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羽见无路可逃,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看着面前挺着大肚子的中年男子,谄媚的笑了笑,道:“掌柜大老爷,好久不见,您最近还好吗?”
中年男子,也就是客栈掌柜,冷笑一声,道:“托你小叶子的福,大老爷过的一点都不好。”
叶羽一听,赶紧低着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既然掌柜大老爷您最近过的不好,小叶子就不打扰您老人家了,改天您心情好了,小叶子一定过来看您。”
说完,叶羽捧着酒,低着头,略弯着腰,朝外跑去。
“站住!小叶子,你欠大老爷的银子,早就该还了吧,为何大老爷我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啊。”掌柜的朗声喝到。
叶羽缓慢的退回几步,又来到掌柜的面前,讨好的道:“掌柜大老爷,您腰缠万贯,富可敌国,小叶子欠您的那点碎银子,对您来说不就是九牛一毛嘛,您是不会在意的,对吧。”
掌柜的一听此话,顿时怒哼了一声,道:“你这混账小叶子,三个月前你就是用这番话,从大老爷这借走了十两银子,今天,还想用这番话赖账不成,我告诉你小叶子,今天你若是不还钱,我就带你到县衙去,把你发配到北荒充军。”
叶羽一听充军,顿时慌乱起来,带着哭音道:“大老爷,您可千万别把小叶子充军呀,您要是把小叶子充军了,您这钱,可就真没人还了,你先放过小叶子,小叶子一定想办法把钱还给您。”
掌柜的道:“哈哈,小叶子,你以为大老爷真的缺你那十几两银子吗,大老爷这次是要拿你立威,把你发配充军这事一传开,我看谁还敢欠本大老爷的银子。你俩,现在就把他拉到县衙去,就说我的意思,不用审问,直接充军。”
店小二应了一声,就抓住叶羽,一人道:“乖乖的听话,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叶羽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被送到县衙,情急之下看到了不远处的墨飞,顿时心生一计,道:“两位小二大哥,您放心,小叶子一定好好的配合,不过,在我们临走前,小叶子还有一件事要办,耽误不了多长时间,还请两位大哥行个方便,日后小叶子就算深处北荒,也会日日夜夜祈求神明,保佑两位大哥长命百岁,多福多财,子孙满堂,妻妾成群,老来得子......”
店小二道:“行了行了,有什么事情抓紧办,我可告诉你,别耍花样,否则有你的苦头吃。”
两个店小二松开了叶羽,叶羽赶紧跑到墨飞的身前,蹲下身子,抓着墨飞的衣袖,楚楚可怜的看着墨飞,道:“墨大哥,墨哥哥,哥,哥哥,你帮帮小叶子好不好嘛。”
墨飞低下头,看到泪水在叶羽的眼眶中打转,心里莫名的痛了一下,忙道:“你,你别哭,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
不说还好,墨飞刚说完,叶羽就哇哇的哭了起来,道:“哥哥,小叶子我马上就要被发配到北荒充军了,北荒是什么地方,哥哥知道吗,那里四季飞雪,万物不生,只有寒冷饥饿和死亡,你忍心小叶子这么瘦弱的人去那里忍饥挨饿嘛,哥哥,你看看我,我这么瘦弱的人,如果到了那里,肯定会被饿死,哥哥,你忍心嘛。哥哥,你就帮帮小叶子吧,好不好嘛。”
墨飞取出手帕,轻轻的擦去叶羽的泪水,道:“好。”
叶羽听到这话,顿时笑了起来,拆开那坛酒,就着坛口,喝了几大口,然后大喊一声“掌柜大老爷”,随后就直接倒在了墨飞的怀中,面色红晕,对着墨飞笑了一下,道:“哥哥,我醉了,你帮我把银子还了吧。”
说完,叶羽闭上双眼,睡着了。
墨飞笑着看着怀中熟睡的叶羽,掌柜的走到墨飞身旁,墨飞的目光也未曾离开叶羽一丝。
掌柜的道:“这位公子,小叶子他......”
墨飞摆了摆手,打断了掌柜的话,道:“阿枫,把银子还给掌柜的,多给一些。”
阿枫应道:“是,少爷。”
转过身,阿枫道:“掌柜的,我家少爷的朋友,欠你多少银两?”
掌柜的看了看两人,掰着手指算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算上利息,正好是十七两银子。”
阿枫从衣袖中取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掌柜的,道:“这个你收下,多出来的银子,是我家少爷赏给你的。”
掌柜的千恩万谢而去,阿枫道:“少爷,我扶叶公子进去,您早点歇着吧。”
墨飞笑道:“叶公子?阿枫,你仔细看看。”
阿枫仔细的打量了叶羽一会,恍然大悟的道:“少爷,他,他不是公子,他是......”
墨飞打断了阿枫的话,道:“我抱他上去,你也去歇着吧。”
在小二的引路下,墨飞抱着叶羽,上了二楼房间,把叶羽安置妥当,墨飞另开了一间上房。
第二天一早,阿枫就来到墨飞门前,轻轻的敲了门,道:“少爷,该起床了。”
不多时,墨飞就打开了房门,径直走到隔壁房间,轻轻的敲了敲门,道:“小叶子,快点起床,我们去吃早饭。”
见门中没有动静,墨飞敲门的力道稍稍加重了几分,道:“小叶子,你在里边吗?”
许久,仍然没有动静。
阿枫道:“少爷,这门没锁。”
墨飞推开门,房中空无一人,只有桌上留下一张字条,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大字:小叶子去也,勿念。
墨飞和阿枫二人下了楼,就看到掌柜的愁眉苦脸的坐在椅子上,一副欲哭却无泪的样子。
墨飞道:“掌柜的,你可见到叶羽离去?”
掌柜的一听叶羽两字,咬牙切齿的道:“见到了,昨天半夜就跑到我房间,把昨日公子赏我的八十三两银子,全部要了过去,说那是他的银子,我与他争论了半个多时辰,实在是说不过他,只好把银子给了他,他拿了银子,又拿了他打包的剩菜和一坛酒,蹦蹦跳跳的从我这里离开了。”
闻听此言,墨飞才知这掌柜的原来是痛失赏银才如此神情,便不再多说什么,吃过早饭,墨飞递给阿枫一张采购单子,阿枫拿了单子,去采买渡海和登雪山所需的东西。
墨飞也出了门,开始游览这座古镇。青山镇,是前朝重镇,因其气候宜人,又处于山水之间,很多文人墨客,以及隐士,都长居于此,时间久了,自然就会留下很多胜迹,有一种说法就是,青山镇房屋千户,户户皆文豪。若是仔细留意,就算是墙上题刻的诗句,都极有可能出自大家之手,是足以流传后世的珍宝。
还没到中午,墨飞就在这巷间的石壁上,发现了八位书法大家题刻的诗句,那书法字体,当真美妙绝伦,就算天纵之才,若没有苦练三五十年,也是达不到此种境界。
正所谓英雄惜英雄,文人惜文人,墨飞看的入迷,也不知身处何处,突然,一个人撞在了他的身上,两人都撞倒在地,墨飞看去,只见那人身材瘦弱,穿着一件灰色的破麻衣,戴着一顶破烂的麻布帽子,看不清相貌。
不远处,正有两个壮汉追来,还没等这人从地上爬起来,就被两个壮汉抓住了,一个壮汉怒道:“在我们赌场欠了银子还敢跑,我把你抓回去,好好调教一下,让你这小白脸去做男宠。”
麻衣少年陪笑道:“两位打手大哥,小叶子哪敢跑呀,就是跑,那,那也是,也是,对了,也是明知在两位打手大哥的手下根本逃不掉,才会跑的,这样一来,两位打手大哥抓到小叶子,这不更显得两位打手大哥神通广大,英明神武,气宇轩昂,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两位打手大哥真是打手中的打手,是打手界的楷模,是标杆。”
一个打手道:“行了,不要拍马屁了,我们哥俩不难为你就是了,可你欠了三爷的银子,三爷可是放话了,要把你卖给许财主做男宠,许财主的爱好你知道的,他就喜欢白白净净的小白脸。”
墨飞在一旁,也认出了这个少年正是昨晚的叶羽,上前一步,道:“两位兄台,小叶子欠了你们多少银子?”
一个打手打量了墨飞几眼,见此人穿着十分华贵,疑惑的问道:“你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小叶子?”
叶羽一见墨飞,,高兴的说道:“这个是我小弟,你们快放开我,我小弟什么都没有,就是银子多,我欠你们的,他会给你们的,如果你俩表现得好,我在让我小弟赏你们百八十两的。”
墨飞面无表情的看着叶羽,道:“你叫我什么?”
叶羽道:“小弟啊,我最最最可亲可爱的小弟弟。”
墨飞转过身,道:“两位兄弟,你们刚才说要把他卖给那个财主做男宠是吧,还愣着干什么,快去吧。对了,小叶子,你知道什么是男宠吗?你又知道那个许财主是什么样的人吗?我想那个许财主应该是一个年过半百,秃头的矮胖子,你想想,一个五六十岁,肥头大耳的油腻胖子,每天拉着你的手,和你行暧昧之事,唉,想想都觉得太惨了。”
叶羽见墨飞说完此话,就迈步离去,慌张的喊道:“哥哥,你别走,救救我。”
墨飞停下脚步,道:“你这需要我了就叫哥哥,不需要了就叫弟弟,总是这样颠倒,不好吧?”
叶羽道:“哥哥,你一辈子都是我最亲爱的哥哥,这样行了吧。”
墨飞转过身,道:“说的这么勉强,好像吃了多大亏似的,看你不过十五六岁,我定然是比你大的,你叫我哥哥,很合情理。”
叶羽撇了撇嘴,道:“我早就过了两百岁了。”
墨飞道:“两百岁,那你是小祖宗了,既然如此,那也不需要我这个后生晚辈来搭救了,你肯定自有办法,我就先告辞了。”
叶羽嘿嘿的笑着,撒娇道:“哥哥,你看,你又生气了,小叶子这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嘛,这个世界上就哥哥你对小叶子好,小叶子都记在心里,等以后小叶子发达了,一定会十倍,不不不,千倍万倍的报答哥哥的。”
墨飞强忍着笑意,走到叶羽的身旁,对着两个打手说道:“放开她吧,我随你们回去,把银子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