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祁云的房中,就有人来禀报,黑衣人单膝跪在地上,神色恭敬:“云主,元贞要将您的餐具换成浸泡过毒液的,妄图将您毒傻。”
封祁云闻言挑眉,她悠然的将书翻过去一页:“把那些餐具,送到封祁香那里,将药加到十倍。”
封祁云声音幽幽的,元贞采用这种方法,必然是要慢慢来,这种方式,可从来不适合她。
她倒是要看看,如果封祁香傻了,她这位自作聪明的嫡母会有何反应。
和百里鸿羽成亲的日子,是定在十六月圆之夜,据此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算是紧的了,为此府中各种忙碌着,重修房宇,给她制备嫁妆,让人教导礼仪等。
因为日子紧,她的嫁衣不需要自己秀,是官家秀人专门做的,封祁云每天有大把的时间,在处理完日常的事务之后,她也就愈发的慵懒起来。
这日封祁云正躺在院子中,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却被元贞带人突然闯入,来势汹汹,直接将她包围了起来。
算算时间,三天已过,也是那毒积累足量发作的时候了,封祁云躺着,连姿势都没有动。
在自己的小院里,她懒得再跟元贞装模作样。
元贞看到她这般目中无人的姿态,本就气的起伏的胸口,更是升起一股隐隐的痛意:“是你!香儿的毒,是你下的罢!”
她身后跟着侍女侍从十几个,气势汹汹的看着封祁云,张口就是问罪,声势浩大。
封祁云却半点不看在眼里,她兀自转了个身,面对着元贞:“毒?什么意思?”
因疑惑而颦起的眉,将本就收起来的气势又消了几分,看在其他人眼中,她就是个单身一人,无依无靠的弱女子,有人眼中甚至闪过了不忍。
元贞化着妆容的眉头倒竖起来,怒瞪着她,声音尖利的控诉:“小贱人,你装什么装!香儿是和你有什么仇,你竟然这么狠毒,给她下了药!”
封祁云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真是不经看,她还以为元贞能够给她带来一点乐子呢,谁知道说了半天都没说到正点上:“夫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有人给祁香下药了吗?什么药?”
“大夫说香儿中了‘吞风’,有人看到你屋中有类似的粉末。”说着她一挥手,就要人去屋中搜查证据。
封祁云不耐跟她磨叽,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看向那些人的眼中却带着冰冷,让他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搜查可以,不过要付出一点代价呢?”
元贞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什么代价?”
封祁云身上突然升起一股煞气,在其他人来不及反应之时,一个个到底,哀嚎声此起彼伏,打乱了小院中的宁静。
“环儿,堵上他们的嘴巴。”封祁云一声命令,环儿快速行动的同时,她冷冷的斜视着元贞,“现在去搜吧。”
那些人已经被打断了双腿,站立尚且不能,又如何入得屋内搜查。
渗入骨髓的冷意蔓延开来,所有人看着封祁云,好似在看从地狱中走出的恶魔。
元贞又惊又怒,她身体害怕的发抖,却也更加认定封祁香的中毒是封祁云从中作梗,她一只手指着面前容貌绝美,眼中却透着杀意的封祁云:“果然是你!我要去告诉老爷,你谋害亲妹,将你千刀万剐!”
封祁云冷笑连连,眼中透着讥讽,她凑在元贞的耳边,低声说道:“夫人,自己给自己女儿下毒,感觉不错吧?”
声音虽小,却透过内力,传遍了整个院子,那些处在痛苦中的人,全都听入了耳中。
封祁云可不管他们作何反应,只是看着脸上闪着畏惧之色的元贞:“不要再有小动作了,不然我不保证,那些是不是都会落在封祁香身上。”
她说这话时,眼神中的冷厉和狷狂,实打实的刺激着元贞的神经,元贞尖叫一声,昏倒在地上。
封祁云转身,将一干人等丢在院中,也不过如此,胆子手段都没有,真不知,她这具身体的母亲,是怎么被元贞这女人给害死的。
吞风这种毒药无色无味,刚中毒时不易让人察觉,但毒发后,却是很容易就能够察出来。
元贞本来安排,在封祁云毒发后,就让治病的大夫说她得了疯症,如今放在封祁香身上,她也只能尽力找人去治疗。
这种毒药不难治,但过程中,中毒的人却是要承受无限痛苦,如蚁虫噬骨。
醉月楼——京城最大的一家青楼,分为醉楼和月楼两部分,前者只要出得起价格,楼中的姑娘和其他青楼无异,只是价格更高人更美,后者则无论价格多高,均卖艺不卖身。
这个卖艺不卖身,不是说**之前如此,而是终生如此,进的月楼的姑娘,容貌并不是最重要的,除了侍候客人的琴棋书画外,她们往往都有着自己独特的技能。
封祁云坐在临窗的位置,手中晃着一把折扇,一身白衣却是做男装打扮,今天是百里鸿羽归京的日子,她专门在这里等那人。
今日来这里,她是想要目睹一番百里鸿羽的风采,虽然关于百里鸿羽的消息,她从来没有断过,但他的人,她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当然,也是丞相府的日子,过于无聊,她来这里巡视自己的产业,顺带打发时间。
远远的,从街道的尽头,一匹黑色的烈马当头奔来,坐在上面的男子,身着黑甲,腰挂宝剑。
黑曜石般耀眼的眸子,深邃中旋转着让人心惊的光芒,五官是少有的立体,隔着老远,封祁云就嗅到了他身上的肃杀之气。
那是斩杀了千万人,浴血而战后的气息,即使她前身身为顶尖杀手,都略有不及。
遥遥相望,在百里鸿羽视线射过来之后,封祁云转身,让人合上了窗棂。
她眼中闪烁出兴味的光芒,愈发明亮,百里鸿羽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一杯酒抿上红唇,亮丽的色泽,惊艳了人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