,凤来和刘山水加起来才开了二十三窍,林苛要杀他们俩比捏死两只蚂蚁还容易。
“沈兄弟,话别说的这么伤人嘛。其实办法还是有的,只要咱们先将普济寺的案子给解决了,吕县令那边交了差,人手自然要多少有多少。”
刘山水肯定不能让凤来就这么跑了,连蒙带骗,半真半假无论如何也要将凤来先稳住。
“刘捕快,你该不会是骗我吧。”
“怎么可能呢,我用祖传刀法保证。”刘山水有手指着刀,信誓旦旦地说道。
祖传刀法都拿出来了,能给刘捕快做担保的东西着实已经不多了。
“也罢,信你一次。其实不用你说,我原本就想先从这个普济寺坠塔案着手。”
“这是为何?明明这个案子要比安明节锄杀案复杂的多啊。不应该先从简单的入手吗?”刘山水不解的问。
“时间不等人,咱们边走边说。”
宋凤兮在分别时特意将马车借给了凤来,以助绵薄之力,沈刘二人有了马车确实节省了不少时间。
刚上马车,凤来便解释道:
“我之所尤为关注普济寺一案,正是因为它是三起案件中最为麻烦的。
安明街案不用多说,一个大活人当街被锄头打死却看不到凶手,看似离奇实则简单,只要一名擅长暗器的武者瞅准时机,落叶飞花都能隔空杀人,何况是一把锄头。
东城米仓案,凶手一开始就没打算制造密室,只是意外太多不得不那么干,所以在初衷上也是一起简单案件。
可唯独普济寺一案,凶手似乎是在故意提高作案难度。
首先是作案地点,凌州城高楼高塔不少,为何非要选万慧塔?万慧塔塔身高五丈,塔底十丈见方是一览无余的空地,在这种地方带一个女人进塔并登上塔顶,不管那女人当时是生是死,都很难不被人发现。
其次是作案的时机,凶手明明有更稳妥的机会行凶,却偏偏选在普济寺一年一度的扫塔日这天,当夜每层都会有一僧人打扫,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行凶,难度何止大了一点。
最让人不解的是凶手作案的手法,舞姬凤姑因摔断脖颈儿而死,这点毋庸置疑,当时在六楼抄写经文的广智禅师亲眼看见她从塔顶掉落,这点也可以肯定。但凤姑是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带上塔顶的呢?即便是有人使用轻功飞檐走壁,可在塔下有人的情况下,爬上五丈高的塔顶,不被发现也是很难的。
明明可以随便选一处人多眼杂的高楼,选一个没人的时机,也不会如此耗费心机,就能达到相同的目的。却为何偏偏择难而行,实在奇怪。
事出反常必有妖,说不定这就是咱们的突破口。”
“没错,普济寺案确实蹊跷,衙门里一致认为普济寺必然出了内奸,不然不可能在这么多苛刻的条件下,还要选择在普济寺作案。”刘山水对凤来所言深以为然,普济寺一案确实特殊。
“普济寺有内奸的可能性很大,但关键在于那人是谁?”
“奥对了,还有面具,在凤姑的尸体旁放着一张碎掉的凤凰面具,这会不会是什么线索?”刘山水突然想到一件事,赶紧告诉了凤来。
“凤凰面具?此时也说不准,到了普济寺再说吧。董叔,劳烦再快点。”
“这已经是最快了。”车把式董叔回到。
今日夜,第四人必被杀,能不能救下他全在这普济寺了,凤来如何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