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云殿。
“赵姑姑,你替我把这封密信交给南肇王。”这赵娣是秋紫璃以前在妙音阁时的老部下,一直忠心耿耿追随于秋紫璃。近期还充当起了秋紫璃红杏出墙的送信大使。
“是,娘娘。”赵娣把信仔细收好后便出去了。
秋紫璃掩盖不住心中的喜悦,满脸春风,看样子最近的恋爱生活无比滋润。慕远夕瞥了她一眼,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去。作为一个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没谈过恋爱的母胎单身狗来说,慕远夕最看不得这种恋爱之中骚里骚气的样子。
看到秋紫璃那损样儿就想抽她!
诶,不对,那是我的脸,我为啥要抽自己的脸……
“慕远夕,你知道我恨你。”秋紫璃一直望着赵娣离开的方向,语调又开始阴阳怪气:“但你可知道我为何只废你武功,换你的脸和声音,却还能让你四肢健全,五识完好吗?”
又来了……秋紫璃今日说课……
慕远夕暗自发笑,不耐烦地捏了捏耳垂子,心想我倒宁愿你把我耳朵毒聋了,省的成日在这里听你废话!
“时间不够呗!那晚北幽帝派清素给我下了迷魂药,好让我第二天没法儿去参加除魔法会。于是机缘巧合地给你制造了大好契机,你趁机潜入杀了清素,把自己的脸和声音换成了我的,紧接着又废了我的武功,把我的脸和声音换成了清素。我不知道你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禁术,但我知道,这些术法耗时耗力,你又不是神仙,一夜之间哪能做这么多事。”
秋紫璃神情略微抽搐,顿了顿,继续道:“你说的这些,算是一部分理由。但最重要的,是我想让你好好地活着。这样你才能体会到以前的我究竟是何心情。”
慕远夕不禁觉得好笑:“不好意思,我对你的心情没兴趣。”
秋紫璃:“所以,你对什么有兴趣呢?”
“我的兴趣爱好广泛得很,”慕远夕无所谓道:“你就算偷了我的样貌,也变不成真正的我。东施效颦,你简直就是现身教学。”
“你尽管嘴硬。等着吧,以后,还有你受的。”秋紫璃说完,兰花指轻捂着嘴笑了笑,缓缓站起身趾高气昂地又道:“去准备,本宫要沐足。”
半个时辰后——
整个余云殿都听到从“夕妃娘娘”房间里不断传出的惨叫呻吟,还时不时传来屠胤迟对太医的怒斥责骂,慕远夕跪在院子里,夜已深,春寒料峭之际,细雨淅淅沥沥开始下起,又阴又冷,又困又累,却也止不住她此刻心中的快感。
让你嘚瑟,让你沐足!想让劳资给你洗脚?做梦!还是让那天杀的屠胤迟给你的臭脚挠痒痒去吧!
正乐呵的时候,只听得房门啪地一声被重重打开,屠胤迟一身气焰直冲向跪地的慕远夕。还未走到她面前,一个掌风便把她扫出三丈远。
慕远夕重重摔落在地,猛吐了口血,不及犹豫,连忙跪地:“圣上饶命,清素方才在晚宴之上受圣上点醒,自知大错,早已反省,今后一定会好好伺候娘娘以报答娘娘恩情,奴婢一片赤诚之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诸不知屠胤迟一掌甩出后,竟整个人顿住了,那只还停留在空中的手,忽然紧握成拳,缓缓收了回来,背在身后。
“那你说,究竟是何人所为。”
“是……是浣衣局的掌事嬷嬷……她……清素时常在夜里听到她在说夕妃娘娘的坏话,说她……命中带贱,不配当娘娘……”
“东门曲!”屠胤迟语调中带了几分的愠怒,“将她方才所说之人抓起来,斩立决。”
“是,圣上。奴才这就去办。”东门曲匆匆退下。
慕远夕不敢抬头,却止不住心中的快感,咧嘴无声一笑,这一笑,结果又一口老血给吐了出来。心口宛如灼烧般疼痛。
想来那屠胤迟功力之深,竟随便一掌都足以致命。疼痛间,忽听得屠胤迟停下脚步唤了一声,“苏太医。”
屠胤迟为了给“夕妃”治个脚痒,竟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召了过来,屋里头济济一堂,苏太医从屋里快步走出:“微臣在。”
“给她看看吧。”
苏太医似是顿了一顿,方紧着道:“是,圣上。”
苏太医话音未落,屠胤迟已然进了屋。慕远夕这才直起身望了望屋里头灯火通明人人焦灼的情形,没有羡慕嫉妒,也没有伤心难过,唯一有的,是恨。
如一根根细针,一下又一下地刺痛着她,比受屠胤迟这一掌还要痛上千万倍。
再次沦落为奴、任人宰割的感觉,可真不好受啊……