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信上写的什么,总归不是什么好事,不然臣儿也不会这样的反应。
想到信,他微怔,刚才信还没有来得及看,只顾着担惊受怕。连忙张开手掌,展开一看,眉心越紧越深,川字清晰可见。
“曲兰县?”姬士学低声喃道,“为何是边关?”
“为了避人耳目。”
“这说不通!”姬士学攥紧手中的信,刚硬的脸部更加的锐利起来:“自从三年前夏州王驾崩,其四子夏瑜继承王位,边关就开始动乱,狼子野心昭然若揭。这个时候皇上不让我们进京反倒让我们改道,这简直是众目昭彰,哪里还是什么掩人耳目?”
“不会。”姬臣看着父亲因为操劳琐碎之事,眼角有了年轮留下的痕迹,心里十分的不忍,还有对皇权的愤恨。
她目光幽深,像是洞悉一切的水潮,终于淹没了姬士学不愿相信的失落。
总有一句话: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同样的,寒窗苦读拼搏进入朝堂的学子们,哪一个不是从愣头青开始仰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是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下心灰意冷,终到底又有几个能坚持或是成功的?
皇家掌权,氏族当道,光是簪缨世家还有外戚的子弟就能站满整个朝堂。
如姬士学这般没有家族势力,没有根基靠山,就算是手握万民书,也改变不了任何事实。
所以,就算是他们这个时候突然改道,也不会引人注意。他们这个时候怕是在为考核升迁明争暗斗呢!谁会在意一个无名小卒的去留?
姬臣所料想的一点不错,也正如沈通所说,杨弘文在看到姬士学上司报来的奏章,嫉妒的发狂,一把火给销毁了,吏部中再无第二个人知道。
所以姬士学就算这个时候突然去了边关也不会引起什么波澜,而杨弘文不知道的是,他这小人行径为李丞相埋下了灭族的隐患,更是等到姬臣归来,他用惨烈的方式付出了代价。
姬士学渐渐的平静脸上的失望,最后自嘲一笑:“罢了!去边关也不见得是坏事,最少...”
说着望了姬臣一眼,无奈的笑道:“最少爹不用担心你闯了祸,爹收拾不了!”
“爹,我就这么让您老人家头疼?”姬臣委屈的笑着问,揉着胸口的手也放了下来,感觉好多了。
“你说呢?”姬士学凉凉的睨了她一眼,捡起身边的树枝往火堆上放去,眼看着天就要亮了,满心的心事也睡不着,不如早点准备启程。
“爹不问你,你烧的那封信写的什么,可你要记住,不管何时何地都不要像今日这般的去挑衅一个手段残酷的人。因为他们随时会拔剑,斩下对他们不敬之人的首级,这个世上最不缺的便是棋子!”
姬士学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锋利的眼神直直的钉在姬臣的视线上。
“我只是不想被人掌控自己的人生而已!”良久,姬臣收起脸上温润的懒意,变得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