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慕远夕如愿以偿称帝后,她肃清一切障碍,统一江湖各大门派,收腹零散野生组织,由上而下统一思想,唯女帝至尊,与朝廷彻底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若有犯者,杀之后快,若有反者,大卸八块。
如今她每天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到昆都城中招摇过市,作威作福。她几乎每经过一条街,都跟打仗似的闹出不小动静,她几乎每光顾一家店,都差不多能让店家面临倒闭的危险。不过慕远夕说了,这可不能怪她,谁让民间又突然兴起许多要诛她九族的组织,要怪就怪他们不自量力!
女魔帝把自己的江湖上上下下治理得服服帖帖,却把民间闹得天怒人怨。这让昆都官府对慕远夕很是头痛,以前安逸悠哉的日子不复存在,几乎隔三差五地就会接到百姓投诉,对此官府也不能坐视不理,可是理吧,又拿女魔帝没办法,反而每次都损兵折将,个个被打得鼻青脸肿地回来。昆都官员于是纷纷上奏朝廷,请求北幽帝做主。
北幽帝一开始似乎也有点怂,直接对这些奏折视而不见,可官员们怨声载道的,他连上个朝都如坐针毡,为此,北幽帝只好想了个法子,打算宴请女魔帝,以和平友好的方式进行谈判。
那么问题来了,谁去送请柬?
朝堂之中忽然静若寒蝉,谁也不敢去……
既然是诚意邀请,总不能派几个小喽啰去吧?这样也太不给面子,说不定还会惹毛女魔帝,日后她便更加肆无忌惮,把昆都城搅个天翻地覆,到时候谁都别想有好日子过……
北幽帝俯视全场,忽然把目光对准了佟运明,嘴角一抹笑意似有若无:“佟相国乃朝中顶梁,群臣之首,此番重任,便交由你了。”
佟运明虽然也怂,但转念一想自己似乎也没得罪过那女魔帝,再加上之前他与“夕妃娘娘”还有过多次接触,他处事圆滑,阿谀奉承的性子令“夕妃娘娘”对他甚是满意,所以,他便接下了这个自以为不是烫手山芋的烫手山芋。
诸不知,他以前自以为打过几次交道“夕妃”,早已经被慕远夕给杀了。
翌日,佟运明带着一队人马大张旗鼓地跑到仙羽山,说明来意后,守门侍卫便声称进去传话,顺带把宫门给关上了。
佟运明一行人在秋末冬初凉嗖嗖的竹林里等了半个时辰,再扣门,里面过了许久才又探出个人头:“不好意思,圣尊还未起身。”
又等了一个时辰,再再扣门。里面传来回应:“麻烦再等等,圣尊在洗漱。”
又又过了一个时辰,旭日当头,一行人又饿又累,门都敲不动了。这会儿宫门终于缓缓而开,佟运明一行人被两个守门侍卫带领着,终于进得了反幽帝宫。
反幽帝宫的建筑经费由北幽帝出了一大半,装潢格调丝毫不输北幽帝宫,就连议事大殿也比北幽帝的朝堂大殿要气派得多。佟运明一行人进了主殿,却不见女魔帝,空荡荡的大殿之上,唯独站着一个六旬老妇,如恶相神婆般盯着他们,只道:“圣尊突有急事需离宫处理,你们有何事不妨交代于我。”
佟运明为了送个宴请函,一大早爬起来跟做运动似的还要爬山来这里,吃了几次闭门羹,几遭冷眼相待,还等了一上午,折腾得他这把老骨头都快散架,现在居然跟他说女魔帝不在!?玩儿呢!
“你们……你们莫要欺人太甚!圣上一片诚心派我等前来邀请你们参加宴席,你们竟如此怠慢!简直……”佟运明气的吹鼻子瞪眼,话还没说完,站在那上面的戌严已经下逐客令了。
“宴请函留下,人可以走了。”
就这样,佟运明碰了一鼻子灰,吃了一肚子憋地回来了。只可惜,没有人关心他飞得累不累,更没有人关心他摔得痛不痛。唯有北幽帝关心他——关心他有没有完成任务。
得知宴请函被收下了,北幽帝满意地点了点头,似乎很开心的样子,重重打赏了佟运明。
佟运明得了赏,便也就懒得再去跟北幽帝投诉女魔帝的各种不是了。
……
“姥姥,这以往圣尊都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这几日却早出晚归的,究竟是去哪儿了呢?”吃午饭的时候,已经好几天没见过慕远夕影子的王十二好奇地问戌严。
戌严板着脸道:“那臭丫头如今就跟脱缰的野马似的,谁都管不住,我哪能知道。”
“姥姥,她不是最听您的话嘛……”
“以前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戌严忽而眉头微皱,眼角鱼尾纹深深地垂了下来,面露担忧。
王十二忽然看到戌严脸色微沉,不禁好奇:“姥姥,如今我们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吗……”
戌严缓缓叹了一口气:“先吃饭吧。”
王十二深知姥姥性格,便不再追问。他知道戌严精通医术,喜欢收藏医书,也会搜罗一些遗世古籍,故而了解许多世人所不知的事物。他想起姥姥曾经对他和慕远夕说过这样一句话。
“自古流沿至今的诸多传说并非都是捕风捉影,更非天马行空,除去虚夸之象,这世上许多事情,大都应了‘因果’二字。”
当时他就听的一脸懵逼。现在好了,也还是一脸懵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