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臣看着自家老爹陷入了沉思,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陶氏的跟前,总不能让人躺在大路上吧!
她弯下腰,双臂从她的腋窝下穿过去,揽着她的上身用力,也亏得这陶氏营养不良,轻的很,拖起来还不算费力。
至于想要将人抱起来,姬臣自认为不逞那个能。
人在晕倒或是死亡之后,就会比平时要重,原因是身体每个地方都是重力点,抬的时候重力会分布不均,自然就显得很重。
她用力的拖着陶氏,也不敢叫爹过来帮忙,毕竟男女有别,虽然一个没了老婆一个没了老公,两人半斤八两,可总归是不认识的人,避嫌一点的好。
良木躺在地上,眼角的余光看着小姐使劲的往板车架陶氏,心中焦急。就怕她将人给弄上去之后就赶车离开,那时他怎么办?
“大人,大人,小人真心想要追随大人。”
姬士学听他呼喊,渡步过去,眉心蹙起。他虽是闭着眼睛,可耳朵听的清清楚楚,当是的情形,这个少年所说的话,皆是推波助澜,还带着点点循循善诱的意味。不然方寡妇那么精明的老婆子怎么会被他的三言两语套住,急急的就写了休书,仓皇而逃?
良木躺在地上仰视姬士学淡漠的表情,心在一点一点的往下沉。看来自己真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位大人可不是位好糊弄的主。他见他无条件的听从自己女儿的话装死,便想着这位大人怕是耳根子软的。以自己的机灵,跟在他的身边久了,想必成为心腹不会太难。
可眼下,他的眼底是冷森一片,还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
若是姬臣知道他心中所想,一定会嘲笑他的无知,因为有一个词可以诠释父亲对女儿耳根子软的完美意境,那就是‘女儿奴’!
“小伙子,你我不识,你说你想要追随本官,是出于真心?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本官自认为身无富山,亦无斗金,剩下的就只有这一腔的古籍典文,实在是没有让小伙子追随的条件啊!所以,小伙子,咱们后会无期!”
姬士学一改严冷的态度,面上温和的冲着躺在地上还动弹不得的良木拱拱手,不等良木说话,一转身,风缱动了青灰色的一角,遮住他看向姬臣祈求的眼神。
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父女俩有说有笑的赶着小毛驴,拉着陶氏走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凄凉,就这样被一个当官的‘见死不救’的放在马路的中间,而出手将他撂倒的还是他的女儿,这,这,这算是作孽吗?
他欲哭无泪之后心里却陡然生出了强烈的斗志:就算是死皮赖脸也要贴上去!
姬臣做了一件好事,心中十分的开心,倒也不为陶氏之后的打算而发愁。悠哉的扯着路边的狗尾巴草,放在嘴巴里,吊儿郎当的含在嘴里嚼着杆。
姬士学看见扶额,只觉得脑壳疼。可就算是这样,他也只能在心里深深的叹息,没有说出指责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