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沈通你觉得呢?”
老爷说话的语气不变丝毫,带着一种上位者的冷,根本不在乎别人是否听了心中不习惯或是不舒服。
沈通放下捋胡子的手,下意识的微微前倾上身,带着不容察觉的恭敬,轻声的说道:“小人觉得,此女子,心胸阔广,聪慧机灵。”
老爷似是有点惊讶他的评价,微微侧身,单了他一眼。
“奥?你不觉得她牙尖嘴利,粗俗无礼?对自己的父亲如此的不知孝义?更是阻止自己父亲令寻姻缘?这哪里看得出来心胸阔广?我看倒是心胸狭隘,自私自利,怕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了!”
沈通也没想到老爷竟然会说出如此接地气的话来,一时怔愣,两三息才缓和过来。
温润的面上,盈起了笑意:“老爷还说清侍卫难得评价女子,小人看,老爷也很少有这种看不惯一名小女子的气愤。”
老爷再一次的侧身看了他一眼,然后又看向那面无表情的清寒,最后不确定的说道:“我有气愤吗?”
两名属下均是一脸您有的肯定,让老爷沉下心来,细细的想着刚才说的那些话,确实像是带着怒气所说。
闷闷的转过身,冷下脸来,良久才凉凉的继续问道:“你如何说她心胸阔广?”
沈通赶忙策马,落后老爷半个身位,恭敬的说道:“回老爷,这牵驴的男人,若是属下没有记错的话,是太和县的县令,姬士学。大靖两百五十三年的殿试探花,因为朝中无人,便被排挤到了太和县那种鸟不拉屎的小地方,这一干就是十二年。六年前那一次政绩考核,绩效优异,本应该被调回京中的。”
“可是他时运不济,让李丞相的门生给顶了下来。”
他完全不在乎在这里给李丞相穿小鞋,继续说道:“这才在任上又干了六年。若不是这次他手中有着太和县万人的请愿书,怕是又得在那里干上六年不止。”
“我让你说那小女子,你倒是在这里替她的父亲打抱不平来了。”
老爷侧首睨看沈通一眼,沈通讨好的温润一笑。
“路途漫漫,小人就当给老爷解个闷,顺便给老爷寻一位为民的好官。”
老爷闻言,正式的侧过身,认真的盯着一脸坦诚的沈通,沉声的问道:“你与他相熟?”
“回老爷,从未打过交道,也不认识,只是在他殿试的时候远远的瞧过一眼。”
老爷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捕捉猎物一般的阴狠,在这一刻准确无误的投放到沈通的身上。
沈通神色平静,不卑不亢,任其打量。他心里清楚,老爷疑心重,在他面前最不能耍心眼,不若就算是心腹也讨不得好。
良久,老爷才收回威慑的视线,冷声道:“接着讲。”
沈通虽然面上不显,却松了口气,微微弯身,继续说道:“小人听闻这位姬大人经常体察民情,尤其是农忙的时候,更是整日的呆在田间,跟百姓同吃同住是常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